厲衡想要拽住小白，誰承想這個孩子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動作那么敏捷，也不過是摸到了小白的衣領。

只好跟在小白后面去了后山。

九尾狐被抓起來，關在了籠子里。

通體雪白的毛發，油光瓦亮，眼睛是綠色的，璀璨奪目。

小白忍不住跪下來，和它對視著，“好漂亮呀！”

扭過頭和厲衡說道，“小舅爺，我可以叫它蘇妲己嗎？”

厲衡：……

你開心就好。

但是這種東西，最好還是放回大自然比較好。

厲衡和厲赫說道，“你們送到山上，放了吧，別傷到它。”

秦小白雖然舍不得，但是也沒有鬧，只是央求厲衡，“小舅爺，能不能給小白和她照一張照片？”

厲衡摸出手機，拍了兩張。

秦小白看著蜀黍們抬著鐵籠子進了山。

小家伙輕輕的嘆了口氣，“小舅爺，如果麻麻也能看見就好了。”

剛剛不提顧南初了，現在又開始了。

厲衡趕緊抱起小祖宗，“呃……我讓人帶你去小吃街吃螺螄粉好不好？”

小白自從第一天吃過以后，就從一臉嫌棄變成了每天都吵著吃螺螄粉。

簡直太美味了。

她以前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么好吃的東西！

*

太陽升至頭頂，影子長度最短的時候，婆婆進去房間。

囡囡和顧南初說道，“婆婆是去看蠱了，最厲害的蟲子會打敗其他所有的蟲子活下來。”

頓了頓，她一副疑惑的樣子自言自語道，“但是婆婆挑選這些干什么？”

顧南初神秘的摸了摸小家伙的頭發，“來，阿姐繼續教你寫字，你先寫一下你自己的名字好不好？”

囡囡愣了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阿姐，我……我忘記了。”

很是羞愧和不好意思，都不敢看顧南初一眼。

顧南初溫柔的說了句沒關系。

這樣的溫柔讓囡囡忍不住抬眸看她。

顧南初握住她的手，“阿姐再教你一遍，看好了哦。”

囡囡連連點頭，“囡囡一定好好學習，不會辜負阿姐的期望。”

多有上進心的小家伙！

比秦小白那個每天想著啃老做米蟲，不是掏鳥蛋就是撈魚苗的秦小白好多了！

想到秦小白，顧南初流轉的目光微微暗淡下去，不知道小白乖不乖，不知道小家伙要不要吵著找麻麻。

現在看后悔把秦小白帶來了。

若是在京城，最起碼還有大白和陽陽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只認識厲衡和小北，唉！

而此時此刻，顧南初心心念念記掛著的小女兒，正坐在螺螄粉店里，一只小腳腳盤起來，放在凳子上，哼哧哼哧的吃東西。

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螺螄粉從鼻子里嗆出來。

厲管家趕緊拿紙巾給小白擦了擦鼻子。

小白皺著眉頭說道，“好煩哦，是誰想小白了，就不能等會再想嘛？”

……

囡囡搖了搖顧南初的胳膊，“阿姐，你又走神了？你在想什么？”

顧南初轉過神，“沒什么，我剛才想秦小白乖不乖，有沒有吵著找我。”

囡囡正要安慰她，婆婆忽然小跑出來，在木盆里不停的洗手，臉色有點發青。

兩人對視一眼，囡囡輕輕的按了按顧南初的手腕，示意她稍安勿躁。

自己走到婆婆身邊，蹲下身，天真的問道，“婆婆，你怎么了？”

婆婆先是看了囡囡一眼，又看向顧南初，嘴唇動了動，說道，“成功了。”

顧南初大喜。

婆婆有幾分欲言又止的味道，可終究是沒說出來。

她是養蠱人，不管有什么后果，她一個人承擔就好。

洗干凈手，婆婆又用囡囡荷包里的灰在手指上搓了搓，“你跟我進來。”

顧南初哦了一聲，緊跟上婆婆，進了婆婆的臥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婆婆的床頭上，床底下，都是各種各樣的罐子。

墻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蟲干和草干。

她收回目光，看著婆婆的動作。

婆婆打開一個形狀類似培養皿，只是是搪瓷的一個拳頭高的圓柱體，讓顧南初過來看。

她湊過去，看了一眼，里面一只黑乎乎的東西，一動不動的趴著。

就像死了似的。

婆婆說道，“它剛剛打敗了數以百計的同類，肯定累壞了。”

蓋上，轉身，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器皿，遞給顧南初一把小刀。

示意她放血。

顧南初接過小刀，就傻眼了。

原來放血就是這樣放啊。

真的是簡單又粗暴。

她在自己手心里比劃一下，婆婆趕忙阻止，“不要在手心，手心放出來的血太柔。”

顧南初啊了一聲，不懂什么意思。

婆婆伸出拳頭，“就像是這樣，握拳的時候，手心就是膽小鬼。”

顧南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她訕訕一笑，“婆婆，那里的最好？”

婆婆隨口回答，“心頭血最好。”

顧南初：“……”怎么有點發毛？

婆婆忽然笑了，“放心，婆婆不做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就割一下小臂，放出大約半酒杯就可以。”

婆婆口中的酒杯，是非常古老的，很小的那種。

話音未落，顧南初已經劃破了胳膊。

血滴下來，滴在了婆婆事先準備的器皿里。

大概量夠了，婆婆打發她出去，讓囡囡給她包扎傷口。

之后把血倒進器皿里面，嚴嚴實實的蓋住。

轉身去了院子。

“囡囡，過來，婆婆有話跟你說。”

“來了婆婆。”囡囡小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婆婆有什么事？”

婆婆摸了摸囡囡的耳朵，“囡囡，等阿婆為阿姐的丈夫去了蠱，你就跟著阿姐去外面生活好不好，就是你一直向往的，外面的世界？”

囡囡皺了皺眉頭，“婆婆不是說沒有辦法去蠱嗎？婆婆在騙人嗎？阿姐帶囡囡出去，是婆婆對阿姐提出的要求嗎？如果阿姐不答應的話，婆婆就會見死不救嗎？婆婆，剛開始，囡囡真的以為，你是束手無策。”

小姑娘一連串的問題，打在婆婆臉上，讓她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解釋。

“囡囡！”

“婆婆，您別說了，我想靜一靜。”不管婆婆和顧南初在背后如何喊她，囡囡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