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看見秦北潯陌生的像是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蘇月心里沒底。
她甚至以為是因為他蘇醒之時,自己沒有守在他身邊,以至于他不認識自己了。
可當蘇月的名字從他的口中念出來的一刻,蘇月懸起來的心終于完全放下。
她喜笑顏開的走上前,連連點頭,說道,“是的是的,我是蘇月,北潯。”
秦北潯聽聞她對自己的稱呼,只是皺了皺眉頭,“此地是何處?”
蘇月立馬說道,“是H國,北潯,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里,回家了。”
秦北潯看著她,有些怔忡,“我們?回家?”
蘇月嗯了一聲,想起了鬼嬸的提醒,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還管不管用。
畢竟他醒來見過的第一個人不是自己。
蘇月暗暗的吞了吞口水,試探著說道,“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嗎?你說要和我在一起的,忘記了?”
秦北潯眉頭蹙的更厲害,他一字一頓的強調說道,“我有妻有家。”
蘇月眸子里閃過一抹嫉妒,問道,“你還記得你老婆嗎?”
秦北潯有些茫然,“她,叫顧南初,是.....”
蘇月急忙說道,“她只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愛的人,你忘記了嗎?四年前,她捅過你一刀。”
秦北潯:“......”
他坐下來,不再說話。
無論蘇月如何引誘,他始終是閉口不言。
蘇月無奈之下,找到了鬼嬸,才發(fā)現(xiàn)鬼嬸這里已經是一片荒蕪。
鬼嬸的小木屋被燒壞了,只剩下梧桐木架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鬼嬸養(yǎng)蠱的瓶瓶罐罐都被砸碎了,里面的東西全部不見了。
鬼嬸這是......
遭遇了不測。
蘇月雙腿有些顫抖,她隱隱約約的,看見木屋的廢墟之下,露出一只腳。
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蘇月轉身就跑。
心里被恐懼充滿,甚至都不想知道鬼嬸維和會遭遇不測。
她一路跑下山,氣喘吁吁的喘息。
看著已經荒廢的小院,甚至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懷著巨大的疑惑來到許家,沒想到的是許家正在辦喪事。
問了一句,才知道是大爺和三爺同時去世了。
她找許申的念頭被打消,離開的時候,剛好許申的太太抱著孩子走過來。
看見她懷里的孩子,蘇月目光像是淬了寒冰。
該死的許申,竟然沒有幫助自己還愿。
那么.....
鬼嬸的事情,也一定是許申做的!
這個殺千刀的,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遭報應沒關系,最主要的是不能把自己拉下水啊。
她對鬼嬸可的是誠心誠意的。
絕無半分褻慢。
忙不迭的遠離許家。
心里默默的念:鬼嬸,你要報復就報復許家好了,蘇月早已不再是許家的人了......
正在料理后事的許申得知蘇月來了到門口又迅速離開了,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罷了......
*
三日后,秦北潯和蘇月,連同謝助理一起回到京城。
他先是去了公司,開會將和H國許氏的合同方案在高層主管詳細的接受了一遍,使得加班一直到晚上十點鐘。
散會以后,幾個高管忍不住吐槽。
“秦總今天有些不對勁啊。”
“你也看出來了啊!何止是不對勁,看起來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
“四年前是因為太太,現(xiàn)在是因為什么?”
“誰知道呢,總之以后我們的工作肯定要嚴格許多了。”
“既來之,則安之。”
十點一刻的時候,蘇月送進來一杯咖啡,“北潯,今天舟車勞頓,趕緊回去休息吧。”
秦北潯抽空看她一眼,“回家?對,回家,小白在家。”
他迅速起身,拎起外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背影十分的詭異。
想到這里,蘇月又忍不住把許申罵到了祖宗十八代,若不是他自作主張,鬼嬸就不會死,她如今也不會對著這樣的秦北潯展示出毫無頭緒的樣子。
真是氣死人了。
都是許申的過錯。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她現(xiàn)在面對秦北潯,小心翼翼,一邊想要刻意親近,一邊又因為不知他對自己的記憶如何而遲遲不敢上前,進退兩難。
秦北潯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咖啡杯,說道,“若是真如你所說,我和顧南初只是奉子成婚,我會......”
允諾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他忽然感覺到頭疼欲裂。
臉色恍然一變,狠狠地揉著太陽穴,“明天見。”
出去的時候,謝助理剛走過來想要提醒他時間不早了,“秦總,您怎么了?”
秦北潯搖搖頭,“去把車開出來,回家。”
謝助理打算送他回家的,被拒絕了。
看著揚長而去的幻影,謝助理實在是沒有忍住,給顧南初通了電話。
通話內容十分的言簡意賅,“太太,秦總在回家的路上,還有件事,秦總又把蘇月帶回來了,而且,安排在公司。”
雖然自己是秦北潯的助理,但是謝助理總覺得秦總最近有點怪怪的。
甚至一向粘太太的秦總這次回來,不僅沒有往常一樣迫不及待的回家找老婆,甚至回來后都沒有打電話報平安。
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由得謝助理心里不安。
接到謝助理電話的顧南初說不出心里的滋味,五味雜陳。
她默默的放下手機,小臉因為孕吐而變得蠟黃,神色很不好的樣子。
厲巧珊從小廚房出來,端出來一碗白粥,“油腥氣沾不得,喝碗粥吧,你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她是既心疼大的,又心疼小的。
顧南初勉強的看了一眼,“媽,謝謝您。”
她孕吐,厲巧珊就跟著著急,變著法的給她做東西吃,往往是還沒有塞進嘴巴里就吐了。
不僅是她,厲巧珊都瘦了好多斤。
厲巧珊摸了摸她的頭,“和媽還客氣什么?只要你吃的下去,媽辛苦一點樂在其中呢。”
聞言,顧南初吞了吞口水,接過白粥,“媽,我聞著還挺香的,我嘗一嘗。”
厲巧珊喜笑顏開的遞上去,“溫度剛好。”
顧南初遲疑的舀了一勺,送進口中的時候,一忍再忍,實在沒有忍住。
胃里一陣難以抑制的翻騰,她伸長修長的脖頸,嘔的一聲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