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見她半信半疑,用力的點頭,“是的!姐姐,是我嫂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企圖......但是自從陸哥哥出事以后,我嫂子就卷了我哥的撫恤金跑了,再也沒回來。”
說著,她低下頭,眸子里有水光閃爍。
看似臉上又有幾分后悔,“對不起,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應該說的,但是嫂子威脅我,說我說了就趕我出去,不讓我上學......”
寧安顏于心不忍,扁了扁嘴角,遞上去紙巾。
女孩子接過去,說了句謝謝。
抽泣一會,繼續說道,“我親耳聽見過,陸大哥因為我嫂子去找你到我們住處大發雷霆,把嫂子罵了一頓,那時候我就知道陸大哥是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
她并沒有仔細聽,嘴角就露出嘲諷的笑,現在說愛什么的,好像很可笑。
但是她并沒有打算和一個孩子解釋,“你嫂子跑了,你現在怎么生活?”
女孩笑了笑,“我在這里做服務生,每個月有三千塊錢的工資,租了房子,夠我一個人生活了。”
寧安顏嘆息一聲,“你今年多大了,成年了沒有?”
女孩垂下頭。
寧安顏一直知道了答案,“你輟學了?”
女孩小心翼翼的點點頭,看了寧安顏一眼,說道,“以前的學費是陸大哥付的,陸大哥走了,嫂子也沒有留錢,我......”
寧安顏搖搖頭,這是陸擎予的責任,就是陸家的責任。
想了想,說道,“手機號碼給我一下。”
這件事情她需要回去和陸家二老商量一下。
否則僅僅憑她一個人,是負擔不起一個高中生在京城的花銷的。
女孩哦了一聲,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
臨走之前,還堅定的和寧安顏說道,“陸大哥真的很愛你很愛你,當初我哥哥是做臥底去世,不能外傳,所以.......”
寧安顏笑著揮揮手,“我知道了。”
小姑娘離開之后,寧安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渾身一滯。
臥底!
女孩說,她哥哥是臥底。
是陸擎予的戰友。
若是陸擎予也......
那么他離開之前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可以說得通了。
至于小野,他若是真的成為了亡命之徒,怎么會舍得帶著小野受苦?
所以小野一定是壞人威脅他的籌碼!
她的丈夫,她的兒子......
忽然咧開嘴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陸擎予怎么會負了寧安顏呢?!
一個對她說:我現在特別生氣,等我緩一緩再來哄你的男人怎么會背叛她呢?
這個蠢貨!
擦了滿手的眼淚,她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寧安顏這輩子生是陸擎予的人,死是陸擎予的鬼,她就賴在陸家了,趕也不走。
陸擎予若是能安全回來,她非要狠狠的打他一頓。
若是......她就位陸家二老養老送終,她這輩子都是二老的兒媳婦!
擦干凈眼淚,她笑的通透。
不一會兒,戴云清來到,坐下來,溫雅的笑容蔓延上嘴角,“等了很久了吧?實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寧安顏搖搖頭,“沒關系,點菜吧。”
戴云清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點了菜,都是寧安顏愛吃的。
寧安顏看了一眼也沒有再點。
菜還沒上,戴云清尋找話題,“聽紅姐說你最近請假了?”
寧安顏點點頭,“我妹妹快要結婚了,我在家里幫幫忙。”
戴云清疑惑的挑了挑眉,“你妹妹?”
他知道寧安顏只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還都在鄉下。
寧安顏笑著解釋道,“陸擎予的妹妹陸心雨,婚期在十月。”
戴云清抿了抿唇,輕輕的點點頭,“安顏,你不覺得以后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寧安顏撩撩耳邊的長發,說道,“戴總,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成大哥一樣,你很有擔當,也很有本事,你應該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至于我......不瞞你說,在今天之前,我想著后面半輩子和誰過不是過啊,但是,還是做不到啊,戴總,您應該會明白。”
戴云清心里悵然若失。
雖然正反兩面的準備都做了,但是正面結果,心里還是酸楚有加的。
但是他是有教養的紳士,“原來我在安顏心里的形象如此高大啊!我一定不負你所望,努力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子。”
寧安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的落落大方讓她有些羞赧,“戴總,謝謝你。”
戴云清心里苦悶啊,但是還得自己消化,努力維持著紳士的笑,“和大哥還客氣?吃完飯大哥送你回家,你妹子準備婚禮,有需要大哥的地方盡管開口說,雖然大哥也不一定幫上什么忙,哈哈。”
寧安顏重重的點頭,“好!我記下了。”
*
云城
夜梟不在,陸擎予干脆在夜家住下了。
在夜家的院子里教陸野打槍,院子里珍稀花花草草都被踐踏的不成樣子。
孫瓊華氣憤的阻止過幾次,被陸野暗地里教訓了兩次,差點沒氣死,但是終于是不敢出聲了。
夜梟不在家,就連管家這個老不死的都不站在她這邊。
景漾漾坐在一旁的貴妃椅中看著父子倆的互動,實話實說,心里蠻羨慕的。
手指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嘆息一聲。
她的孩子,估計不會有小野幸福。
陸擎予教了一會,就把仿真槍交給小野,慢悠悠的站在景漾漾身后。
景漾漾一動不動,眼睛似乎一直盯著遠處的小野,只是唇瓣在輕微的翕動,“你該把小野送出去。”
陸擎予眸子瞇了瞇,“出不去,我陸擎予的種,命大!”
景漾漾勾了勾唇,沒多言,“還沒開始嗎?”
陸擎予嗯了一聲,“很快。”
景漾漾背脊一怔,神色有些凄楚,“我的孩子,看不到它的父親了嗎?”
陸擎予垂眸盯著她,不發一言。
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似乎是這樣。
但是很殘忍。
只是對孩子的殘忍。
對于夜梟,是罪有應得。
但就因為對孩子的殘忍,才是真的殘忍。
半晌,景漾漾起身,小腹已經很大,大的令人心驚,路過陸擎予身邊,腳步依舊。
她離開后,陸擎予才回想她問的問題,“地牢里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