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
茶盞被摔落在地,“這件事,你連想都不要想。”
就算是沒有秦北潯這一個意外,他也不可能讓阮涼溪嫁給一個廢物。
這是他在阮涼溪的母親去世之前發(fā)下的誓言。
女人看到這樣子,生氣的跺一下腳,頭也不回的上樓睡覺。
這不是擺明了看不起她的娘家人嗎?
阮涼溪又算是什么東西?她家不嫌棄就不錯了。
聽說當年阮家剛剛出事,阮市長被抓起來的時候,阮涼溪就被上門催債的給......
又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家的黃花閨女了,還這么寶貝,該不會是糟老頭子自己看上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有天大的可能。
畢竟阮涼溪的小模樣比她那個狐媚子媽還要出挑。
樓下,父子倆還在談論這件事。
周總重重的嘆了口氣,“你那大舅子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
男人連連說是,“這不是被逼無奈嗎?”說著,指了指樓上。
周總冷哼一聲,“你也就這點出息了!窩囊玩意,今天我就把這話給你放下了,涼溪,你絕對不能打她的主意!”
他還有讓這棵搖錢樹,幫他賺錢呢!
男人忙點頭,“不會了不會了,以后再也不提了,爸,您別生氣。”
傭人端上一盞醒酒湯,男人趕緊殷勤的接過去,送到周總身邊。
周總接過去,一飲而盡,慢悠悠的起身,朝著樓梯口走去,還不忘記囑咐,“記住我說的話,否則......”
男人連聲哎哎哎。
回到次臥,男人扒拉一下自己的妻子,“那什么,以后這件事情就別提了,爸那邊看上去很生氣,萬一因此斷了我倆的經(jīng)濟來源,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去哭。”
女人煩躁的慫開身子,悶悶的嗯了一聲,可心里還是介意的。
這樣,她該怎么和母親那邊交代?
弄得她像是在婆家一點地位都沒有,平白無故讓人家笑話。
*
翌日
小白剛起床,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被顧南初拎著小耳朵去了書房。
小白掙扎了一下,“麻麻,寶寶還沒有吃飯。”
顧南初呵呵一笑,“等早餐到了,我喊你。”
小白抿了抿唇,“那好吧,麻麻一定不能忘記小白吃飯飯的事情,餓死了小白你就沒有寶寶的。”
繃著小臉故作嚴肅的顧南初差點破功。
一直憋到出去書房,才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小淘氣,說話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之間戳中別人的笑穴。
十點左右的時候,阮涼溪到了。
這是顧南初來到洛城以后第一次見阮涼溪。
兩人瞠目結舌的盯著對方,不約而同的指著對方,“你是......”
阮涼溪沒有忘記四年前在洛城的那晚,顧南初幫自己解圍的事情。
當即腦子一熱,瞬間也想起了秦北潯,就是當年陪在顧南初身邊的男人。
之所以沒有認出來,大概是因為當年的那個年輕人太過于沉斂,而如今的秦總,鋒芒畢露。
著實不好立刻聯(lián)系起來。
兩人畢竟也只是萍水相逢過那么一次,敘舊的話,也無非是那么幾句。
幸好有小白暖場,氣氛才不至于尷尬。
中午,顧南初是打算請阮涼溪出去吃頓飯的,她這里正在手機上挑選餐廳,一早出門的秦北潯忽然火急火燎的沖進來。
把顧南初嚇了一跳,“怎么了?”
他一般不會這樣焦灼,出去昨晚尋找小白的時候。
秦北潯直接進去臥室,從衣柜上方拿下行李箱,急匆匆的說道,“大嫂出事了。”
顧南初眨了眨眼睛,怔忡的兩秒鐘,似乎才反應過來,大嫂是洛靜。
她心里一陣心悸,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出什么事了?”
秦北潯眸色深深,盯著顧南初,半晌,才艱難晦澀的吐出幾個字,“去世了。”
聞言,顧南初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床上。
出事......
她腦海中響起過無數(shù)個出事的情況,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天人永隔。
一時間心里十分的復雜,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洛靜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清淡如蘭,什么都不會過分在意,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小女兒一般。
與世無爭。
說話的時候,總是話未出口,嘴笑容就爬上嘴角了。
這樣美好的女子,怎么會......
果真是紅顏薄命嗎?
她還在驚訝和傷感中不可自拔,秦北潯已經(jīng)把行李箱收拾好,“初初,你去幫媽收拾一下行李。”
顧南初晃神中沒有聽到。
秦北潯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走過去,額頭抵上她的,“初初,我們先回去,剩下的,回家再說。”
顧南初點點頭,“我去幫媽收拾行李。”
十幾分鐘后,幾個行李箱出現(xiàn)在客廳,阮涼溪好奇道,“今天就要回去?”
顧南初嗯一聲,“現(xiàn)在就要走,小白,去換鞋子。”
小白不解,跑上去抱住粑粑的大腿,“為什么現(xiàn)在就要走?”
她剛剛和阮姨姨說好晚上去看孔雀。
秦北潯耐心和她解釋說道,“因為家里出了一點事情,陽陽妹妹需要你的陪伴,你不是陽陽妹妹的小姐姐嗎?”
小白嗯嗯嗯連連點頭,“那小白要回家保護陽陽妹妹。”
剛才只顧著傷感,顧南初一時間沒有精力想小家伙。
現(xiàn)下,想到小洛陽才三歲就沒了媽媽,心里更是難過的不行。
阮涼溪不是小白,她當然看出夫妻倆面色沉重,想必是家里發(fā)生什么大事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顧南初紅著眼眶點點頭,“阮小姐,我送你。”
送走阮涼溪后不久,秦北潯一家四口人,直奔私人飛機場,傍晚抵達京城。
晚霞燒紅了大半邊天,壯闊無垠。
在京城的冬天,實際上是很看到如此悲壯的晚霞的。
秦家已經(jīng)亂套,洛靜的尸體被洛之騁上門帶走,一切都亂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秘密,在叫囂著沖破枷鎖,像是猛烈的野獸一樣,破籠而出。
而小洛陽還不知道實情,沒有人忍心告訴她,這個年僅三歲的孩子,在一日之間,變成了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