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秦北曜婚禮那天。
這是秦家重新振興之后的第一次大辦喜事,還是具有極大的意義的。
秦家在京城的地位就不用多說了,加之,現如今,洛家在京城也是占據一定的地位的,所以婚禮算是空前巨大。
最起碼,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大多都來了。
婚禮進行時,小魚兒的身影突然神神秘秘的出現在禮堂外面。
偷偷摸摸的,不想讓家里人知道她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看到兩人交換戒指的時候,她就不再看了。
心里很疼,疼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樣。
從來米有嘗試過愛情滋味的小姑娘,沒想到第一次的動心,就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肝腸寸斷的陌生感覺,在心臟里面輕輕的擰攪著。
她吸了吸鼻子,果斷的轉身,來到自己來時的出租車前,拉開車門進去,“師傅,我們原路返回吧。”
司機師傅可能是以前見識過類似的場面,當下看待小姑娘的目光都是帶著憐憫的。
甚至在半路上,看到小姑娘似乎是哭了的時候,還沒忍住安慰,“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棵歪脖子樹呢?”
小魚兒帶著眼淚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別人的勸慰,永遠安慰不了自己。
她走馬觀花一般的看著路上的風景,總覺得眼前所有的美景都籠罩一層濃厚的陰翳。
在小雨離開以后不久,就在小魚兒剛剛站立的地方,忽然又出現一個人,一個女人。
同小魚兒不同的是,她眼睛里面充斥著的是濃濃的懷念,并非心痛和心酸。
旁邊的穿著嘻哈裝的小弟忍不住問道,“玫瑰姐,是故人?”
黑玫瑰笑了笑,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墨鏡,點點頭,“是故人,還是不一般的故人。”
嘻哈裝小弟又說,“要不要進去喝杯喜酒?玫瑰姐,這該不會是你的初戀吧?”
黑玫瑰淡淡一笑,并沒有說話了。
年少時候,的確是喜歡過。
身穿白襯衫,騎著單車,瀟灑而又干凈的少年,總是可以輕易的撩動少女激動的心弦。
當年的她啊,也是少女之一。
原以為會一直一直喜歡他的,可是......
后來的事情,讓她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的。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不是你的,無論怎樣的抓緊,最終還是會從指縫里慢慢了溜走。
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管是喜是怒是哀是樂,是懷念,是留戀,是癡迷,是憎恨。
她站立了很久,寒風襲來,她再次感受到京城冬天的寒涼。
作為一個在云城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她甚至已經忘記了京城的冬天原來是可以如此寒冷的。
也是會下雪的。
銀裝素裹的世界,突然掩蓋只一切的罪惡和黑暗,干凈了太多。
她不知道咋原地呆了多久,只知道最后離開的時候,雙腿都已經麻木了。
背后,輕輕淺淺的音樂聲此起彼伏。
她在想,里面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下一站,黑玫瑰到了半山腰里,一片凌亂的墓地,找到了自己的墓碑。
跪在尚未融化的雪地上,她撫摸著自己已經被曬沒有了顏色的照片,想哭又想笑。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了。
小弟盯著泛白的照片上,留著很長的直發,笑的羞澀又甜美的女人,絲毫不能把這個清純可愛的小美人和現如今,氣場強大的大姐大聯系起來。
黑玫瑰哈哈一笑,笑容里滿是凄涼,她說道,“這就是我的墓碑,一個死去的我,早就已經死去的黑玫瑰。”
她是笑著說的,態度甚至還是一貫的狂妄,但是聲音是顫抖的,在漫天靜寂的雪地中,顫抖的異常厲害。
小弟低著頭,不忍心去聽。
最后的最后,黑玫瑰在墓碑上輕輕拍了一下,“再見,倪嘉萱。”
這算是現在的自己和過去自己一個永別,其實早就已經永別了,只是說出來的時間,晚了十幾年而已。
*
一天勞累的婚禮結束,秦家人在深夜送走了賓客以后,從酒店回來。
兩個孩子都睡了,秦北潯夫妻倆一人一個,抱著上樓去。
小洛陽被秦北曜抱著,昏昏欲睡,搓了搓眼睛,小聲的喊,“爸爸。”
秦北曜雖然對于這場婚姻是心如止水的,但是對于自己突然擁有的這個小女兒,卻是興奮的緊。
軟軟糯糯的小家伙,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就想是一只小小的奶黃包。
稍微用力,都怕把小家伙捏壞了。
兩人的假成親,自然是只有兩人知道。
厲巧珊怕耽誤兩人的洞房花燭夜,便把小洛陽接過來,“洛陽今晚跟我睡,你們快點去休息。”
結婚最累的人,大概就是新郎新娘兩人莫屬了。
秦北曜有些尷尬,但及時轉身,沒有讓母親看到自己的尷尬的表情。
和洛靜點點頭,兩人裝模作樣的并肩上樓。
看著兩人明明挨得很近,可總給人一種疏離的感覺,厲巧珊無奈的搖搖頭,大概時間久了就會好起來吧。
小洛陽依偎在厲巧珊懷里,“奶奶,陽陽以后會愛你的。”
厲巧珊一顆心都被小家伙暖化了,“寶貝,奶奶也會愛你的。”
既然洛洛靜嫁給了北曜,洛陽就是北曜的女兒,就是她的親孫女,和小白白是一樣的。
她不會對小家伙又什么偏見。
*
洛家
院落
洛之騁一個人端著高腳杯,穿著拖鞋在雪地里行走。
雪很涼,一直涼進了心里。
喝了口酒,感覺丹田里有火焰咋燃燒,雖然胃里不太舒服,可是卻抵御了寒冷。
他今天,親手把妹妹的手,交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是妹妹從小就喜歡但是一直沒有得到的男人。
他已經為成年的妹妹完成了年少時候的夢想。
原本以為會不甘心的,但是今天在婚禮上,他的心情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有一段為人所不齒的愛戀。
是對自己的親妹妹的。
或者說是對自己的......親姑姑。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爺爺強迫母親陪他睡覺。
也知道父親禽獸殺死母親,是因為父親發現妹妹不是他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