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山洞里傳出一道清麗柔軟的聲音,“小白回來了?”
某個小可愛聽見麻麻的聲聲音,立刻奶聲聲的回應,“是噠麻麻,白白回來了呦。”
從那道聲音響起來的一剎那,秦北潯就愣住了。
若非幻聽,那么......
那個想法在腦海中還沒有成型,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絲毫勇氣讓這個想法成型。
恐大夢一場。
顧南初從山洞里裊裊娜娜的走出來。
身為人母,又在寂寥的島上生活了三年之久的她,褪去了些許的青澀和稚嫩,多了幾分柔媚和溫柔。
彎著腰,出來洞口。
還沒有抬眸,聲音再次響起來,“你個小混蛋,吃了飯就偷偷跑了,都不給麻麻說......”
噗通噗通幾聲悶響。
是秦北潯手里的幾個罐頭落地的聲音。
顧南初還沒有反應過來,面前恍若一陣微風吹過。
她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還沒有看到長相的人緊緊地抱住。
剎那間,秦小白慌了,“哇呀呀呀,大壞蛋,放開麻麻。”
從大懶背上下來,她邁著小短腿,著急忙慌去咬秦北潯。
此時此刻,他哪有心情去管兩個莫名其妙的孩子。
雙臂持續(xù)收緊,箍的顧南初喘不過氣。
她清麗的不施粉黛的面容,平靜破裂,顫抖著聲音問,“秦北潯?是你嗎?”
他沒有開口只是繼續(xù)收緊了胳膊。
準確的是不敢開口,否則,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會哭出來。
秦小白還在拼死奮斗,對著秦北潯的大腿,又踢又打又咬,累的滿頭大汗。
可是人家似乎不把她放在眼里。
忍不住轉身和臭屁的秦大白求助,“麻麻要被怪獸抓走了,快來救救麻麻呀!”
秦大白走過去,秦小白眼睛一亮,以為自己來了幫手,小胖臉上露出甜甜的笑。
沒想到,過來的秦大白不僅僅沒有幫她,還拽著她漂亮的小裙裙,拉著她離開這里。
秦小白簡直要淚奔了。
就是不能把希望放在秦大白身上。
她裂開嘴,又要哭,被秦大白捂住。
在蠢萌蠢萌的妹妹耳邊輕輕的說道,“小白,那是我們的父親。”
小白一愣,旋即哭鬧,“你騙人,你沒有見過粑粑,你腫么會知道?”
到這里,秦大白微微有些自豪,“因為我們長得很像。”
秦小白做了個鬼臉,“伯伯說,你和他也像。”
秦大白揉了一把妹妹的頭發(fā),聲音突然低沉,“傻小白,那不一樣。”
因為,剛剛無意間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一種,看到家的感覺。
并不是說這里不是家,他從出生就在這里,這里當然算是他的家。
然而這個人,給他的家的感覺,更多是一種......抽象的概念。
就像是,無論在哪里,有他就有家一樣。
而且,他也是媽媽的家。
可是單蠢的秦小白可不會想的這么深奧,“可是他在和麻麻抱抱哎!麻麻只能和小白白抱抱的。”
秦大白裝死,不想回答妹妹。
秦小白又不開心了。
小嘴高高的撅起來,可以掛油瓶。
洞門口。
跨遍千山萬水,走遍萬里河山,受過艱難險阻,有過思之如狂,終于如愿以償。
還好沒有放棄。
還好......
顧南初輕輕的抬起胳膊,緊緊地環(huán)住他的腰肢,深深的嗅著他被海水的味道掩埋之下的男人氣息。
緩緩的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的一瞬間。
淚水決堤。
她漫無目的的等待終于等到了回報。
他不僅沒有死,還來尋她了。
三年多,接近四年的時間,原以為就這樣,生生不見,歲歲平安。
好在,老天爺沒有辜負等待。
最狠的相遇,是久別重逢。
顧南初死死的抓緊他的衣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可是一股股越來越強烈的感情源源不斷的涌上來。
從第一聲隱忍的啜泣驀的溢出嘴角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哭的秦北潯的心都要碎了。
聲音含糊不清,“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
秦北潯眼眶通紅,點點頭,“初初,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也想她,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想的心臟痛到抽搐,想到五臟六腑都疼。
想到恨不得了此余生,陪她去了。
看著別人家的白色狗狗時,會想。
路過檢察院的時候,會想。
只要是和她有一絲一毫的關系的場景,地方,思念總是像是瘋狂的夏草,蔓延滋生。
顧南初哭到失聲,被男人抱起來,進去山洞。
無暇顧及山洞里的“高科技”,秦北潯的心思,都在懷里的小女人身上。
顧南初像個孩子一樣,坐在他的腿上,抹著眼淚,抽噎著,泣不成聲,“你……怎么……怎么找到這里的?”
秦北潯摩挲著她的小臉,癡迷的目光一刻都舍不得離開,滿斥的是失而復得的欣喜,“大概這就是天意。”
顧南初看他一眼,帶著眼淚笑出來的樣子,和剛才在沙灘上看到的小女孩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終于想起兩個現(xiàn)在正在沙灘上排排坐的孩子,秦北潯忍不住問道,“剛才的小女孩......”
顧南初便知道了,他就是被小女兒撿回來的.....東西…….
心里不由得悶笑,傷感過后,惡作劇的心思上來,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問道,“秦北潯,你會不會原諒我?”
秦北潯一怔,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也是,她一個弱女子,流落與此,手無縛雞之力,若非有人幫襯,怎么會活到現(xiàn)在,等到他來救她?
心里沒有絲毫的芥蒂,只是心疼。
她這么驕傲的女孩子,為了生存,委身于他人的時候,一定是......比死還要困難的吧?
然而他又多么慶幸她委曲求全,用了這樣的方式,等待他。
否則......
他怎么可能怪她啊,即使要怪,也是怪自己沒有及時找到她。
他久久沒說話,顧南初就知道他信以為真了。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北潯開口,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在眼角的那滴眼淚流下之前,他及時把顧南初按進自己懷里,“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顧南初勾起唇角,“那孩子們......”
秦北潯信誓旦旦,“你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
顧南初錘了他一下,“你總是知道怎樣讓人感動。”
還沒有向他說實話,門口傳來小姑娘的聲音,“咳咳咳,小白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