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白冰等候已久，厲巧珊姍姍來遲，不好意思的說道，“順路送時西去興趣班，耽誤了些時間。”
白冰還處于恍惚中，一時間都沒有聽到厲巧珊講話，冷不丁的抬眸，看到來人還嚇了一跳，“來了啊。”
這反應……
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厲巧珊坐下來，點了杯咖啡，“不是今天的飛機嗎？航班延誤了嗎？”
搖了搖頭，白冰摸了摸鼻尖，“我自己回來的。”
“怎么了？”
“厲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白冰心里重重的吸了口氣，“二十多年前的時候，我還在大三，無意間有一次被抓壯丁去聽講座，其中一個演講的男人，很有魅力。”
厲巧珊是一個很優秀的聆聽者，她默默地聽著，偶爾點點頭，不打斷她，也不打亂她。
“那個男人，比我大12歲，在那場講座后，他對我展開了激烈的追求，我抗拒不了，直覺告訴我，我也是喜歡他的，無所謂年齡差我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當時家里已經給我安排了婚事，但是我死活不答應，他說，等我畢業以后我們就結婚，我傻乎乎的相信了，我就開始憧憬著那天的到來。”
“在我畢業那天晚上，我們學校舉行酒會，他也來了，他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大大方方的，沒有絲毫的猶豫和不愿。”
“那晚，我們借著酒精，發生了關系，當時我是自愿的，年少時期的愛情，喜歡上一個人，就奮不顧身，就想要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
“可是第二天，我醒來，渾身酸痛，羞澀還沒有從臉上褪干凈，他突然告訴我，他老婆孩子要來了，我驚訝的瞠目，痛罵他是騙子。”
“他說如果我還想繼續和他在一起，他就在外面給我買房子買車，我要什么給我什么，除了名分和那張結婚證。”
“小三啊，被小三就算了，只能說明我蠢，可明明知道他有太太還要去做小三破壞人家，那就是萬惡，我打了他一巴掌，從此天高路遠，再也不相見。”
“回家以后，我兩個月沒有來例假，我才知道自己懷孕了，為此，我爸媽被氣病，本來就體弱多病，沒幾天就去世了，家產被叔叔們瓜分，我懷孕無路可去，被青梅竹馬接回去。”
“不在乎我有了別人的孩子，他還是力排眾議，娶了我，七個多月后，我足月生下雙胞胎，向外界宣布早產。”
“那兩個孩子，就是初初和她哥哥墨言。”
白冰長長的舒了口氣，故事算作是講完了，厲巧珊很聰明，她沒開口問，因為她篤定，白冰會說。
果不其然，白冰頓了半晌，才呆呆的看著厲巧珊，“厲姐，抱歉，我在不知不覺下，做了你的小三。”
哐當——
厲巧珊手里攪拌咖啡的勺滑落在地，緩緩抬頭，她十指帶著心尖都在顫抖。
大口喝了口滾燙的咖啡，厲巧珊纖長的睫毛覆蓋，她問，“白冰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么嘛？”
白冰直截了當，“厲姐，團團和北潯是……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啊！”
厲巧珊心里最后一絲僥幸也突然不見了，她說不出心里是什么一番滋味。
她喜歡的小姑娘，在心里已經承認的兒媳婦，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在外偷情留下的產物。
顧南初和秦北潯，身體里面有一半流著相同的血。
這算什么？
造孽，造孽啊！
厲巧珊沒有再看白冰一眼，她扶著咖啡桌起身，腳步有些虛浮，緩緩的走出咖啡廳。
兄妹……
兄妹怎么可能在一起？
這是……有違倫理道德啊！
出去咖啡廳的路上，厲巧珊蹣跚著腳步去停車場。
突然看到迎面一輛駛來的汽車，就要撞上蹲在路中央不知道找什么的小女孩。
厲巧珊大喊了一句，“小心！”
誰知道女孩完全沒有反應，厲巧珊顧不得其他，大步流星沖過去把小女孩抱到旁邊安全范圍，她的肩膀被汽車的后視鏡擦了一下。
放下小姑娘，她喘著粗氣，“小朋友，車都按喇叭了，你怎么不躲開？”
小女孩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厲巧珊，突然眼前一亮，小手指指了指厲巧珊，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她記得厲巧珊，是墨時西小朋友的外婆。
厲巧珊也認出來了肖可艾，想到她是先天性失聰，“寶貝乖，你家里人在哪？怎么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了？”
肖可艾想了想，告訴厲巧珊說，“哥哥生病了，媽媽帶她去醫院了，讓可艾在這里等他，但是我把助聽器弄丟了。”
厲巧珊把她帶到旁邊的肯德基門口的石凳上，“你在這里等媽媽就好，不要亂跑。”
肖可艾脆生生的嗯了一聲。
厲巧珊這才離開。
路上給秦北潯打電話讓他晚上回家吃飯。
*
傍晚
顧南初提前答應今年要和顏顏去逛街，便讓秦北潯送她到目的地后，秦北潯一個人回去了。
很意外沒有看到顧南初，厲巧珊皺著眉頭問道，“初初呢？”
就在兒子出現前的一分鐘，她還在想待會要怎么樣才能夠支開初初，單獨和兒子說這事，沒想到恰好初初沒有回來。
這興許也是老天爺給機會，讓這場有違倫理道德的畸形戀情快點結束。
秦北潯微微勾唇，提起顧南初，他眸子里絲毫不加掩飾的愛意刺痛了厲巧珊的心。
這該是他們這輩人造了多大的孽，才不得不讓兩個相愛的孩子來承擔。
“你過來坐下，媽……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說。”厲巧珊拍了拍身旁的沙發。
“怎么了？”秦北潯坐下來，目光深沉。
“你和初初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比如，訂婚啊，結婚啊！”
“等她檢察院工作穩定下來再說吧。”秦北潯微微一笑，“母親，您放心，她這輩子注定是咱們秦家人。”
聞言，厲巧珊雙手一抖，水杯掉落在地上，水漬污了白色的地毯。
秦北潯狐疑的皺了皺眉頭，“母親，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