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潑的一頭一臉一身檸檬水，異常狼狽的記者指著端莊的厲巧珊破口大罵，“哪里來的潑婦？艸你媽的，敢潑老子！”
幾乎在記者出現攻擊性舉動的瞬間，小小甜品店的門被推開，陸陸續續沖進來幾個穿著黑衣黑褲黑色皮鞋的男人。
看架勢，應該是保鏢，可看氣質，又不像是。
厲巧珊指著剛才開口的幾個記者，厲聲吩咐為首的男人，“秦嶺，把他們送到警察局！”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記者看到這架勢，立刻就慫了，可還是像個小丑一樣梗著脖子叫嚷，“我們這都是現場直播，無數的觀眾朋友都在看著著一幕，你們誰敢動我！”
現場直播？
顧南初眉頭微微挑了挑，“你確定這是現場直播？”
那人沒想到顧南初會開口，愣了愣，才下意識點點頭，“沒錯啊。”
顧南初突然深吸一口氣，坐下來，雙手放在桌子上，昂首挺胸，“那我接受你們的采訪。”
“初初。”厲巧珊皺著眉頭喊了一聲，“不行。”
“阿姨，我心里有數。”顧南初沖她眨了眨眼睛，隨后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記者，“可以開始了。”
攝像師調好了機位，顧南初端坐在粉紅色的沙發上，大大方方的直面鏡頭。
大概是因為顧南初的勇敢稍稍有些打動了他們，有的記者道，“顧小姐我們會盡量拍虛，那樣你的五官就不是那么容易辨認了。”
顧南初感激的沖他們笑了笑。
“顧小姐，您現在是做什么工作的？您的職業是什么？”
“實習律師。”
“您做律師，是否和四年前的事情有關系呢？”
“沒有。”
“您在視頻中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您有沒有報案立案的打算呢？”
“如果我有證據，肯定會交由法律審判，現在僅僅憑借我一個人的片面之詞，很難定罪，而且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怎么找？”
“也就是說您之所以說出來，只是為了鼓勵那個不愿意出庭作證的女孩子？”
“可以這么說。”
“聽說您和秦北潯秦檢察官關系匪淺？是真的嗎？”
“我和秦檢察官只是有過工作上往來的朋友，還請大家不要以訛傳訛，詆毀我們兩人的清白，你們還想不想讓人家秦檢察官找老婆了？”
“顧小姐，可是有人看到昨天早晨，秦北潯是從你的住處出來的，對此您又作何解釋？”
“我剛才說過我們是朋友，秦檢察官那天找我，是因為看到了網上流傳的那段視頻，特意過來問我需不需要他幫忙檢控，朋友之間關心一下應該無可厚非吧，我實在不明白你們為什么要在這里做文章。”
“您和秦檢察官認識多久了？”
“這和我答應你們的采訪內容沒有半毛錢關系，抱歉，我有權利拒絕回答您的問題。”
“您對WETOO運動怎么看？”
“當然是用眼睛看咯。”
“我的意思是您怎么看待這場運動的初衷，經過，目的和方法？”
“首先這是一次勇敢發聲，是女性思想的進步，其次，它的方式是大鳴大放大字報，針對個體的指控應該在訴諸法律、窮盡法制的途徑之后，作為最后的救濟而使用，而因為你們的插入，這完全顛倒……”
“……”
“請問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了，謝謝顧小姐，不知道顧小姐可否留下聯系方式，便于我們后續的跟蹤報道。”
“家庭住址你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聯系方式很困難嗎？”
“顧小姐說笑了，我們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既然您為難，那就算了，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算了，我一點兒都不期待，相反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見到你們。”
*
京城，秦家別墅
秦北潯看到最近報告以后，急忙從檢察院趕回來，從厲巧珊口中得知顧南初正在睡覺。
正要上樓的腳步停頓下來，頹敗的坐在沙發上，倒了杯白水，一飲而盡。
“母親，為什么要帶她出去？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把她帶回家么，就是因為那些蒼蠅忌憚秦家，不會來騷擾她。”看得出來，秦北潯在生氣。
厲巧珊也有些委屈，她抿抿唇角，少頃才說，“我不是有意的，只不過想帶初初出去走一走，曬曬太陽，吃點東西，沒想到……”
秦北潯沉默一瞬，沉思半晌才開口，“我帶她去四合院。”
他自己有一處房產，距離大院很近，是一處規模不小的四合院。
厲巧珊驚訝的瞠目，許久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太高興的點點頭，“好吧，你請假多陪陪她，有人陪她說話的時候她心情會好很多。”
秦北潯眸色復雜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二樓，客房
顧南初閉著眼睛，卻睡不著，秦北潯回家她是知道的，但是現在沒有力氣去面對應付他。
他應該又會責怪她的自作主張。
撤下熱搜，屏蔽關鍵詞應該都是他在背后默默的做的。
冷不丁的，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來，昨天早晨她出門的時候是沒帶手機的，結果今天早晨醒來，手機就放在床頭柜上了。
進來了一條短信。
陌生的號碼。
顧南初點開信息詳情，五號宋體字驀地映入眼簾：好久不見，我會幫你的。
她心里一驚，下意識回復：你是誰？要幫我什么？怎么幫？
石沉大海一般，久久沒有等到回復。
顧南初握著手機，僵硬了半晌，突然想到章西延，立馬給他打去電話。
那邊秒接。
“南初？是你嗎？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短信也不回，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你……有沒有時間？”
“什么事？我有時間。”
“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一通手機號碼的IP地址，急用。”
“沒問題，你給我發過來吧。”章西延頓了頓，試探著問道，“南初，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給你發過去了，提前先多謝你了。”顧南初感激的笑了笑，“有時間請你吃飯。”
又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顧南初隨手點進微博，突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