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怎么知道我辦的這個交流會的？”
老者提著一個煙斗，一邊嘬著，一邊問道。
段江月還在想怎么回答，簡紹上前一步說道。
“我跟劉老和李老是好友，他們抽不開身，讓我們這兩個晚輩過來學習學習。”
說完，簡紹把兩人的票抵了上去。
老者看都沒看，示意他把票給收回去：“想必你就是簡紹，那位就是你的夫人段江月了？”
簡紹點了點頭：“是的。”
“老劉和老李交代過了，知道是你們兩個就好。”
簡紹就好像事先知道一樣，說話回答都很自然，而段江月是又緊張又蒙圈，什么李老劉老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記住，少說，多看，你們可是這交流會十多年來唯一到場的后輩，，要不是老李老劉跟我交情深，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們到場的。”
老者說話總給段江月帶來一種緊張感，但簡紹，像是沒事人一樣。
“謝老先生提醒了。”
老者又看了看段江月，看了看她耷拉在身下的手掌，自言自語道：“像是個有些天分的孩子。”
說哇，老者就又嘬著煙離開了。
段江月趕緊跑到前邊問道：“什么劉老李老的，這票不是林峰送來的嗎，怎么進來還要審查的。”
“你仔細看看這門票，這不是印刷的，是畫師在宣紙畫出來的，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的票不一樣？”
段江月看了看，她早早地就注意到了這兩章門票不一樣，還以為是這展會的特色。
簡紹又解釋道：“不光是我們兩個，我猜每個大師手上的票都不一樣，我們這兩張票，就是劉老和李老的？”
“劉老，李老是誰？”
簡紹笑了笑：“還記得你入學第二年，你的學院來的兩位外界到訪交流的大師嗎？”
“知道。”她當然記得，那場交流會，兩位大師還指導段江月學習了整整一個下午，讓兩人，她當時可是讓同學們羨慕的不得了。
“票就是林峰從他們兩個手上要來的，簡氏把陶藝轉為工作重心之后，跟他們也有合作，一直都在資助兩個大師鉆研陶藝，林峰一直都是簡氏和二位的對接人，所以，出于和林峰的私交，咱們才能得到這兩張門票。”
“哦。”剛回應完，段江月突然意識到不對，要不是簡紹提到學院交流的事，她都沒緩過神來：“這么說，幾年前兩個大師指導我，根本就不是看我天資聰慧，而是你從中安排的了？”
“啊……”簡紹愣了愣，看來是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說道：“趕緊趁機會學習學習吧，別在想其他的了。”
段江月上前挽住了簡紹的胳膊，小聲說道：“以后再也不許這么瞞著我了。”
簡紹看著不遠處交流著的大師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一塊看著大師們交流切磋，段江月是目不轉睛，簡紹這個外行人，看著也覺得心曠神怡，原來藝術家們做陶瓷，就連過程都是這么的美妙。
中心的工作臺上，先前那位老者正吊著煙斗坐在座位上，在和旁邊另一位留著胡子的老者爭論著什么。
“這陶牛的尾巴這么細，燒制的時候絕對會斷裂，不斷裂，這么細的尾巴，高溫下也會變形，你做的再美觀，它也不能燒制成瓷，留存下來。”胡子老者說道。
“我是在問大家方法，不是讓你來批判的，我也知道沒什么好辦法能把它燒制成瓷器，大家給我提個意，這個陶牛，怎么燒成瓷？”
“有這功夫你還不如找塊玉石雕出來。”胡子老者又開始嗆起了吊著煙斗的老者。
“我沒工夫搭理你。”
眾人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段江月也漸漸明白了原來這個吊著煙斗的老者最近一直在努力研究小型陶瓷燒制，工作臺上兩個還沒上色的陶牛胚子不過只有半個巴掌大，但雕塑出來的型，確實栩栩如生，這東西要真的能做成陶瓷，絕對算得上競品了。
段江月也知道現在的難題一是上色怎么能保證在燒制過程中顏料不擴散，還有就是剛才兩個大師爭論的，如何保證這么小一個陶器在高溫下不變形。
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給網上訂單做的那批小掛件，雖然都是些簡單的陶藝品，但為了保證定型，她找到了一種方法，客服了高溫下變形的困難。
見眾人議論了好久都沒人說話，段江月站了出來：“我有種方法。”
眾大師紛紛朝著段江月這邊開來，看到是個晚輩，議論起這人是誰來。
叼著煙斗的老者看向了段江月，他這時卻和剛才不一樣，沒有把段江月當成是一個晚輩看不起她，而是認真的詢問了起來。
“段小姐請將。”
“小型陶器的燒制溫度也是在一千度以上，剛才聽大師您說，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尾巴燒制時變形，或者是斷裂，那么看來現在只用在這陶牛的尾巴上做文章了。”
胡子老者嬉笑了起來：“你不過就是把我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罷了，再說，你一個晚輩怎么會在這里。”
叼煙老者不耐煩了：“你能不能讓段小姐把話說完。”
段江月有些緊張攥緊了簡紹的手，把自己的方案提了出來，就是把尾巴何整體分開燒制，尾巴用耐高溫材料制作一個與尾巴相仿的模具，進行固定，這樣燒制時就不會造成變形，燒制成功之后，再用鋦瓷工藝進行銜接。
這一句話也點醒了老者，趕緊走到了段江月身前。
老者看著段江月笑了起來：“我怎么就想到呢？”
胡子老者又是一頓嗆：“鋸瓷過后的瓷器能算是瓷器嗎？”
段江月也是被訓斥的收了聲，小聲的問道老者：“就是不知道老先生你介意不介意鉚接瓷器。”
“不介意，不介意，你有所不知，我會一些鉚接技巧，你看我懷里這個小的瓷碗，就是用唐宋元明清五塊瓷器碎片用鋸瓷工藝銜接而成的。”
“您就是王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