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程將她柔荑的小手握在手里,微斂俊眸輕聲開口,“我不希望你再當著我的面關心別的男人。”
“原來你就因為這個生氣啊。”顧輕依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伸出小手捧起他的臉,笑眼彎彎的說道:“我說他身體差,不是在關心他,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陸逸感覺兩人是該好好談談,悄悄溜出門,并好心把門關嚴,剛一轉身就遇到準備趴墻角的梁少博,滿臉黑線的趕緊把人拽走。
“陸少黑著臉進去的,你媽咪又怎么惹到他了?”梁少博儼然一個八卦記者,圍著陸逸不死心的一個勁兒追問,實在撬不開嘴,抬腳往樓上走,“你不告訴我,那我自己去看好了。”
一聽這話,陸逸趕緊把人拉住,巨無奈的說道:“少博叔叔,你就別去添亂了。”
“誒?這怎么話兒說的啊?叔叔這是在關心他們倆。”梁少博不贊同小家伙的說法,立即出言反駁。
“金成希已經開始行動,他暗示媽咪當年的實驗和我爺爺奶奶有關。”陸逸突然很是嚴肅的說。
他的話讓吊兒郎當的梁少博立時不再胡鬧,擔憂道:“陸少知道嗎?這個金成希回國果然還有其他目的。”
“我還沒有找到機會告訴爹地,真不知道媽咪知道真相會怎樣?”陸逸面帶愁容坐在沙發上,緊皺小眉頭思索最佳方案。
“還能怎樣?無非兩種可能,要么原諒,要么不原諒。”梁少博坐在沙發扶手上,拿起桌上的蘋果在手上倒來倒去,“依我看還是早點坦白,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到時沒法收場。”
陸錦程在門口聽到兩人對話,推門走了進去,“你確定說出實情的場好收?”
當然……不確定。
梁少博心虛的吐吐舌頭,想到前幾次說謊的后果,還是忍不住勸說道:“就算你現在不說,可照現在事態的發展來看,我徒兒也早晚會知道。與其讓她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真相,倒不如這話由你來說。”
“我覺得少博叔叔說的有道理。”陸逸難得跟他有了共同的想法,見陸錦程并不認同,又說道:“與其費力隱瞞,不如想辦法補救,更何況當年的事錯不在爹地,爹地不該背負上一輩人的罪孽。”
“如果可以,我愿意承擔。”留下這句話,陸錦程便抬腳離開了房間,直接去了泳池。
換上泳褲,縱身一躍跳入水中,屏息放空身心,任身體緩緩下沉。
周圍一片寂靜,眼前一片黑暗,只感受得到水波微蕩,莫名有種隨波追流的感覺。
名單上有一百多個孕婦的名字,可到頭來活下來的孩子只有金成希和他的傻兔子。
上百條小生命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二十幾年前那次實驗的犧牲品!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和他最敬愛的人有莫大的關系。
那個人,漂亮,溫柔,優雅,可謂是一個完美的結合體,但卻傷害了他最愛的人。
他喜歡在水里想事情,因為即便悲傷他人也看不穿,就算流淚也不會被察覺。
“程程。”顧輕依看他沉在水池底,以為出了事,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跳了進去,一心想著救人,都忘了自己是初學者的游泳水平。
太過著急入水時忘了憋氣,沒到水底就換氣,水順勢進入口腔和鼻腔,她忍不住難受的開始掙扎。
突然身體被托舉出水面,看到抱著她的人,顧輕依沒心沒肺的傻笑,“原來你沒事啊……咳……我還以為……”
陸錦程微揚下巴吻上她櫻紅的小嘴,溫柔裹吮,滿含繾綣的愛意。
在他溫柔的攻勢下,顧輕依緩緩閉上雙眼,摟緊他的脖子,感受他的體貼和熱烈。
熱吻終了,陸錦程淺咬她如果凍般柔軟的唇瓣,錯了節拍的呼吸帶著曖昧的溫度和輕喘,“你以為我要尋短見?”
“我家小惡魔可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不可能做出那么不尊重生命的事。”顧輕依伸出小手撥弄他頭上掛著水珠的碎發,繼而與他額頭相抵開口道:“程程,不管當年的實驗是否和你父母有關都和你沒關系,知道嗎?”
她猜到他跑來這里一定是因為她剛剛說的這件事,怕他心里有壓力,希望她的話可以讓他不會胡思亂想。
“輕依。”陸錦程完全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很想趁此機會講出實情,可卻因為太心疼這樣善解人意的傻兔子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要哭了嗎?”顧輕依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濕潤的眼角,跟發現外星生物似的一臉驚奇。
她和男人在一起這么久還從來沒看過他哭過,有時候她都覺得男人可能壓根沒淚腺。
“我為什么要哭啊?”調整好情緒,陸錦程才云淡風輕的開口。
“被我感動的唄。”顧輕依笑盈盈的抱著他,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程程,我們聊天是不是該去岸上啊?”一直泡在水里也不是個事啊。
陸錦程淺淺一笑,帶著她上了岸,怕她感冒趕緊給她披了個大浴巾,俯身一個公主抱將她抱在懷里,低聲輕喃,“有你在身邊,真好。”
有女人在才覺心安,才有被愛的溫暖,才不孤單。
“我也這么覺得。”顧輕依欠身在他臉頰親了下,想起兩人在房間里的談話內容,她突然嚴肅認真的說道:“程程,你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你。”
陸錦程驀地停下腳步,抱著她的手不覺稍稍用力,俊臉緊繃的開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給金成希包扎嗎?”
“會。”顧輕依斬釘截鐵的給出答案,在房間沒回答是因為當時男人處于分分鐘發火的狀態,所以沒敢說。
聞言,陸錦程差點沒氣的把她直接扔出去,剛剛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咬牙切齒不死心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程程,在醫生的眼里人沒有好壞之分,只有病情的輕重緩急。如果我因為這個人是壞人而不去救治,任他自生自滅,那又和殺人有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