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故事前,我還想問顧小姐一個問題。”金成希眼眸輕抬,雙眼泛著標志性混血才會有的陰郁和深邃,見她看過來又繼續說,“如果你愛上了仇人的兒子會怎么辦?”
仇人的兒子?
難道他指的是程程?
聽到他這么說,顧輕依莫名覺得他或許也是當年事件的知情人,因為知道她母親是因為男人母親才死的,所以理所當然認為她會恨男人母親。
可十四年前除了她,根本沒有其他目擊者,他又如何知道的呢?
“我不太明白金總的意思。”如果這是真的,顧輕依到覺得是見好事,也許可以通過這種關系改變他和陸錦程對立的局面。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對此,金成希似乎并不急于讓她知道,唇瓣淺淺一勾,開始講故事,“從前有一對很相愛的夫妻,他們在婚后一年有了屬于他們的孩子,本來是件很開心的事,可那個孩子在出生后不久卻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醫生說需要換心。”
輕嘆一聲,帶著萬般無奈,他繼續說:“可是心源太難找,試問有誰愿意把自己的心給別人?于是那個得病的孩子就每天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降臨,在他好不容易挨到十歲的時候,終于做了換心手術,可是卻總能在寂靜無人的時候聽到機器發條的聲音。”
“后來他才知道,因為病情急轉直下又找不到合適的心源,醫生只好給他換了一個假心臟。手術是做了,卻最多只能活五年。”說到這里,金成希的手不由得攥緊,似在壓抑某種快要失控的情緒。
顧輕依只是靜靜聽著,看向他的眼眸漸漸染上同情的色澤。
“畢竟是人造心臟,在第三年的時候就出了問題,那個孩子以為這下死定了,還好老天待他不薄,幾經周轉他終于等來了心源。雖然手術很成功,卻被告知這輩子都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所以才會不擅長打架。”金成希從側面解釋了他不堪一擊的原因。
“那個孩子,應該就是你吧?”雖然是問句,顧輕依卻用了極為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金成希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客廳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暴力打開,看了眼戾氣橫生的某人,金成希冷冷低笑,“來的還真快。”
“程程。”看清闖進來的人,顧輕依笑盈盈跑過去,一頭扎進男人懷里,輕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看到女人安然無恙,陸錦程那顆懸起的心這才緩緩著陸,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低柔詢問:“沒事吧?”
“一根毛兒都沒少。”有男人在她就莫名安心,忍不住開起玩笑。
陸錦程看著她軟萌俏皮的樣子,淡色的薄唇禁不住微微上揚,伸出雅致的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下,冷魅的桃花眼泛著暖暖柔情。
若不是親眼所見,金成希死也不會相信秒化繞指柔的男人和那個在商界號稱冰山總裁的為同一人。
驚訝歸驚訝,對于這種在別人家秀恩愛這種無恥行為,作為房子的主人,金成希忍不住出聲證明存在感。
“不知陸總興師動眾帶人闖入我家是何道理啊?”他看著滿屋子的陸家保鏢,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問。
聞言,陸錦程不動聲色將顧輕依護在身后,看向他的瞬間,清湛的星眸陡然浮現冰寒徹骨的冷意,本就低沉的聲音在此時又多了幾分怒意的凌厲。
“金總擅自把我太太帶到這里又是何意?”
“我想陸總是誤會了,把顧小姐帶到這里只是為了給我治傷,沒有絲毫惡意。”說話間,金成希脫下外套露出手臂上的紗布。
看著紗布結點別致的蝴蝶結,陸錦程俊臉一黑,回頭給了顧輕依一個“回家在跟你算賬”的眼神后又看向金成希。
見他似乎并不相信,金成希又拉顧輕依作證,“我和顧小姐在蛋糕店偶遇,卻遇到幾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為了保護她我受了傷。聽說她是醫生就帶她過來給我治療,不信你可以問你太太,從始至終我金某有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見陸錦程看著自己求證,顧輕依實話實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傷害她的事到是沒做,只不過給她講了個悲傷的故事而已。
既然如此,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陸錦程單手自然攬著顧輕依的纖腰,霸氣開口,“金總,有什么事盡管沖我來,我陸某定后奉陪到底。但不準牽連我的家人,否則我會讓你看看我殘忍的一面。”
語畢,立即帶著顧輕依離開。
“你的殘忍我沒看過,可你家人的殘忍我早就感受過了。”金成希站在陽臺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子喃喃自語。
自上車開始陸錦程的眼睛就沒從顧輕依的身上移開,晦暗不明的眼神中有著若隱若現的擔憂,腦海中不斷猜想金成希都跟女人說了些什么,卻不敢開口直接問。
他有想知道的事,顧輕依也同樣有疑問,糾結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程程,二十幾年前的秘密實驗除了陸伯年,會不會還有其他陸家人參與?”
因為她覺得金成希說的那番話,暗指的應該是男人的父母。
“沒有。”想到什么人,陸錦程出于保護心里,厲聲否認。
顧輕依見他情緒激動,也沒敢再說什么,用小手握著他的大手默聲安撫。
她本來以為金成希是十四年前那場謀殺的知情人,可仔細一想,她到覺得金成希更可能是T20藥品的受害者。
可那件事又和男人的父母有什么關系呢?
正在她思索時,陸錦程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輕依,你為什么不讓展霖調查你身邊的人?你知不知道今天遇險,金成希能準確找到你,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熟悉你的人出賣了消息。”
想起這事他就一肚子氣,覺得女人太過感情用事,如果身邊的危險不除,必將禍患無窮。
聞言,顧輕依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探身對前面的人說道:“展助理,麻煩在前面街角停一下,我要買個慕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