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顧輕依、陸錦程、陸琳還有梁少博四人來到了殯儀館。
當他們來到陸伯川所停放遺體的房間時,一位坐在輪椅頭戴長沿帽的中年男人正拉著陸伯川的手痛聲哭泣。
陸錦程看了男人一眼,不覺收緊雙手,黑玉石般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顧輕依看他臉色不好,雖不知緣由,卻下意識握緊他的大手來默聲安慰。
感受到她安撫的小動作,陸錦程定了定神,帶著她向里走去。
陸琳已經在里邊了,雖然陸伯川曾經對她做了諸多壞事,還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可終究叫了二十幾年的爸爸,看著陸伯川的遺體,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梁少博則在一旁默默的陪著她。
“三叔。”走近后,陸錦程聲音清寒的叫了一聲,語氣疏離且陌生。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是他的表叔,但見過的次數卻屈指可數,所說的話更是攏共不超五句,算是有親屬關系的陌生人。
出于對長輩的禮貌,陸琳也喚了聲,“三叔。”
陸伯年緩緩抬起頭,長長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看了看他面前的四個年輕人,視線最后不著痕跡的在陸錦程和顧輕依兩人身上多停留片刻,收回視線,感傷的看著陸伯川。
“哥,大姐和爸說不來了,就由弟弟來送你最后一程吧!
看著陸伯川被打成篩子的胸口,顧輕依與陸錦程意味深長對視一眼。
幾個月前,陸伯川借行家法之由將陸錦程打成重傷,如今前胸后背都血肉模糊,這就叫做現世報吧。
但愿下輩子他能做個好人。
四人目送陸伯年和工作人員推著陸伯川的尸體向火化區離去。
陸伯年口中還不時念叨著:“哥,弟弟接你回家!
“你三叔被家人厭棄,最終卻還是他來為陸伯川收尸!鳖欇p依不禁覺得人情涼薄,也覺得無比諷刺。
壞事做盡,親姐和生父連陸伯川的最后一面都厭棄去見,如果沒有男人三叔,也許就要暴尸街頭,也真是可憐。
正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養不教,父之過。二爺陸振興是不敢面對才不敢來,而表姑陸伯梅此刻應該在慶幸沒有堅持留下來。”陸錦程輕聲呢喃。
四人隨即向外走去,剛走出殯儀館,準備離開,就看到季銘急急忙忙跑過來。
“陸伯川呢?”季銘氣喘吁吁焦急的問。
顧輕依奇怪的看著他,“季銘哥哥,你怎么來了?”
“之前就是他一直威脅我做事,我想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在現在在哪?”季銘解釋道。
他試圖調查過,可是卻一無所獲,為了不讓他身處危險之中,丁檀雅和陸錦程在他沒調查到東西的事情上沒少做貢獻。
“應該已經火化了!标戝\程低緩的出聲。
季銘一臉失望,得到消息就緊趕慢趕過來,還是遲了一步。
“老兄,你不是見過他好多次嗎?”梁少博勾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道。
季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就沒見過他的臉。”
他剛一說完,手上突然多了張照片,緊接著就聽到陸錦程說:“這可是我表叔在世上的最后一張相片,保存好!
說完攬著顧輕依坐上車。
季銘拿起一看,竟是一張陸伯川全身的遺體照。
梁少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你自由了,恭喜。”
語畢也帶著陸琳上了車。
季銘迅速收起照片,沒做停留也開車離去。
他們前腳剛走,從暗處閃出一個黑影,剛剛幾人的互動,被清清楚楚的看到。
兩小時后。
行駛在浩瀚大海的一艘私人輪船上,陸伯年正懷抱陸伯川的骨灰往海里撒,全部撒完,連同裝骨灰的瓷甕也一同丟入大海。
木甫立即殷勤地遞上紙巾給他擦手,并匯報,“主人,季銘已經背叛,要不要找人做了他?”
陸伯年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用,我有更好的辦法讓他領悟背叛我的后果。”
繼而,他直直盯著木甫,陰惻惻道:“還沒有任何一個背叛我的人有好下場!
聞言,木甫心頭一凜,手一抖,險些灑了手中的茶湯。
陸伯年唇邊溢出一抹冷笑,拍了兩下手掌,悠閑坐在甲板的藤椅上喝茶。
不多時,黃炎就將叫念慈的女人押上甲板。
女人衣衫凌亂不堪,渾身是傷,布滿刺目的血痕,那一道道抽破的衣裳無聲訴說女人曾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折磨。
“念慈!蹦靖θ滩蛔⌒奶鄣慕辛艘宦。
海風很大,女人凍得瑟瑟發抖,慘白如紙的臉上帶著絕望,她含淚沖著他輕輕搖頭。
似乎在告訴他,想要謀殺陸伯年的愿望永遠也實現不了了。
看著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樣子,陸伯年心里氣的發瘋,卻不表露半分,因為他有更好的方法報復這對殲夫淫婦。
陸伯年悠閑在藤椅上晃了兩下,隨后看著木甫說出殘忍的游戲規則,“你和她,只能活一個。”
他給黃炎遞了個眼色,黃炎了然的立即放開念慈,一腳將女人踹了出去。
木甫此刻已經有了破釜沉舟的心,不管不顧跑過去接住女人,順勢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低聲在她耳邊說。
“我帶你走!
這應該是面對如此危險境遇最為動聽的情話,念慈微微牽起唇角,那笑容中飽含太多復雜的情感,木甫來不及去分析清楚就和沖上來的“祭靈”組織成員開始廝殺。
木甫能在眾多人中脫穎而出當上二當家,可見身手不一般。
為了活下去,為了讓女人脫離苦海,他不得不與組織的所有人為敵。
一批又一批的人被他砍傷在地,手握長刀的木甫渾身沾滿了曾與他同生共死兄弟的血。
他的戰斗力陸伯年是很肯定的,只可惜是個敢搞他女人不知死活的家伙,再優秀也是個叛徒,不可饒恕。
在木甫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他終于帶著念慈沖到輪船邊,現在只要兩人從這跳下去就可以擺脫他們。
他深情看著懷里的女人,“念慈,你先……”走字還沒說,腹部就中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