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里只聽得到滴滴答答醫療器械的聲音,爺倆一人拉著顧輕依一只手,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她。
許是今天經歷的太多很累,顧輕依睡得很沉。
“爹地,媽咪當時一定很害怕,可是我們誰也沒在她身邊。”陸逸輕聲說著,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熟睡的媽咪。
說好要保護媽咪的,可他沒做到。
陸錦程眸色深了深,沒有說話,握著女人的手又緊了緊。
今天差點就是失去她,此刻的他除了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以外,更多的是內疚。
如果不是他輕率的認為陸伯川不會這么快再次行動,他就不會讓暗衛在校外守著,以至于考場考生倉皇向外逃才知出了事。
“爹地,你覺得槍殺那個帶頭的會是哪方的人?”沉思片刻,陸逸看著陸錦程詢問道。
“警方的內鬼,或者是他們自己人。”總之都是為了殺人滅口。
爺倆說話很輕,怕吵到睡著的人。
“這次又沒留活口,也不知道警方又會用什么理由草草結案。”陸逸嘆了口氣。
對此,陸錦程有不同看法,“這次可能不同。”迎上小家伙疑問的眼神,他繼續說:“今天現場去了很多記者,只怕警方想捂也捂不住。”
有一部分記者平日會直接駐扎在警局,這邊一出警,他們緊跟著就趕來。
七層的樓被炸平,死了那么多人,這些記者豈會放過這么好上頭條的機會,定會一追到底。
……
趙氏集團辦公室。
得到消息,助理火急火燎立即來報告,“大小姐,顧輕依她……”
“死了嗎?”趙雪菲很是期待的詢問。
助理臉色微變,硬著頭皮說下去,“警察到的很快,她……獲救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趙雪菲氣的發狂,目眥盡裂的咆哮,“為什么沒死?為什么?”
“主人說這次讓她死了嗎?”木甫突然闖入,陰惻惻的問。
趙雪菲見是他,立刻讓助理離開,眼神不善的看著他,“你怎么來了?”
對于這個額角帶疤,兇神惡煞的男人,她可是一百個不歡迎。
“我來是想告訴你,你花錢雇傭的殺手已經被我們處決。”木甫語氣平靜,就好像他說的不是殺了個人,而是在聊家常一般。
得知顧輕依今天考試,趙雪菲花了大價錢雇了一名狙擊手想要取顧輕依的命。
卻不想“祭靈”組織這次行動不允許有活口落入警方手中,必須找個合適的位置射殺沒有成功登上直升機的人。
正因如此,他們發現了那名狙擊手,也知道了趙雪菲的計劃。
如果他們沒有處理掉趙雪菲的人,那打在帶頭人心臟的那顆子彈就會落在顧輕依身上。
他們攪了自己的計劃,氣急的趙雪菲有些口不擇言,“你們這么維護顧輕依,難道是你們主人看上她了?”
“趙雪菲,有些話還是放在肚子里比較好。”木甫陰冷的聲音帶著危險的警告。
主人要是知道這句話,只怕會立即殺了她。
這種話對于陸伯年而言是極大的侮辱,能讓他看上,喜歡的女人,這個世界上只有已經去世了的慕沁慈。
“顧輕依必須死。”趙雪菲恨聲道。
女人不死,她就沒辦法得到陸錦程,就沒辦法做陸太太。
為了她的終極目標,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她都在所不惜。
畢竟能成為陸錦程的女人,權利、地位、金錢和美男就全有了,這么大的誘惑,足以讓她喪心病狂。
“她一定會死,但絕對不是死在你手中,這一點切記。”說完,木甫便抬腳離開。
隨后辦公室便傳出趙雪菲的嘶聲尖叫,混著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不過幾分鐘,好好的辦公室變成了廢墟。
這是對她不聽從命令的警告。
趙雪菲看著一屋子的狼藉,妖媚的狐貍眼布滿恨意的血色,咬牙切齒吐出那個令她恨透人的名字,“顧輕依。”
……
顧輕依終于睡醒,睜開眼才發現已經回到了別墅。
為了讓她好好休息,房間除了陸逸,陸錦程誰也不讓見。
吃了閉門羹想要關心她的人只好給她發消息,當顧輕依翻看手機的時候驚訝的看到一堆未讀,剛要看,手機就被陸逸沒收。
“媽咪,少博叔叔說你需要臥床靜養兩天。”
臥床?
顧輕依仔細感覺了一下身體,除了胸腔有些微痛并未覺得有多嚴重,“媽咪沒事,真的。”
說著就要下床證明一下,被陸逸及時阻止,“別亂動,乖乖躺好。”
“媽咪對不起。”
小家伙突然道歉,顧輕依一愣,繼而柔聲道:“都是媽咪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看陸逸仍舊一臉擔心,她笑著轉移話題,“小逸子,你發明的這個胸針式麻醉槍真的很厲害,我就是用這個救出那幾個男考生的。”
話音剛落,陸逸一下子撲到她懷里,在她耳邊輕輕呼喚,“媽咪。”
一想到差點失去媽媽,他就害怕的不行,縱使他心智成熟,可說到底還是個不到四歲需要媽媽的萌娃。
顧輕依知道小家伙嚇壞了,緊緊抱著他,“都是媽媽不好。”
“醒了?”就在這時,出去取藥的陸錦程走進來。
她輕輕點頭,讓小逸子坐在懷里,說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程程,我看到那個帶頭人的臉。”
注意到她表情嚴肅,給她換輸液袋的同時陸錦程詢問道:“是誰?”
陸逸也很想知道,揚著小臉一直看著她。
“是當年殺害我母親的兇手之一,也就是那天在包子鋪看到的那個男人。”顧輕依神色復雜。
陸錦程知道她在想什么,坐在床邊,將母子抱在懷里,“別灰心,不是還有一個兇手還沒找到?再者只要抓到陸伯川,我們一樣可以翻案。”
雖然知道此事并沒有說的這么簡單,但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給女人希望。
“是啊媽咪,再不然,只要確定警局的內鬼,也可以查清當年的事。”陸逸緊接著說。
沒錯,還有這么多希望,不能放棄。
顧輕依重重點頭,想到被殺害的監考和那個女考生,清弘的水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