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她忽然喚了他一聲。
“嗯?”
稍稍沉默,顧輕依緩啟朱唇,輕聲道。
“我想聽你說一次我愛你。”
說完,流轉的明眸眼巴巴的盯著他,一瞬不瞬。
陸錦程微微欠身,多情的桃花眼愛意繾綣,聲色含情的說。
“我愛你。”
顧輕依滿意的挽起嘴角,明亮的眼睛里瀅瀅碎玉的淚光,忽而她斂下眼眸沉默不語,皓齒將唇瓣咬的失了血色,似在下著什么艱難的決定。
良久,終于,她還是將徘徊在心底最大的疑問說了出來。
“程程,現(xiàn)在在你眼前的人,是誰?”
黑色的瞳孔凝住了神色,陸錦程微笑著回答,“傻瓜,是你啊。”
“我是誰?”已然下了決心,她緊接著追問。
“你是輕依,我喜歡的顧輕依。”他認認真真的回答,可是心里很清楚,這樣的說辭根本無法蒙混過關。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女人不放過的詢問。
“哪個顧輕依?”她抿抿唇瓣,艱澀開口,“是你的那個妻子,還是我?”
原本打算手術過后就把女人失憶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怕女人追問當年的事情,如果事無巨細的解釋,她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他嗎?
男人的沉默讓顧輕依心頭泛起陣陣酸楚,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逼迫自己,哽咽的把話說完。
“程程,其實這個問題憋在我心里很久了,當初你在婚禮上把我?guī)Щ貋砭褪且驗槲液湍闫拮娱L得很像。見到我的沈安心和趙雪菲,她們也都說我長得像你死去的妻子。”
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閃著淚光的雙眼承載了對眼前男人滿滿的愛,她推心置腹的說。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可我不想做別人的替代品。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這張和你妻子長得很像的臉?”
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陸錦程是說不出的心疼,坐起來的同時將她溫柔的帶到懷里,為她擦眼淚。
如果現(xiàn)在把真相告訴她,她勢必會找季銘去核實,可季銘現(xiàn)在……很忙。
深思熟慮過后,他還是決定這件事先緩一緩。
拿定主意,陸錦程握著她的小手,真摯的延續(xù)他善意的謊言。
“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因為你長得像她,才把你帶到我身邊。可是,時間久了我發(fā)現(xiàn),你和她一點也不像。”
思緒流轉,說話間他不禁將過去的她和現(xiàn)在做著比較,很有感觸的繼續(xù)說。
“你比她活潑,開朗,愛笑,會和我斗嘴。”
三年前的女人很難在他面前展開笑顏,更別說像現(xiàn)在一樣和他打打鬧鬧。
因為珍惜現(xiàn)在的美好,他愈加害怕她想起所有的那一日。
“慢慢的,我喜歡上了這樣的你。”陸錦程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的發(fā)心,接著說:“我現(xiàn)在很確定,心里想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讓我著迷的你,而不是她。”
“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聽到他的話,顧輕依欣喜不已,揚起小臉看著他。
他淺淺勾唇露出淡淡的笑意,很認真的回答。
“真的,不騙你。”
顧輕依倏地摟緊他的脖子,暗暗后悔沒有早點說出來,害的她白鬧心了那么久。
知道她相信了,陸錦程稍微松了口氣,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她開心就好。
許是抱夠了,小手淺搭在他的肩膀上,秋水剪瞳的眸子清澈見底,她嘟著小嘴提要求。
“程程,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再也不會對我說謊話?”
男人總是大謊小謊的說,搞得她都被騙怕了,每每他說一句話,她都要耗費腦細胞去分辨真假,心累。
她只想談一場坦誠相待的戀愛。
現(xiàn)在就是在騙她啊,陸錦程心虛的沒敢搭腔。
“為什么不說話?”見他不言語,顧輕依心里不舒服的問。
吸了吸氣,陸錦程試探性的說:“輕依,如果,我出于某種原因欺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小臉一偏,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那要具體看是什么事。”
一般這么問百分之八十都是在為自己鋪后路,顧輕依狐疑的看著他,奶兇奶兇的質問。
“你有事騙我是不是?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可從嚴。你要是現(xiàn)在不交代,等發(fā)現(xiàn)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陸錦程一把將絮絮叨叨的她抱在懷里,信誓旦旦的承諾,“輕依,等陳志強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告訴你。”
一聽這話,她立刻炸毛,怒著娃娃臉,急急的開口。
“你還真的有事瞞著我,你個臭程程,壞程程。我不要等到事情結束,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
輕拍她的背安撫情緒,陸錦程語氣曖昧,聲音帶著迷人的蠱惑。
“我現(xiàn)在只能告訴你……我愛你。”
懷里的小人怔了一秒,繼而不滿的掙扎,不依不饒讓他坦白,他只是一臉寵溺,任由她在懷里任性撒潑。
……
季氏總裁辦公室。
叩叩叩。
輕緩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傳來。
正忙著看資料的季銘隨口應了一聲,“請進。”
聽到腳步聲近了,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
“是你?”瞪視著眼前身著干凈白T恤休閑褲的人,語氣極不友善的問:“你怎么進來的?”
丁檀雅無視他眼中的厭惡,闊步向沙發(fā)走去,利落的回答,“走著唄。”
剛一坐下,她撩了下干練的短發(fā),雙腿自然交疊,酷拽開口。
“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怎么沒放心上?要想攔住我,只怕他們還得多練練。”
她話音剛落,一個臉部掛彩的保鏢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季總,那女人……”
瞥到沙發(fā)上坐著的人,進來的男人心有余悸的縮縮脖子,剛剛要不是他跑得快,估計也和他的兄弟們一樣,骨折躺地哀嚎那。
“出去。”季銘瞪了眼沒出息的家伙,厲聲道。
男人不做停留,立刻灰溜溜離開。
睨了女人一眼,他沒好氣的問:“你又來干什么?”
上輩子這是造了什么孽,攤上這么個主,看著是個女人,可是強悍的卻令人發(f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