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茶杯飛來,顧應(yīng)天不由得眼神一挑,一眼看出其中用意,這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李茹忻雖是兩轉(zhuǎn)陰仙,但這一世只是初窺陰仙之境,道行還沒融會貫通,而陽仙對陰仙有克制,顧應(yīng)天全然不懼。
“聞道有先后,達(dá)者為師,自找無趣罷了。”
顧應(yīng)天也一代天賦絕倫的人物,自然是有一股傲氣。
一抬手,陽仙念頭凝聚,驅(qū)散陰仙念頭,就要接住茶杯,但雷光一閃,陰仙念頭變化,引動電弧乍現(xiàn),撕裂陽仙念頭,看似小小的一杯茶,卻有天雷之威。
“嗯?”
顧應(yīng)天猝不及防,但手勢一變,兩指捏成劍訣,猛然一道劍氣催動,茶杯不堪重負(fù),“啪”的一聲炸開了,茶水灑在了地上。
“顧前輩,忻兒給你倒茶,你卻灑在地上,這可不好。”
古心覺說話了,饒有興趣的語氣,拍了拍李茹忻的柔腰,李茹忻收起了冷冽的眼神,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
雖然顧應(yīng)天是陽仙,而李茹忻只是初窺陰仙,尚未融會貫通,但兩轉(zhuǎn)三世的基礎(chǔ),絕非一般陰仙可比,再加上修成了雷法,道行更上一層樓。
顧應(yīng)天心里有些惱怒,區(qū)區(qū)一個陰仙,仗著多修了兩世,也敢在陽仙面前放肆,冷聲說道:
“古心覺,李茹忻,老夫沒功夫跟你們玩鬧,有一個陰陽家的消息,若是感興趣,就幫我找一個人。”
“陰陽家?”一聽這話,古心覺當(dāng)然來興趣了,說道:“顧前輩親身前來,這么急著找我,原來是想讓我?guī)兔Γ恢顷庩柤业氖裁聪ⅲ繅虿粔蜃屛規(guī)兔Φ姆萘浚俊?br>
這意思是要顧應(yīng)天先說出消息,顧應(yīng)天低笑了一聲,不說出點可靠的事兒,古心覺是不會出手,但全部說出來了,他就失去了這場交易的主動。
“有一人會六神恐咒,不知這夠不夠份量。”
顧應(yīng)天只說了一半,其實顧應(yīng)天也不確認(rèn)張閑是不是陰陽家,因為張閑會五臟寄鬼,這是魔道寄生奪舍之術(shù),可以盜取他人功法,所會之術(shù)太多,誰知道這六神恐咒是怎么來的,不過拋出這個信息,讓古心覺自己去猜。
顧應(yīng)天也把張閑視為了魔道,而張閑所會的道法,皆被視為是寄生奪舍。
果然,一聽這六神恐咒,古心覺眼里閃過一絲精光,此乃是陰陽家的禁術(shù),雖然巫教也有此術(shù),但不完全,只有陰陽家集齊了六恐之法。
“顧前輩想找什么人?”
古心覺問道,但語氣一轉(zhuǎn),饒有興趣:“聽聞半月前,前輩的陰箓派被魔道所滅,前輩追至曲城,卻落敗而逃,莫非前輩要找此人?”
被提到落敗之事,顧應(yīng)天的面子有些過不去,他只是一時不慎,中了六神恐咒,才讓那小輩勝了一招,但已經(jīng)中了一次,對六神恐咒已有抵抗,若再遇到那小輩,定然要挫骨揚灰。
“不錯,就是此人。”
顧應(yīng)天沒有多言,以免讓古心覺發(fā)現(xiàn)是同一人,又說道:
“此人的身份,便是我們上次見面時,與那皇族女子同行之人,以你在皇族的地位,應(yīng)該能查到此人吧。”
“嗯?是他!”
古心覺聞言,略微有些以外,此人是李玄玉的弟子,幾年不見,此人的修為已達(dá)如此境界了么,居然能讓顧應(yīng)天落敗,或者是李玄玉出手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古心覺就發(fā)現(xiàn)了這小子挺有天賦,并且是天生異相,目有重瞳,還跟縉云清瑤走在一路,但他看出這小子是李玄玉的弟子,并未過多的理會,時間一久也就無視忘了。
不過這幾年,他去上清府提親,李玄玉卻不見了,他一直在找李玄玉的行蹤,但一直沒找到。
如今顧應(yīng)天要找這小子,這倒是提醒了他,可以從這小子身上尋找,一定能找出李玄玉。
但是奇怪,這小子怎么墮入魔道了?還滅了陰箓派?
并且曲城之事,何府被這魔頭玩弄,分明是在挑釁司天監(jiān)的威嚴(yán),雖然繡公子犯了忌諱,何家被貶,何仕芳死不足惜,但敢在司天監(jiān)的門前犯事,他這趟回來,正要追查此事。
“公子,你認(rèn)識此人?”見古心覺的神情,旁邊的李茹忻問話了。
古心覺的心念一瞬而過,嘴角帶著有趣的笑意,看了一眼李茹忻,李茹忻會意的沒再多言,就像一個聽話的乖巧侍女。
古心覺問道:“顧前輩,此人為何成了魔道,又為何會屠滅陰箓派?”
顧應(yīng)天當(dāng)然明白,這是想套話,他只平淡的說道:“魔道也罷,正道也罷,老夫不關(guān)心此事,若有此人的線索,老夫就告訴你陰陽家的消息。”
話完,顧應(yīng)天抬手一揮,虛空畫符,留下一道符印傳信,隨即一步踏出,飛檐走壁,一個縱身出了閣樓,轉(zhuǎn)眼就離去了。
古心覺見狀,淡淡一笑,這老江湖還真是謹(jǐn)慎,絲毫不透露多余的信息。
旁邊,李茹忻靠在古心覺的身邊,說道:“公子,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么人?”
古心覺轉(zhuǎn)過了身,邪魅的笑了笑,抱起了李茹忻:“到本公子的床榻去,一邊雙修,一邊告訴你。”
李茹忻皺起了眉頭,止住了古心覺的舉動,已經(jīng)明悟了前世記憶,活了兩百年,心里有些抵觸被古心覺擺弄。
察覺到李茹忻的抗拒,古心覺眼力跟來興趣了,捏著李茹忻的下巴,說道:“忻兒,現(xiàn)在恢復(fù)了前世真我,就不是本公子的忻兒了?”
李茹忻說道:“這只是一具皮囊,再過幾月,我的道行完全融會貫通,這皮囊就老了,公子何必執(zhí)著。”
“哈哈。”古心覺笑了一聲:“鬼道之人,就是這般不珍惜自己的肉身,性命單修,萬劫不成圣,既然跟了本公子,你就我本公子的,別變成了老怪物,否則別怪本公子不要你了。”
古心覺抬手一翻,取出一只玉瓶:“這是本公子為你煉制的駐顏丹,保你容顏不老。”
一聽這話,李茹忻不由得眼前一亮,女人當(dāng)然都不想變老,但鬼仙之道,舍棄肉身而求陰魂超脫,未老先衰,老得很快。
“此丹真的能容顏不老?”
李茹忻有些質(zhì)疑,上清府也有駐顏丹,但駐顏的效果只是延緩,鬼仙的血氣陽魄都凝聚于陰神,肉身自然就會呈現(xiàn)老態(tài)。
“此丹乃是上古天人的駐顏之丹,縱然你只是一介鬼仙,本公子也能讓你入天道,順從本公子,這就是順從天運大道。”
古心覺平淡的語氣,卻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狂傲,似乎他就是天道,他就是大運,抱起李茹忻就放在桌子上,直接解開了李茹忻的衣衫。
李茹忻想要推開古心覺,古心覺卻更來興趣,大笑道:“跟本公子雙修了這么多次了,現(xiàn)在還害羞了么?”
李茹忻半推半就的從了古心覺,好奇的問道:“公子,你還沒說那人是誰,能讓公子在意的人,應(yīng)該不是普通存在吧。”
“一個小人物罷了。”古心覺不屑的說著,根本沒把張閑當(dāng)回事兒,“本公子感興趣的,乃是他的師尊李玄玉,這女人,非本公子莫屬。”
“李玄玉?”聽到這話,李茹忻的眼神一變,李玄玉只是李氏的一個小輩,名不見經(jīng)傳,連陰仙都還沒修成。
上清府的人還不知道,李玄玉是修行天人之道,幾年前就已經(jīng)修成先天上層,如今住在太虛之頂?shù)拈L生宮,俯視著蕓蕓眾生。
不過如今的上清府,乃是李玄玉的父親幕后掌權(quán),而大長老多年沒有現(xiàn)身,也一直了無音訊,李茹忻這一系的人多被排擠。
“公子已經(jīng)有我了,卻還想要李玄玉?”李茹忻止住了古心覺,臉上很是不悅
古心覺卻是饒有興趣的笑了,毫不在意的語氣:“忻兒已經(jīng)活兩百年,原來也會吃醋,但做了本公子的女人,就要學(xué)會和睦相處,因為本公子將來要成為天帝仙王,后宮三千,會有很多女人。”
“對了,突然想起一事。”古心覺恍然大悟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有趣了,說道:“再等一段時間,蘭慧就要出關(guān)了,到時候一起侍奉本公子,可不要鬧矛盾。”
“李蘭慧?她……不可能,李蘭慧乃是大長老的道侶,她怎么可能背叛大長老。”
一聽這話,李茹忻先是一臉的驚詫,接著就否定了。
李蘭慧與李茹忻齊名,乃是閣山八仙的三女仙之一,早年被大長老看中,一起雙修上清大洞經(jīng)的陰陽無極術(shù),不可能跟古心覺有染。
“嘖嘖!”古心覺邪魅的一笑,“大長老李先圣,早就被李證一暗算打死了,李蘭慧的陰仙元神僥幸逃脫,被本公子收服,如今投胎轉(zhuǎn)世,就生在皇族,已經(jīng)十二歲了,還未得見真我,嘖嘖嘖!”
“什么?大長老死了!”李茹忻大驚,李證一就是李玄玉的父親,如今上清府的領(lǐng)袖,竟敢暗算大長老,難怪大長老這么多年一直音信全無。
并且李蘭慧也轉(zhuǎn)世了,這是第三轉(zhuǎn),還是生在縉云氏皇族,已經(jīng)十二歲,也就是說,這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此事不可宣揚,李證一還不知道李蘭慧逃脫,這是本公子控制上清府的一張底牌。”
古心覺的語氣一正,不怒自威,告誡李茹忻此事,又邪笑的說道:
“到時候收服了上清府,你們?nèi)芍坏睦铎o悅,也逃不出本公子的掌握,收服天下女仙,乃是本公子凌駕仙道的樂趣,本公子倒想看看,你們?nèi)梢黄鹪冢l更有味道?”
李茹忻聞言,皺起了眉頭,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古心覺按住了。
但就在這時,古心覺的念頭一動,若有所感,屈指一彈,只見虛空倒影成像,一個中年人的身影浮現(xiàn),帶著青紗帽,衣裝普通,背著一個木箱,儼然就是九曲山的那個天工派。
“孟公章,許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