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她家人活著
是韓年藝打來的電話。
我的眼睛緊緊盯著高慕寒臉上的表情,下一瞬就讓我失望了,他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拿著手機看了一瞬,伸手在屏幕上點了一下,把電話給掛了。
我訝異地看著高慕寒,他也看著我,順手把手機扔到床上。
“一會兒來電話直接掛了。”
“她可能找你有事。”
我的話音剛落下,高慕寒便沉下臉看著我,細長的眼眸里涌動著晦暗的眸色。
“她家里人還活著,這么晚給她父母打電話就行,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高慕寒一句話把我堵得嗓子干澀,半天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他垂眼看了我一瞬,轉(zhuǎn)身便進了浴室。
我盯著關(guān)上的浴室門看了一瞬,走到床邊看了眼已經(jīng)黑屏的手機。
等了一會兒,手機并沒有再次響起來。
我看了眼緊閉著的浴室門,隱約可以聽見里面?zhèn)鞒鰜淼乃髀暋?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瞬,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
兩天后,韓年藝回到了公司,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碎花裙子,小腿上纏著一層白色的紗布,看起來的分外得顯眼。
她被幾個同事圍在中間,親切地詢問她的情況。
我抱著文件默不作聲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忽然被韓年藝叫住。
“藍助理腳上的燙傷沒關(guān)系吧?”
把韓年藝圍在中間的幾人看著我嗤笑了一聲,神色鄙夷地收回了目光。
“韓經(jīng)理,你這腿不會留疤吧,這么明顯得地方要是留疤可怎么辦?”
“就是,不過要說這杯子碎片怎么那么不長眼睛,偏偏在您腿上劃了一道口子。”
那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里話外在間接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神色冷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了韓年藝的身上。
“走路不影響,倒是韓經(jīng)理還是注意一下吧。”
話落,我沒再理會韓年藝那幫人,抱著文件進了總裁辦公室。
我把手里的一摞文件扔在桌子上,深呼了一口氣,把心里那股惡氣憋了回去。
韓年藝在公司里拉幫結(jié)派地擠兌我,我還偏偏不如她的意。
我扯過一本文件,把身體甩進椅子里。
門外響起了沉默的腳步聲,我抬眸看了過去,透過玻璃門隱約可以看見門口站著個高大的設(shè)身影。
“慕寒,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會來吧?”
一道清麗的聲音順勢傳了過來,我瞇著眼睛盯著門邊看了一會兒,手指暗暗地搓著。
我看著門口幾近交疊的身影,抿了抿唇強迫著自己轉(zhuǎn)移視線。
“嗯。”
高慕寒沉悶地應(yīng)了一聲,下一瞬便響起了韓年藝喜悅的笑聲。
辦公室的門轉(zhuǎn)而被推開,高慕寒走了進來,深邃的眸光隨即落在了我身上。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越過他看向他身后的韓年藝
韓年藝沖著我笑了笑,抬手撩了下頭發(fā),轉(zhuǎn)身離開。
高慕寒走到我身邊,在我桌子上的一摞文件里翻了翻,隨意地拿了個文件拿在手里翻看。
我看了他一眼,垂下腦袋看著手里文件
“史蒂芬醫(yī)生那邊已經(jīng)把治療方案做出來了,下午去看看。”
男人的話音落下,我不由地愣了一下,抬眸看向高慕寒,心臟抑制不住激動劇烈地跳了起來。我輕抿了下唇瓣,“不是說一周,這么快就出來了?”
“快點不好?”
高慕寒的話音落下,我不由地抿了下唇瓣,搖了搖頭。
當然好,這樣我父親就能更快地醒來。
“史蒂芬先生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嗎?”
“他下午才會過去,我先帶你出去吃飯。”
高慕寒越過辦公桌,拎過搭在椅子上的卡其色大衣穿上。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一陣,不由地抿了抿唇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跟著高慕寒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剛才那幫把韓年藝團團圍住的人,低著頭一副格外老實的模樣,好像剛才我看到的刻薄是我的錯覺。
末了,我看了他們一眼,快走了幾步跟上高慕寒。
……
醫(yī)院里,我站在病房門口,緊張地看著正在里面工作的史蒂芬醫(yī)生和其他醫(yī)護人員。
史蒂芬的動作很快,我和高慕寒吃過午飯趕到醫(yī)院的時候,他們便已經(jīng)開始了。
我緊緊地攥著手指,心里還是控制不住地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緊張的手心里起了一層了薄汗。
忽然一只大手抓過我的手,把我的手緊緊地攥緊手里。
掌心傳來溫熱溫度惹得我回眸看過去,微微詫異,抿了抿唇有些微的詫異。
“沒事,放松些。”
高慕寒低沉著嗓音安慰著我,我抿了抿唇看著他,輕咬了下舌尖,回眸看向病房里。
具體過了多久我不清楚,等到史蒂芬醫(yī)生出來的時候,我的腿都麻了。
“醫(yī)生,我父親他怎么樣?”
“你太緊張了,放松一下,要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我們才能確定。”
史蒂芬醫(y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著孩子一般。
我笑了笑,不知是史蒂芬先生拍那兩下是不是管用了,以至于我心底的那點緊張淡了不少。
我真切地和史蒂芬先生道謝,卻被他打斷。
“你要道謝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愛人,他為你付出了很多,要不是因為他我這次不可能過來。”
我順著史蒂芬的目光看向站在我身旁的高慕寒,不由地抿了抿唇瓣。
“你要知道珍惜,他是個很好的男人。”
史蒂芬目光慈愛地看了我們一瞬,揉著脖頸慢悠悠地帶著醫(yī)護人員離開。
等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我緩緩地收回視線,抬眸看向高慕寒。
我抿了抿唇瓣,一時間覺得嗓子干澀得厲害。
“謝謝你。”
我沖著高慕寒深深地鞠了一躬,抿著唇瓣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真誠地感謝一個人也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難。
“還要史蒂芬來提醒你,你這腦袋天天也不知道裝的都是些什么。”
高慕寒語露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背著我轉(zhuǎn)過身體走向另一邊。
我抿著唇看著他走遠了的背影,淡淡地抿了下唇,轉(zhuǎn)頭看向病房。
我的父親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