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做產檢
他終于露出了笑容,酡紅著一張臉,笑起來的樣子顯得平易近人,與剛才那個兇神惡煞的他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這變化讓我很是不適應。
他雙手捧起我的臉,頭慢慢的向我靠近,我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把臉偏向一邊,躲開了他的吻,他又將我的臉給板正了回來,柔聲對我說,“欣然,別拒絕我,我喜歡你事事都聽我話的樣子,那樣的你,眼里有我……”
我當即就想敲開他的腦子,好好的看看他里面到底裝的什么,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稀奇古怪的話來。
可惜,我沒那樣的膽量,甚至連拒絕他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最終,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這一晚的他竟然是異常的溫柔,一雙眼睛,滿含深情,疼惜我,顧惜我,事事都依著我。
他不是高慕寒,至少,不是我真正認識的那個高慕寒。
……
我望著天花板,高慕寒就躺在我身旁,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們兩個維持這個姿勢已經至少十分鐘了,誰也沒打破了這個局面。
我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昨晚的事情,不知道他還記得多少。
只怕,他是把我當成了他心底的那個女人吧。
昨晚,我沒能想明白,高慕寒口中多次提到的那個“她”是誰,在今天早晨,我幡然醒悟了。
那個“她”就是惠姨給我提過的韓年藝,不會有錯的,惠姨說過,韓年藝是高慕寒唯一放進過心里的女人,也難怪,他昨晚會那般小心翼翼的對待我。
說到底,我也是沾了韓年藝的光,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里堵著什么一樣,特別的難受?
任誰成為了別人的替身,也不會好受吧。
“藍欣然,我昨晚沒說什么吧?”他終于動了動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向我問話。
“沒……”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好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默默的下了床去,穿好衣服,轉身對我說,“你再睡一會兒,我讓惠姨把早餐送到你臥室里來,我有事情,晚飯就不回來吃了。”
說完,他就走了。
我嘆息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熬著酸痛的身子,去浴室洗了一個澡,出去的時候,惠姨著急的詢問我,“小姐,昨晚高總沒為難你吧?”
我搖搖頭,精神厭厭的,也不想說話。
昨晚的事情,我是不想再提起了。
惠姨張張嘴,好似有什么話想要再問我,可看著我的模樣,她也只好緘默不語。
這一天,我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之后的日子,好像都很正常,高慕寒時常回來睡覺,也時常不回來睡覺,但對我來說,他回來或是不回來,無非是家里多了一個人和少了一個人的區別,和平常也沒什么不同。
但對于那晚他醉酒的事情,他不提起,我自然也刻意的回避。
眼見得產期越來越近了,產檢也必須比早前頻繁。
平時,都是惠姨陪著我去做產檢,這天早晨,高慕寒要去上班,正巧我要去做產檢。
他看了我的肚子一眼,“走,坐我的車,我送你去,這么大的肚子,打車不安全。”
我很想回他一句:留在你身邊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但我沒敢真說出口,重新找了個借口,“不太好吧,會耽擱你上班的時間。”
他一把將我給抱了起來,丟下一句話成功的堵住了我的嘴,“啰嗦。”
他樂意送那就讓他送,反正耽擱時間的人又不是我。
本以為他送我到了醫院就會離開,卻不曾想到,他竟然還要陪著我上去做產檢。
我這時就納悶了,“你不用趕時間嗎?”
他瞪了我一眼,用一副你是白癡的語氣對我說到,“我是公司的老板,我遲到了誰敢多說什么?”
好吧,他的話讓我無言以對。
產檢的結果出來,胎兒很健康,各項指標也很正常,高慕寒拿著B超圖,臉色是難得一見的柔和。
他用手小心的撫摸著我的肚子,在我的身旁蹲下,將頭挨過來貼近肚皮,此刻的他,周身散發出一種叫父愛的氣息。
對于他的這個孩子,他也算是盡心盡力,做到了父親該盡的責任。
“還有兩個星期他就可以出生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和高慕寒說這些,或許是要做母親了,我心里高興,不自覺的就想要把這種喜悅感分享給身邊的人吧。
更何況,他是孩子的父親,告訴他產期也是應該的。
而且,我還有一個很值得高興的事情,那就是孩子出生了,我就可以見到我的父親了。
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詢問高慕寒,“你答應過我的,孩子生下來你就讓我去見我爸爸,你不會騙我的,對嗎?”
他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而后,他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回答我,“當然,你見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
我突然就很高興,情不自禁摟住他的脖子,“高慕寒,謝謝你。”
他是蹲著的,我是坐著的,這個姿勢讓他矮了我一截。
平時候,都是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這次,終于輪到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得意,自欺欺人的以為,找回了一點點兒尊嚴。
“等生下孩子你再好好謝我吧,口頭上的感謝我不接受。”他拉開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這才看見他身后的醫生憋著笑意,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也突然明白,高慕寒話里的真正含義。
“你……”我臉上火辣辣的發燙,氣鼓著臉頰,竟然詞窮了。
他不要臉皮,我還要呢。
他嘴角微微上揚,瞧著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把我弄生氣,就是他難得的樂趣。
把手遞到我面前,他收了笑容,“走了,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客氣的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沒有拒絕他的提議,有人送我回家,省了我打車的風險,我何樂而不為呢?
出了電梯,走在醫院的大廳里,我突然停下了步子,下意識的用手護住我的肚子。
迎面走來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足以讓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