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宋恩雅醒過來一次,可是一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就又哭又鬧,甚至差點將吊針給拔掉了。
宋云析力氣大,控制住了她,好不容易哄慰了幾聲,她的情緒這才得以冷靜,又睡了過去。
她這一鬧,卻著實將他的三魂嚇去了一魂。
江綺夢嗔怪道,“有雅哲在這里看著,恩雅即便是醒過來,雅哲也能照顧好她,乖。”
說著,江綺夢就走了過去。
宋云析立即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也緊跟著走了過去,將門帶上。
慕雅哲眉心微蹙。
病房里只剩他和宋恩雅兩個人了。
原本,他本意是過來看一看,人若沒事,便想走了。
可如今江綺夢和宋云析離開了,他倒是走不了了。
慕雅哲覺得厭煩,在床邊緩緩地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宋恩雅無比慘淡的臉上,眸光微微暗了暗。
他仿佛看見了,當(dāng)初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江意姍。
此時此刻,宋恩雅憔悴的面容,與江意姍著實太過相似,以至于,他竟不由得浮上了幾分憐惜。
可也不過是片刻的恍惚,他便立即清醒了過來。
眼前的人,是宋恩雅,不是母親。
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
想到這里,慕雅哲有些疲憊得閉上了眼睛。
母親的離世,曾是他最傷痛的夢魘。
當(dāng)初,若不是恩雅無時不刻在身畔陪伴他,他恐怕是難以熬過來的。
他將對母親所有的思念,全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這個女孩,少女時期,性子雖然驕縱,可也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怎么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幅令他無比厭惡的模樣。
她這是什么意思?
割腕?自殺?
打算以近乎自殘的方式,來“懲罰”他的無情,刺激他?
還是說,妄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博得他的同情。
難道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心生愧疚?
慕雅哲心念復(fù)雜間,宋恩雅忽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蘇醒了過來。
入目的,便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醫(yī)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沖鼻可聞。
她余光忽然瞥到一抹身影,猛地轉(zhuǎn)過頭,望著靜靜地坐在床畔,一言不發(fā)的男人,臉上驀地浮現(xiàn)出欣慰的笑容。
“慕哥哥……你來了?”
“嗯。”
慕雅哲淡淡地道,“你還虛弱,不要多說話。”
他也不想聽到她的聲音。
宋恩雅慘淡地一笑,抿了抿唇,剛想開口,卻見慕雅哲蹙眉,忽然冷冷地道,“你用這種方式‘請’我來,到底有什么用意?”
“什么意思?”
“恩雅,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么?”
慕雅哲冷冷地一腳,近乎殘酷地道,“用這樣自殘的方式,來博得我的同情和可憐,難道這就是你的野心?”
“我……我沒有!”宋恩雅神情驚慌,慌忙搖頭。
“不是?”
慕雅哲聲音忽然抬高了些許,“那你這是在作秀給誰看?”
他的聲音不算高,卻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中,殘忍如刀剜。
宋恩雅疼得緊咬唇瓣,以至于都感覺,唇瓣傳來的麻痹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