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斌精神有些萎靡，躺在病床上看書，楚男敲敲門進來，把水果放下，看了看床頭柜子上放著一個藍色的皺巴巴的塑料袋，里面有三個蘋果。
“坐吧。”徐洪斌淡淡說了一句。
楚男坐下，看了看塑料袋：“有人來了？”
“哦，我愛人剛走。”
楚男道：“剛聽到徐鄉長出事，特意來看看。”
“唉，來看我干什么？我也不能幫你辦事。”
楚男呵呵笑了：“就沖徐鄉長住院，沒有一個下屬來看你的，我就應該來看看，正常來說，一個鄉長住院，下面的副鄉長村支書水果花籃應該堆滿病房了。”
徐洪斌搖搖頭：“那樣有什么用？良心在哪？”
“徐鄉長，你有沒有想過，我如果開個廠子，至少需要五十個員工，這些員工我會選那些貧困戶的女工來做，那些家庭一個月都難得吃一頓肉，國內GTP加速增長，但窮人依舊很多，我給她每個月不低于三千塊的工資，外加提層，她們的生活會受到改善，當然，我是為了賺錢，但我保證，賺錢后會在村里建小學，讓許多因為家里離室內的學校遠而輟學的孩子能上學讀書，而且我還會修建柳樹鎮中學，投資中學，讓孩子來鄉里讀初中而不出去打工，怎么樣？地批不批給我？”
“唉……楚男，我知道你。”
“知道我？知道我什么？”楚男呵呵一笑。
徐洪斌放下書本：“江河市天盟老大，手下三十多馬仔，現在和夏偉與橋脖子平齊的人物，前幾天去春城搶了大結巴三十三家賭場，把大結巴趕出了春城黑道，站春城算是有了一席之地，如今又跟趙春雷合作，承包了趙春雷所有的工程輕工……”
徐洪斌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楚男，你賺的錢夠多了，幾百萬的G63，一出門手下馬仔前呼后擁，又有商廈、又有貨站物流、名下還有歌皇ktv，你還要農村的土地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對了，你還有個身份三中聯考狀元，十幾萬學生你排名第一，我承認你聰明，但是你的聰明沒放在正地方。”
楚男一驚，隨后呵呵笑了笑：“你怎么知道這些？”
“別人不知道，不過我徐洪斌知道，今天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應該讓小弟一刀扎死我，撓我干什么？當然，視頻你可以發布在網上，也可以發給縣里市里的紀委，但是我徐洪斌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如果因為這件事把我從鄉長的位置上拉下來，我也認了，換一個鄉長或許能跟你同流合污，但我不會，楚男，因為做事有報應，正義遲早回來收拾你，或許正義有時候會遲到一些。”
“呵呵呵……徐鄉長，我可能小看你了，你還是個道上的人物。”
徐洪斌搖頭：“我不是道上的，只是你的名字一輸入進去，這些消息就會出來。”
“哦？”楚男眼中動了動，徐洪斌肯定有內部關系，或者說，在一些內部的部門有徐洪斌的朋友。
楚男笑道：“我承認，你說的都對，但我問你，為什么我現在好好的？”
“那是因為你有保護傘，我剛才說了，正義遲早會來，只是有時候晚一些，你小子現在折騰的越兇，以后摔的越慘。”
楚男道：“不對！現在沒人收拾我，證明我做的就是正義的。”
“你正義個屁！”
“因為我打的都是壞人，我只是曲線維護這個社會的正義而已，正義有的時候遲到，但有的時候正義無法伸張，我做的就是曲線伸張正義，橋脖子、大結巴那些人欺負百姓，危害社會，我收拾他們就是曲線維護社會正義，我做事沒有欺負弱者、用另一種方法懲戒壞人，如果我不在了，誰來收拾大結巴和橋脖子那些人？”
徐洪斌道：“我說了，正義有時候會遲到。”
楚男呵呵冷笑：“但是橋脖子危害江河市二十年，正義遲到二十年么？大結巴在春城也橫行二十年，正義也要遲到二十年嗎？我不收拾他們，他們還要繼續危害下去，正義難道還會繼續遲到下去嗎？我做的是就是讓正義提前一些，不對嗎？如果不對，我早被人收拾了，如果我做得對，就永遠不會被收拾。”
“你這是在狡辯。”
“給你個機會，讓柳樹鎮的老百姓富裕起來，土地批給我，徐鄉長，你做事要以大局為重，有時候就要丟車保帥，我建立場子都是活動板房，也不污染土地，就是雜糧雜豆豆制品加工車間，還都是手工的，場子不干了，活動板房拆除，土地還給人民，明天我先拿出二十萬興建柳樹村小學，你能參加就參加，不愿意參加就算了，有時候你這種迂腐的人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
楚男說完起身，一拉門，一個纖瘦的女人正好往里走，女人很瘦弱、甚至羸弱，和現在濃妝艷抹的女人恰恰相反，她純粹素顏，臉上面黃肌瘦、兩只眼睛鼓鼓的很大、但顯然沒休息好。
“哦，不好意思，差點撞到你，你是……鄉里的人吧？我是洪斌的愛人，我叫黃麗。”
這女人有些窘，衣服很舊，鞋子是布鞋，楚男聽他是徐洪斌的老婆，但鄉長老婆就這穿戴，忽然有點心酸。
“奧，我是徐鄉長的朋友。”
徐洪斌笑了笑：“是，他是商人，剛才跟我談一談發展百姓致富的事。”
“是啊，發展村民致富是好事。”
……
楚男又客道了幾句，隨后出了門，第二天，楚男一早趕到村里，跟張富說新建小學的事兒，張富呵呵笑了：“兄弟啊，興建小學是好事，不過……現在是冬天啊，凍天凍地的沒法施工，要興建也只能來年開春了，當然，捐款是可以的。”
楚男一撇嘴，心想捐款？往哪捐？捐村部里？算了吧，捐款都捐你跟趙有才肚子里了。
“那行，我就是規劃一下，來年再說。”
正說著，治保主任李大成進來了，張富問道：“大成啊，事情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