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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楚洛寒龍梟 > 第860章 專業拆臺夫妻組
澳門,醫院。

“老大,澳門警方已經協助武警和我們的人把梁玉坤一撥人壓上飛機了,早上就能到京都。”

可是,呆呆的坐在搶救室門外的鄭秀雅,沒有任何回應。

她手上、身上、臉上還有斑斑血跡,她的、周展的、敵人的,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液將她的臉涂成了斑駁的調色板,兩只眼睛嵌在其中,黯然無神。

她目光凝視搶救室亮著的牌子,封緘雙唇,一點生氣都沒有。

一身警服的刑警又低聲道,“老大,周展命硬,也許就挺過去了呢……你先別難過。”

耿直的刑警嘴巴都笨,不怎么會說話,更不太會安慰女人,搜腸刮肚也就這么幾句,說的句句都不到鄭秀雅心上。

“你先走吧,我等著他出來。”

鄭秀雅聲音殘破如棉絮,聲帶有撕裂的痛感,痛的整個嗓子都在發脹。

周展要這么死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對。

男人點點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片刻后離開了走廊,旁邊兩個刑警一直安靜的等著結果,兩人站崗似的紋絲不動。

鄭秀雅雙手掩面,眼淚順著手指縫濡濕了手心,手心濕噠噠一片,淹沒了復雜的紋路。

華夏醫院。

唐靳言夜班交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脖子,換下了白大褂,準備回家。

手機屏幕是黑的,沒有母親的電話和短信,也沒有鄭秀雅的。

算算時間,鄭秀雅執行任務是不是快結束了?

但蹲點抓犯人也說不準,有時候得等好幾天才能釣到魚。

怕耽誤鄭秀雅的工作,唐靳言沒主動聯系她,想著等她完成任務會給他打來。

正想著,唐靳言放進口袋的電話卻響了。

只是并非自己認識的號碼,唐靳言按下電梯下樓,“你好。”

“唐醫生,你好,我是陳釗,秀雅的隊長。”

唐靳言精神一震,“你好陳隊長,請問有事嗎?”

陳釗在辦公室踱步,已經來回走了十幾趟,“是這樣的唐醫生,秀雅在澳門的任務完成的很好,犯罪分子已經被緝捕,整個行動都很成功。”

唐靳言有些納悶,“她呢?既然任務已經完成,那……”

不會是出事了吧?

唐靳言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些不敢往下聽。

“哦,秀雅啊,她還在澳門,她沒事兒,沒受傷,人好好的。”陳釗笑的有些勉強。

熟知心理學的唐靳言從他的呼吸頻率和語氣變化,感覺到了其中的玄妙,“陳隊長想說什么?不妨直說吧。”

“這個……秀雅沒事,但是我們的一個同志替她擋了一顆子彈,快不行了,秀雅現在的狀態不太好,守在搶救室門外,我擔心……

擔心我們的同志萬一搶救失敗,秀雅扛不住打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現在就買最近的航班飛澳門。”

電梯到了,唐靳言腳步如飛的上了車,扣上安全帶。

陳釗繃緊的神經總算松了一點,“唐醫生,秀雅她……是個好姑娘。”你好好待她。

“我知道。”

掛了電話,唐靳言訂購最早的航班,但最早一個航班也要也早上七點,飛行時間最快四個小時,等他到澳門……

唐靳言預定好機票,飛車回家拿證件。

早上六點鐘,洛寒被電話吵醒了,撐開眼睛,確定是唐靳言的電話之后,洛寒很驚訝,他一般不會這么缺德擾人清夢的。

“靳言,怎么了?”洛寒壓低聲音,不想打擾熟睡中的龍梟。

唐靳言人已經抵達了機場,“洛寒,我今天一會兒飛澳門,醫院那邊你幫我盯著,42床和43床的患者昨晚上換了藥,具體情況管床醫生會跟你說。

另外,原定今天下午的手術,你幫我頂一下,你下午有手術嗎?”

洛寒臨時回想自己的手術排班表,“沒有,我替你,不過你去澳門什么事?”

澳門?

龍梟蹙了蹙眉頭,唐靳言去澳門,那么……

想到一些事,龍梟清醒了。

唐靳言含糊其辭,“暫時不方便說太多,等我回來再解釋吧,我先過案件,病人的情況我短信給你。”

如此,便結束了通話。

洛寒狐疑的盯著屏幕,自言自語,“大清早的航班飛澳門?澳門沒有什么突發情況吧?”

想給醫院打電話問是不是澳門臨時派了醫學組,可是想想這么早,就算突發情況,醫院還沒上班,誰下達命令?

龍梟的手臂輕輕攏住她的肩膀,“睡覺看手機影響睡眠,藍光輻射傷害眼睛。”

洛寒轉身跌進他懷里,“靳言的電話。”

“我聽到了,飛澳門。”

“嗯,你覺得會是什么事?”

龍梟笑笑,下巴在她肩窩里動了動,“讓男人不顧一切漂洋過海,無非兩種情況,事業,女人。”

洛寒不以為意,“靳言父親出事,他也連夜飛去的。”

龍梟挑眉,“你干嘛總拆我的臺?還要不要聽?”

洛寒乖乖服軟,“聽,你說吧。”

“應該是鄭秀雅出事了。”龍梟按住洛寒的肩膀,沒讓她因激動跳起來,事實上此舉很有先見之明。

“鄭秀雅怎么了?她去澳門執行任務了?不會……不會發生重大意外吧?不對不對,除非重大意外,不然靳言不會過去啊!天哪,他父親可是剛……”

洛寒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自己被自己說的渾身冷汗。

龍梟聽她說完,手指捏捏她的鼻梁,“怪不得講鬼故事的人最后把自己嚇死的,我看你也有這個本事。”

“你也別拆我的臺!說吧,你都知道什么?”

洛寒心里焦急,沒有功夫陪他玩兒你問我答。

“鄭秀雅在跟一個我的宿敵作斗爭,打的是硬仗,不過,以她的水平,應該不至于發生重大危險。”

洛寒徹徹底底醒了,醒的不能再醒了,“你上次受傷就是因為他?梁玉坤?!是不是?”

龍梟頷首,“沒錯,他經常在澳門活動,警察選擇在澳門動手,很正常。”

嗡嗡嗡嗡。

龍梟的手機震動了。

看到號碼,龍梟掀開被子去了書房,洛寒望著他的背影,依然驚魂未定。

龍梟關上書房的門,面朝東方的窗戶,窗外還是的云層還是黑魆魆的,邊緣已經有了日出的輪廓。

“說。”

張勇咔吧打了個帥氣的響指,“老板,我終于發現了熬通宵的好處,就是能第一時間掌握咨詢!哈哈,梁玉坤在澳門被捕了!昨晚的事兒,怕打擾你休息到現在才說。”

龍梟看看時間,估計消息已經傳開了,“我知道了,剛得到消息,被抓了多少人?”

“擒賊先擒王,抓了老大,還擔心蝦兵蟹將嗎?反正梁玉坤是落網了,這次他就算手眼通天也出不來嘍!”

張勇在轉移上嗖嗖飛了兩圈兒,天亮了,他的睡眠時間到了。

龍梟擰眉,“他如果真的手眼通天,就有可能出來,你別忘了他的合作方是誰。”

張勇打了一半的哈欠僵硬的收回來,嘴巴癟的有些畸形,“靠,龍庭!他的新伙伴是龍庭,瑪德,這下似乎沒那么簡單了。”

龍梟扯了扯睡衣領子,窗外的黑色與白色同時出現,一邊是希望之光,一邊還隱藏在黑暗中。

天空的陰陽臉,放在一些多愁善感的人眼里,恐怕是不祥之兆。

“至于龍庭愿不愿意救人,得看他們的合作進行到哪個程度了,如果已經密不可分,梁玉坤入網,龍庭也逃不掉,但如果梁玉坤沒有他的把柄,龍庭不會救他。”

張勇頻頻點頭,“我側面打聽打聽。”

“龍庭那邊,你恐怕打聽不到,你找梁玉坤的人,現在他們群龍無首,你方便辦事。”

“好!”

兩分鐘后,龍梟撥通了季東明的號碼,后者正準備聯系他。

“老板,梁玉坤……”

“我知道了,他很快就飛到中國,屆時京都刑警會全盤接手這個案子,我讓你做的事,做好了嗎?”

季東明噓一口氣,“做好了,不早不晚,剛剛把所有的賬目、單子清干凈,梁玉坤就算通到天上去,也傷不到老板。”

云層以有形的方式與時間并行流失,東方黑暗的云層終于露出白亮的輪廓,太陽即將破云而出。

龍梟菲薄的唇如云層的金邊一樣,緩緩的上揚。

“很好,只要龍庭不出面,梁玉坤下半輩子的監獄生活就注定了,如果龍庭要出手……呵……”

“正好可以趁機打壓龍庭!讓警方知道兩人的陰謀合作!”季東明激動的補充。

“對,我懷疑龍庭不會出手。”

……

顧延森頂著個雞窩頭從房間出來,捂著嘴巴哈欠連天,正暈暈乎乎去找水喝,冷不防看到了一身白色睡衣的龍梟。

“臥槽!!”

顧延森嚇得一個激靈,“龍少你……你晃悠什么呢!嚇死本少爺了!”

龍梟環臂,“昨晚……你倆?”

顧延森回望客房,義正言辭,“什么你倆我倆,你別亂八卦,我可是正經八百的直男!”

龍梟也不跟他爭辯,但心情很愉悅,臉上春風得意,“困嗎?要不要我給你個提神的好消息?”

顧延森撇嘴,扭頭去倒水,倒完水發現龍梟還在,“靠,擺POSE上癮了?我知道你帥,趕緊回去睡覺去。”

“梁玉坤被捕了。”

“噗!!”

大廳的長絨波斯地毯就這么被顧延森糟蹋了。

龍梟蹙蹙眉,“醒了?”

顧延森還沒能回過神,“這么突然?就被抓了?他好歹也是……那個啥,怎么就落網了?”

“警察不是吃白飯的,肯定計劃了很久,一舉出擊,抓了活的。”

顧延森抹掉嘴巴的水,“是……梁玉坤禍國殃民這么多年,是該就地正法了。”

龍梟看他的確醒了,“沒別的事了。哦,你腳下這塊地毯,回頭給我買個一模一樣的換上。”

顧延森愣愣低頭,他正光著腳踩在潔白的地毯上,上面有一層水,濡濕了絨毛……

“喂……你不至于吧!”

可是,二樓已經沒人了。

顧延森郁悶的撓頭,旋即傻笑,“大爺的!梁玉坤你個孫子!”

澳門,醫院。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搶救,搶救室的門還是緊閉的,期間有醫生出來,鄭秀雅跑過去追問,對方都閉口不答。

他們的沉默和回避更讓鄭秀雅心神不安,她戰兢、后怕,腦袋里一遍遍回放當時的瞬間,如果周展沒有撲過去,如果那枚子彈打在她身上,如果……

鄭秀雅已經兩天沒怎么睡覺了,黑色的眼窩凹陷,眼瞼一層陰影。

唐靳言大步踏入走廊,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到鄭秀雅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空蕩蕩的一排椅子只有她自己,兩個刑警木樁似的守在門外。

這一幕,如針刺皮膚,如魚刺鯁在喉,唐靳言輕輕的靠近她身邊,看到她臉上身上的血跡,心霎時抽痛。

手臂自后面環住她的肩膀,把渾身緊繃的女孩攬入懷里,“秀雅,我來了。”

鄭秀雅恍然抬頭,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身上的溫度是真實的,熟悉的味道是真實的,是他!

“唐大叔……”鄭秀雅鼻子一酸,眼淚簌簌滴在他衣服上,“唐大叔!”

叫了一聲,鄭秀雅趴在他懷里嗚嗚痛苦,纖瘦的身子抖的不成樣子,“我好怕……我好怕……”

唐靳言緊緊摟著她,“不怕,我在這里陪你,不要怕,沒事了。”

鄭秀雅摟著他的脖子,眼淚鼻子和臉上的血跡全都抹到他西裝上,哭的聲嘶力竭,“周展救了我,可是他卻……要死了。”

唐靳言順順她亂糟糟的頭發,“吉人天相,他救了你,會有好運。”

“可是……我看到他斷氣了。”

“只要還在搶救,就有生存的希望,醫生堅持了這么長時間沒放棄,說明周展有治愈的可能。我是醫生,不信我?”

這句話很有說服力,鄭秀雅勉強點點頭,“嗯……我信你。”

過了一會兒,唐靳言覺得奇怪了,“周展的父母呢?怎么家屬一個沒來?”

鄭秀雅吸了吸鼻子,“周展老家不再京都,而且,澳門又不是內陸,沒有通行證怎么來?”

這……倒是。

啪嗒。

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好似等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搶救總算結束。

鄭秀雅觸電般站起來,“周展——”

搶救室的門打開,率先走出了主刀醫生,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抗戰,醫生也很疲憊,他摘下口罩,臉上的血色有些虛,“你是家屬?”

鄭秀雅忙不迭點頭,“我是!他怎么樣了?”

醫生寬慰的點頭微微笑,?“命保住了。”

“保住了……好……太好了……太好了……”

鄭秀雅拽緊唐靳言的領子,一時喜極而泣,但笑聲只維持一秒鐘,她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身體,軟倒在了唐靳言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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