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我們鼎盛集團在醫藥方面有些業務,您看是否考慮一下,讓我們做北省的代理?”
“青山大哥,得來集團你是知道的,和你們家算是老關系,云海的制藥工廠肯定不夠吧,我們公司擁有先進的技術和設備,肯定能符合你的要求。”
“夏總,剛才那些屁話您就別放在心上,我們集團在國外還有些關系,銷售代理權完全可以......”
當夏飛從臺上走下來,眾人已經顧不上什么大會不大會了,紛紛從座椅上站起來,向夏飛聚攏而去。
他們本和云海夏家沒什么仇,變臉自然是快。只是他們的打的好算盤終究要落空了,方才他們的每一個表情,夏飛都記在了心里,墻頭草,做不了自己的合作者,給你點小恩小惠,全當是打發叫花子了。在場這么多人,也只有少數幾個,沒在自己弱勢的時候站出來諷刺,他們才是夏氏集團所需要的。
主席臺上的夏雨笑了笑,對夏永濤道:“爸,宣布結果吧!”
她是家族強硬派的代表,被幾個長老推到如此高位,為的就是讓家族徹底硬氣起來,不再唯唯諾諾。夏飛若能成功加入,他們的愿望算是達成,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欺負到夏家。
幾個長老也笑瞇瞇的點頭,他們不在乎家主是誰,只要能看到這個家族繁榮昌盛,怎么都愿意。
“好吧!”夏永濤無力的站起來,拍了拍手掌,說道:“現在,我宣布,本次家族大會成功加入京城夏家嫡系的成員是,云海......”
“慢著!”一聲暴喝在大廳中回蕩,桌上的水杯都被激蕩,耳膜生疼。
夏飛在第一時間以精神力護住父母妹妹,看向門口。果然,他們還是來了!
江龍吟走在一個看似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身后,昂首挺胸,在人群中快速尋找到夏飛的身影,鋒利的目光如同小刀,恨不得在他全身扎孔。當初的恥辱每晚都清晰的閃現在腦海,讓他痛不欲身,復仇,成了他人生唯一的追求。
夏永濤嘴角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很難被捕捉到的笑意,隨即換上凝重之色。
“我夏家正在召開家族大會,這位朋友,有事還請在大會過后再慢慢商量。”
早就從秘密渠道聽說江家不會善罷甘休,終于是把他們給等來了。有了上一次失敗的教訓,江龍吟這個傻蛋不會又帶來些炮灰吧!
“沒什么好商量的,他云海夏家成不了嫡系,你們另選他人吧!”中年人說話不帶有任何一點感情色彩,像是命令,像是恐嚇,就不像是在商量。
夏永濤臉色垮了下來,說到底自己還是夏家的家主,代表的是整個夏家。你囂張可以,但要不要這么明顯,針對他夏飛不就行了嗎?
“敢問閣下是?”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夏永濤不好隨便發飆。
“江家,江河!”中年人說完,全身氣勢一震,整個會議廳像是被強風刮過一般,距離他近一點的,差點都沒辦法站穩,退后好幾步這才停止下來。
夏永濤面色大變。他不是古武者,但卻是對境界的劃分知道一些,這人的修為比起江龍吟都高上不少,只怕已經是傳說中的天境高手。天啊,對付個夏飛,沒必要把這種大神都請過來吧!江河這個名字沒聽說過,難不成是從密地之中跑出來的?
夏飛也是稍稍詫異,對方的確是天境高手沒錯,可內力異常精純,比起當初自己遇到的隱殺天境高手要強上幾倍不止。
天境,夏家已經沒有任何資本在他面前強硬。
臉上堆滿笑臉,夏永濤從主席臺上走下來,鞠躬行禮道:“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上座。”
“不用了!”江河大手一揮,“取消他夏飛的資格,同時將他逐出家族,不然我要你夏家就此滅亡!”說話之際,他身旁的圓桌不知道受到什么重創,四腿斷裂,轟隆落地。
“啊!”有人驚叫起來,亂作一團,又不敢跑出去,都紛紛躲到角落中,戰戰兢兢的蜷縮在一起。
“這......”夏永濤冷汗直流,內心卻是大喜,事情稍微超過了自己的預料,但總歸還是在可控制范圍內。
不過為了掩飾自己的懦弱,以及給其他眾人一個交代,他依舊是硬著頭皮問道:“敢問前輩,夏飛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嗎?”
“得罪?哼哼,他還沒這個資格!老夫就是看他不慣。怎么,我江家難道這點威信都沒有了,讓你做這點小事都不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從你開始!”
說著單手抬起,就要往夏永濤頭上打去,可以預料,他的腦袋不會比桌子硬,真要是打下去了,肯定會和西瓜一樣炸開。
威武,霸氣。
夏飛的那點狂比起他來什么都不算,公然要挾一家之主,動不動就以性命為威脅,僅僅是一個‘看不慣’就要斷絕一家之希望所在。
“等等,前輩,等等。”夏永濤都快被嚇哭了。“我宣布,我現在就宣布!”
屈辱,憤怒。
夏永濤心中五味陳雜,今日之事,定然能寫進家族屈辱史。江家雖是壓過夏家一頭,但這等事卻從來沒有做過,如何今日為了一個夏飛,將兩家多年保持的平衡關系徹底打破?他們難道就不怕密地之中的夏侯族回歸嗎?
“夏飛!”夏永濤看著夏飛,咬著牙,一字一句狠狠道:“你犯下滔天大禍,給家族帶來滅亡危機,根據家法,現取消你嫡系資格,并且將你云海夏家永遠逐出家族,從今往后,你云海夏家再也不是夏家之人,所做一切與夏家無關!”
宛若古時的圣上宣判,有根有據,擲地有聲。
云海夏家,徹底被清除了家族的隊伍,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被父母狠心遺棄。
夏青山差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利益什么的他不在乎,只是這份原本屬于夏家歷代奮斗的榮譽,歸屬,如今就這么被輕易剝奪,他痛心疾首,比當初堂兄奪去自己的家產更傷心欲絕。
沉靜了三秒,一陣大笑打破了這份壓抑的安靜。
笑的人是夏飛,不像父親,他對這個家族本沒有多少感覺,他的笑是憤怒的笑,嘲笑的笑,以及失望的笑。這樣的家族不配讓自己加入,若是只因為一丁點困難的存在,而毅然將成員拋開,那不是家族,而是一個純粹的利益集團,沒有任何一點情分的利益集團。
“很好笑嗎?”江河看向夏飛,他很想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憑借什么將江龍吟如此自傲的一個人才,折磨成如今這幅模樣。龍魂嗎?不,他們還沒這個能力。
看都沒看他一眼,夏飛徑直走到夏永濤面前。
“你!”江河面紅如火,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這么忽視,若是比自己高上兩個等級的高手,也就無所謂,可這家伙只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忍住了一巴掌把他拍死的沖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話好說。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夏家,還是你的夏家。”夏飛冷冷道。黑眸冷冽,奪人心魄。
夏永濤恐懼到了極點,像是面對什么洪荒巨獸一般,不由自主的顫抖、掙扎。索性,他不再與夏飛對視,轉過頭提起勇氣道:“你不需要給我機會,夏家,只能是我的夏家。”
他不知道放棄夏飛是對是錯,但走到這步,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天境高手,夏飛不會是他們的敵手,這時候與他脫離關系,是為了更好的保存夏家。
夏永濤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將那開始萌芽的‘后悔’壓制下去。
“很好!”夏飛不再繼續,重新回到父親身邊。他之所以問上這一句,只是想讓父親徹底死心而已,這樣的家族已經不值得他賣命,為他的拋棄而心痛,沒有任何必要。
“夏青山,帶著你的家人現在就滾出夏家,家族大會還要繼續。”夏永濤咄咄逼人。他必須做足姿態,讓江家這位高手滿意,既然平衡已經被打破,那么日后的夏家在他們面前必須俯首稱臣,否則,迎來的就是滅亡。
他們能夠做到的。
“別急,我們會走。”夏飛出離了憤怒,他終于知道為何抗日戰爭時候的漢奸會那般讓人深惡痛絕,眼前夏永濤的形象就是典型的漢奸,別人出賣的是國,他出賣的是家!
“兒子,我們走。”夏青山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家國家國,先有家,后有國,作為小老百姓,對家的感情遠比對國要深得多。夏青山一生遭遇兩次家的背叛,他累了,倦了,只想盡快逃離。
“爸,您先坐會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夏飛扶父親坐到一邊。而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指著夏永濤說道:“原本我不打算與你計較,一個破家族而已,回不回來都那么回事。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父親心頭上補上一刀。他的一生,他父親的一生,都在為這個家族努力奮斗,現在小有所成,準備更好的報效于家族,而你竟然要他滾出去!”
“逐出去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他滾出去?好好說話能死嗎?”夏飛雙目發紅,為父親抱不平。
“你的夏家,我們不要,我們要做自己的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