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臉都黑了,加快了腳步。
“唉。累死我了。師父,您這是要去哪?”
車上,夏飛道:“以后就別叫我師父了,小夏小飛什么都行,你是老人家,矜持點好不好。還有以后沒什么事別跟著我,我是有工作的,沒那么多時間陪你。”
“那,沒人的時候我還是叫你師父。”傅今生道:“師父,以后我要找你去哪里?”
傅今生時刻惦記著‘心念’,不求學會,但求能知道一些皮毛。
“光明寵物園,這半個月每天十點我都會在那里講課,你可以過來聽聽。”
“寵物園?師父你很喜歡寵物嗎?”
“我是馴獸師。”
“噢,這真是個偉大的職業!”
什么叫大隱隱于市,咱師父就是。
傅今生總算弄明白,為什么夏飛堪稱精神大師中的佼佼者,卻愿意呆在一個寵物園做什么馴獸師。往往最基礎的生活之中,才是鍛煉心性的絕佳場所,那看似不經意的小處,卻是突破自我的關鍵所在。
馴獸,看似簡單粗俗,實則蘊含精神大道,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催眠大師,至少要做到是一名優秀的馴獸師。
接連聽了幾節課,傅今生感覺自己受益匪淺,徹底拋卻以往那華而不實的修煉習慣,就從簡簡單單的馴獸開始。
從此之后,寵物園多了個免費的勞工,吃得比別人少,干得活還比別人多,尤其是到了晚上,好晚還在折騰。楊光明勵志要做一個有良心的老板,下面出了這么一位員工可不行,這不是要砸自己的臺嗎?好心去勸說了一句,被老人家一板磚給砸了出來。
“滾,打擾老子修煉,你賠得起嗎?”
沒辦法,做好人沒好報,只能這么由他了。
沒過幾天,三名老外也打著要做義工的幌子,出現在了課堂上。聽不懂中文沒關系,他們來這就是感受那一種氣氛的,精神大師說的話并不一定有多高深,但每一句話中卻暗藏一股能量波動,給人以豁然開朗。研究精神領域數十年,他們比一般人更容易將這股能量捕捉到。
開始還認為傅今生的說法有些夸張,可僅僅是兩節課后,仿佛是一瞬間,沉積在腦中多年的難題接連解開,精神也是出奇的好,他們不再有任何懷疑,這種感覺,也只有在多年前故去的那位頂級禪師身上有過。
下課后,除了完成課后練習,訓練出幾只寵物來,便是惡補中文知識。若是能夠聽懂夏飛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們肯定,收獲還會更多。這時候,他們嫉妒起傅今生來,憑什么他天生就會這種話,自己往死里學還是聽不太明白,同時也不再懷疑他放出的大話。
親眼看著袁磊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將一只蠢得沒話說的肥胖沙皮狗訓練得靈活無比,不僅能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還能計算出一定難度的計算題,史蒂夫和他的兩個伙伴張大嘴巴走了過來,一臉敬佩的看著,他們就算是三人聯手,也沒有這樣的成績。
“噢,神奇的小伙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史蒂夫說的是英文,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和這個同班同學交流。
“袁磊,先生,我的名字叫袁磊。”袁磊用英語簡單的回答道。
“讀上去有些拗口,但我相信,這肯定是個不錯的名字。”史蒂夫抖了抖發白的眉毛,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接受我英國皇家醫院的邀請,成為一名精神科大夫?你有著非常卓越的才能,有著讓人羨慕的年紀,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前程才是。”
“可是先生,我只是一名馴獸師,對于治病救人完全不懂。”
“不懂沒關系,作為一名精神科醫生最重要的東西你已經擁有了,那些完全可以在幾年之內學會。噢,感謝這次華夏之行,讓我發現一個這么出色的人才。當然,夏老師不算做其中,他已經超脫了人才的定義。”
史蒂夫非常感慨。
“抱歉,先生,恕我不能接受。”袁磊果斷拒絕。他的本專業是動物醫學,學習馴獸也算是行業內發展了,跑去治病救人,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為什么,因為合同嗎?親愛的你完全沒必要在意,不論多少違約金,都不需要你掏一分錢。”如此人才,史蒂夫不想失之交臂,雖然是個黃種人,但要是能成為自己的學生,助自己揚名,也就無所謂了。
搖搖頭,袁磊微微笑道:“先生,我熱愛我的工作,況且公司既然花大力氣培養了我,我應當用實際行動來感恩的,這時候出逃,是一種背叛,抱歉,我實在不能做到。”
拍拍他的肩膀,史蒂夫不再堅持,道:“不錯的年輕人,你甚至都沒聽我報出價碼就直接拒絕了,誘惑已經不足以影響你的心境,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成為一個合格的精神大師,我遠遠不如。”
“怎么會,要是有超過年薪十萬英鎊,說不定我就答應了,可能您看出來了,我是個很缺錢的。”
史蒂夫渾身一震:“誰說我給不出的,就是一百萬我也能給!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合同。”
“呵呵,我開玩笑的。”
二十天的課程即將結束,史蒂夫和他的同伴也試圖去挖另外兩名馴獸師,不過很遺憾,都被拒絕了。他們是凌天和云夢安排過來的心腹,經過嚴格考察的,政治覺悟相當之高,雖說對方開出的條件讓人動心,但始終還是守住了底線。不論是哪個行業,做到最上層,一樣能夠賺取豐厚的財富,一樣能夠收獲別人的尊敬。夏總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這一天,上完課后,傅今生同他們三人一同走進了夏飛的辦公室。
“師父,我們有件事要跟您商量。”傅今生越發的恭敬起來,僅僅是一些普通馴獸知識,都能讓他如夢初醒,他不敢想象,若是夏飛親自單獨指導一些高級點的,自己會有怎樣一種火箭般的進步。
“如果是要帶走他們三個中的某一個,只要他們自己愿意,我不會有意見。”
為這事,楊光明已經不止一次給自己打過小報告了,如果不是什么狗屁國際友人,他早就放狗去咬了。都他媽什么東西,讓你們免費聽課就已經是大發善心了,居然還想著在我們這挖人,還要不要臉了?
“不,不是!”史蒂夫急忙解釋道:“老師夏,我們想給您介紹一筆生意,一筆大生意,雖然知道您不缺錢,但既然是送上門來的,用華夏的一句通俗語說‘不要白不要’。”
為了體現自己對夏飛的足夠尊敬,史蒂夫說的是中文。聽說這個年輕人不過是高中畢業,英語應該不怎么好的才是。
“哦?生意!”夏飛眼睛一亮。誰說自己有錢的,公司正在大幅擴展,沒錢分不說,還投入巨大,要不是靠比賽贏的那點錢,自己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隨著九州別院聚靈陣的建立,也該是時候著手將它買下了。
錢,老子現在很缺錢!
見夏飛有興趣,傅今生說道:“師父,不瞞您說,這次我從國外回來,還帶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病人,試圖綜合華夏中醫以及一些其他手段來達到治愈的效果。不過現在來看,并不明顯,我敢肯定,只要您能出手,必然藥到病除。”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我的藥很貴的。”
傅今生一喜,道:“說了,他們愿意開出一億人名幣的治療費用。亨利家族在英國也算是有名的財團之一,同時也是最早一批入駐港島的英國商人,正是因為對華夏文化有一定的了解,這次才抱著一定希望前來。”
夏飛微微一愣,一億,這家伙,手筆太大了吧!
“生病的是?”
“亨利家族的掌門人比爾?亨利。”
“告訴他,這個病我治了。”
在靠近郊區的一幢古樸的別墅里,夏飛見到了那個身家幾百億英鎊的超級富翁。大概六十多歲的年齡,有些肥胖,坐在輪椅上呆呆的看著前方,并沒有幾個陌生人的來臨而又任何變化。
精神疾病,不能夠通過儀器分析出來的數據來判別到底是那個種類,而且治病因素太多,不能一概而論,只能通過慢慢觀察,交流,才能嘗試性的治療。這是一個極其緩慢且費功夫的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
想賺這一億的人不少,一個又一個的頂尖醫療團隊紛紛宣告失敗。但今天,夏飛來了,不但要治好,而且還是當場,看著這留著個性胡子的肥佬,他就像是看到一堆紅老頭在對他招手。
“傅醫生,您提到過的神醫肯來治療我父親嗎?”比爾身后,一名二十多歲的金發女子滿臉憂愁。
一米七幾的高挑身材,偏偏那胸前卻是異常豐滿,一件簡單的T恤根本就無法掩蓋,雪白中間,一條深邃的溝壑顯露出來。如寶石般純凈的藍色雙眼,并沒有多少神采。典型的西方人面孔,說出來的竟然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話。
“艾米,我這不是給你帶來了嗎?”傅今生慈祥的笑了笑指著夏飛。或許是在國外呆慣了,他們并沒有感覺到艾米的裝束有多少特別,表情很是自然。
“他?”艾米看了一眼夏飛,眼神中滿是質疑:“不應該是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老人家嗎?”
艾米跟隨母親在港島長大,更是經常來內陸旅游,精通英語,粵語,和普通話。從小就對華夏傳統文化比較感興趣,并不排斥那些‘非科學’理論,有好幾次生病,無論怎么打針都沒辦法好起來,最后是一位老人家開了中藥給治好的。這一次讓父親轉至華夏治療,是她竭力向家族推薦的,并且擔負了一定的責任。
印象中,看病抓藥的,應該是經驗豐富的老人家才對,她嘗試著學習過,以她的智商居然完全搞不懂。
艾米是比爾最小的女兒,同時也是亨利家族優秀后輩之一。父親重病,她沒有像其他哥哥姐姐那般忙著爭權奪利,而是四處尋醫努力將以前的父親挽回。
港島大學工商管理學畢業,她接手了家族給她安排的在港島一部分產業,僅僅是兩年,她便以完全超出其他競爭者的成績給家族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作為家族領導人,比爾毅然頂著眾多聲音,將集團在港島的所有業務交給她打理。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不說艾米在公司的表現怎樣,至少這一份孝心,就不是其他所有人能比的。
“艾米小姐,人不可貌相,白胡子老頭這里就有四個,可有多大用處嗎?相信夏先生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傅今生滿是自信。
艾米還是有些不敢確定的看了看其他三人,見他們同時點頭,這才對夏飛說道:“夏先生,家父的病,有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