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奕希得知消息已經泄露出去后只能讓人拖住厲淮南,他必須要比他更快找到路瑤,然后帶她走。
他加快速度,終于在那山洞外看到自己的眼線,他迎上來告訴他現在的情況:“那位姚夭小姐突然變了個模樣,大家喊她路瑤,皇甫先生想帶她走,可是夫人攔著。”
方心攔著?
這一點倒是姚奕希沒有想到的:“她為什么要攔著?”
線人嘆了口氣:“厲先生好像徹底沒了,夫人特別難過,情緒就偏激起來,現在門鎖著,誰也進不去,那些人也不出來!”
姚奕希望著緊縮的鐵門皺眉,這個方心到底想干什么,厲燃已經死了那么多年,她這些年做的事就是多此一舉,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女兒,居然這個樣子。
“你去敲門,說我過來了!”
線人點頭,立刻敲門報上姚奕希的名號,在m國uy能夠安穩的存在,少不了姚奕希給它保駕護航,所以姚奕希在uy面子是很大的。
可是這一次沒有用,線人一臉為難的告訴他,說夫人讓他滾,這是她的家事,誰也不要插手管。
姚奕希冷了臉,精致的眉眼在陽光映射下顯得有幾分陰森,厲淮南就快要來了,他可沒有多少時間去耗!
他向后做了個手勢,衛兵們立刻開始攻擊鐵門,想要強行將門給撞開!
路瑤的手還被緊緊握在皇甫迪手中,雙方對峙,當她聽到方心說要拉他們下地獄的話時徹底心寒了,她一再體諒她,痛苦于她的痛苦,甚至她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厲燃的命她都原諒了,可現在她居然想拉著所有人陪她一起赴死。
太過偏激了。
“媽,不、方夫人,我知道你跟厲先生的感情,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苦心竭力的想要復活他,有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呢,他如果真正深愛你,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著,而不是這么偏激的為他做傷天害理的事,甚至要你自己去殉葬!”
方心的臉色越發慘白,身軀幾乎有些搖晃,她微微獰笑出聲:“你們不懂,你們都不懂我的痛苦,那些漂亮話不要再說了,我只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阿燃很寵我的,他肯定都會明白。”
她說的那么肯定,那么固執,視死如歸,完全讓路瑤再沒了勸說的余地,只是心中無限荒涼。
方心舉起了手,食指和拇指比起手槍的姿勢,第一個就指向了路瑤。
她是她的女兒,但終究只是養女,她挺愛她,但那份疼愛早在八年前就給完了,就盡責了,現在她是殺了自己丈夫的仇人!
路瑤只覺自己如同被痛苦的藤蔓密密麻麻的纏住,纏得她呼吸不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看著曾經最親的人,對她下達死亡的命令。
她那么珍視重視的人,終究是辜負了自己。
槍聲響起,皇甫迪快速將路瑤護在身后,然后手中的槍也不停射擊,讓uy的弟子們不能輕易靠近。
路瑤的手指摸到血,那是皇甫迪的血!
這個傻子!
她咬牙想將手指從他掌心掙脫,可他還是握得這么緊,她看他中彈越來越多,看他血越流越多,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你放開我,自己走吧,你根本護不住我的。”
他笑了笑,只是固執拉著她一直后退,直至退到門邊,膝蓋被子彈貫穿,如果不是依靠在她身上,他恐怕站都站不穩。
她望向冷眼旁觀的方心:“方夫人,是我把厲燃的尸體毀了,你要殺我可以,但你把皇甫迪放了!”
方心平靜之極的搖頭,眼中一直蘊含著眼淚,看起來十分傷情,她哀聲道:“研究這個事是他一直負責,并且誆騙我會將阿燃救活,可是他沒有做到,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她的手指指向了皇甫迪的心臟,身后的殺手弟子立刻瞄準,而皇甫迪舉起的手槍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凄慘一笑,將舉起的手緩緩放下,然后子彈瞬間貫穿了他的心臟,他哀傷的看著路瑤,一雙眼透露出千言萬語,可是已經沒有生命讓他說話了,他最后能做到的只是看著她,充滿了無限的眷戀和深情,一聲路瑤如同沖破無盡黑暗的土壤,在喉嚨里嘶啞喊出來,最后戛然而止。
死在她的懷里,來不及留下一句話,那雙無限眷戀的雙眼沒有閉上,就那樣看著她,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皇甫迪!”
路瑤悲從中來,抱著他的尸體泣不成聲,與他的相遇相識一幕幕在腦海中翻轉,她一直覺得他就是個長不大,因為得不到而不甘心的孩子,可是她錯了,正因為那份孩子的心性,才讓他的愛那么純碎,那么傻。
她總覺得他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她就算離開他也沒有關系,因為他原本就是那樣慣入風月的人,可其實不是這樣的,在這孤獨的‘復活’她的路上,他又該承受了多少?
皇甫迪,小迪
方心神情麻木,對于這樣的生離死別沒有任何感觸一般,再次伸出手指,淡淡道:“現在該你了!”
那些弟子的槍口對準了路瑤,她眼中含淚,透過殺戮呆呆看著這個曾經稱之為母親的人。
可恨,可憐
她凄慘一笑,眼中淚水長流:“要殺我,好啊,單打獨斗吧,媽!”
這聲媽叫得方心身子一抖,眼中欲掉不掉的淚倏忽滑落,然后她伸出手指輕輕將淚水擦干凈,點了點頭:“好。”
她主動上前一步,將披散的發束成馬尾,眼中全是死寂寂的殺氣,一身黑衣將她襯托得分外干練。
路瑤動了動手腳,大概是藥效有些過了,關節處漸漸有了些力氣,她稍稍運動了一下,然后握著拳頭迎向她。
兩人越來越近,情勢一觸即發!
‘轟隆’一聲,鐵門陣陣哄響,然后砰的一下從外面打開,姚奕希的身影子陰影處走出來,目光幽涼的看向正中央站著的兩個女人。
路瑤望向他的身后,心中充滿失望,厲淮南沒有來,她真的很怕,怕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