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一直被困在一團黑暗里,沒有一絲光亮,她一直往前走,身后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驅趕一樣,她不敢停歇,周圍有無數的聲音在呼喚,痛苦的,愉悅的,奚落的,輕蔑的,各種各樣,嘈雜不堪,叫她頭疼欲裂。
前面出現白色的光,隱隱約約的好像站著各人影,她看不清是誰,但她已經在這黑暗中獨行太久了,所以她迫切需要遇見同類。
她快步的向前跑過去,等她終于站到白光之下時,那個人卻再也不見,耳后無邊大雨傾盆而下,像是帶著刺的劍,一下一下砸在她身上,她疼痛之極,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睛啊的一下子叫出聲。
“姐姐,你醒了嗎,你終于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許久才適應光亮,看到了姍姍淚水模糊的臉。
她朝她抬起來,下一刻眼神震驚無比,她的手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粗壯,黝黑,骨節粗大,上面還有褐色的雞皮,丑陋之極。
不、這不可能是她的手,她的手是纖細的,白皙的,嬌嫩的,尤其是首席,修長柔嫩,纖纖十指。
她顫抖著舉起左手,一樣的,還是那么難看,不僅如此,自己的身材也是肥碩難看,皮膚暗黃,上面還有褐色的斑。
路瑤難以置信,撐著肥碩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然后站到屋里的鏡子面前,當看到那張臉時,她一瞬間寧愿直接死了。
丑,好丑,臉大如盤,五官被肥肉擠得幾乎看不見,一雙曾經明媚漂亮的大眼睛,現在也小得跟在肉里開了條縫一樣,皮膚還是那么的黃,三層下巴,還有斑點,要多丑有多丑!
“啊!”她凄厲的發出一聲嚎叫,捂著自己的臉痛苦流涕,肥碩的手掌拍在臉頰上更是丑陋,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獄。
她曾經那么美,從小到大都是校花級人物,都是男人們追逐的目標,所以對于美貌自然也是頗為自負和看重的,可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怎么回事,我怎么會變成這樣,是是魂穿了,想那些小說電視劇里說的那樣?”
姍姍看她一副驚慌失措痛苦不堪的樣子心疼之極:“姐姐,你還記得你服下的那個藥嗎,那不是病毒,而是莫琦玉研究的關于病毒的解藥,你若是之前有注射過病毒還好,可是你沒有,所以那解藥對于正常人來說就劇烈的毒,幸虧那個時候表哥及時趕到,后來給你注射病毒,但時間隔得比較久,所以兩種藥性一直在你體內抗爭,不知不覺你的身體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你放心,你不會傳染給任何人,你睡了整整四年,鬼門關走了好幾回,都是表哥一直用各種奇藥吊著你的命,能再醒過來是奇跡,姐姐,你活過來就好了,只要能活著就好了!”
姍姍勸慰道,手拉著她的手,眼神里都是欣喜。
四年?她居然在床上睡了整整四年?
路瑤看著鏡中難堪丑陋的自己如遭雷劈,這個樣子,她寧可死了
她癱坐在椅子上,呆愣著一言不發,渾身都是絕望,忽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亮起來:“我可以減肥吧,減掉這身肥肉就不會那么難看了。”
姍姍有些迷茫:“這個我也不清楚,得問下表哥。”
“表哥?”路瑤眼中滿是疑惑。
姍姍微微紅了臉:“他你也認識的,就是老板。”
她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男人走到門外,也不進來,就倚在門框邊看著路瑤,身姿秀挺,如芝蘭玉樹一般,棕色的短發,額前有細碎的劉海,一張臉完美精致,如同是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
她熟悉的人,曾經暗魅的老板,姚奕希!
再次見到他路瑤心中微微震驚,她想起那次在黎都,自己執意離開他,開車去救厲淮南,然后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那些黑衣殺手捆走,那時望著她的眼神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絕望的,悲涼的,嘲諷的,還有一絲決絕的怨恨。
門框邊的美好少年微微勾起唇角,好看又涼薄:“真丑!”
兩個字一下子讓路瑤變了臉色,想起剛才鏡中那張可怕的臉她頓時緊張又痛苦,連忙撇過臉不再看他。
對于她的這個表現姚奕希覺得很愉悅,悠悠然的走近:“很抱歉,我還要告訴你更不好的消息,由于你身體里的藥是你續命的本錢,并且那些藥成分復雜,稍有變化都會讓你有性命之憂,并且很有可能將真正的病毒激發出來,所以你不可以減肥,整容,抽脂,只能以這幅丑陋的樣子度過你的下半生。”
路瑤身體猛地一顫,如同遭了晴天霹靂一樣:“減肥減肥都不可以”
姚奕希邪惡的勾起唇角,點了點頭。
她一霎心灰意冷,眼神絕望,又想起遙遠地方自己在意的人,更是恨不得立刻去死!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路瑤,你該不會是想去死嗎?”
那雙眼睛,仿佛有看透人心的力量,銳利又疼痛。
路瑤因為他這個動作,臉頰上的肥肉晃了晃,把他惡心的立刻松手,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看啊,這就是曾經那么喜歡自己的男人,一旦她變丑了眼神里就再也沒有半分溫情,男人都是視覺東西,她從前能讓那么多男人喜歡,不過是生了一張好臉蛋,好身材,可現在誰還會喜歡呢。
厲淮南也會討厭吧。
“你為什么要救我,或者說,你跟那個馬蕭蕭是一伙的嗎?”
姍姍連忙出聲否認:“姐姐你誤會了,表哥去救你是偶然,你沉睡的這四年一直都是他苦心孤詣的找各種醫生,各種藥來救你,你可不要誤會他的一片好心。”
“賤人,這兒輪得到你說話嗎,滾!”姚奕希冷冷呵斥,望著姍姍的目光雪亮冰寒。
姍姍臉色發白,抹著眼淚就要退出去,路瑤拉住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后:“姚奕希,你跟她道歉,罵得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