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薇兒說完掏出一個小鏡子來，直直對著他的臉，莫琦玉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瞳孔皺縮，暗黃燒焦的皮膚，翻起的鼻孔，露出鮮紅的肉，還有嘴唇周圍都是無數皺褶，眼睛也有些歪，丑陋的如同惡鬼。

他又慌又怕，一揮手將鏡子摔得粉碎：“滾開，趕緊給我滾！”

“呵呵”厲薇兒笑得厲害，幾乎要接不上氣了：“看吧，是不是你自己也無法忍受，人路瑤是什么人，從小到大都是什么班花校花的，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她還經歷過我哥那樣英俊瀟灑，事業有成的人，你說她會看上你？”

“你閉嘴！”莫琦玉大怒，直接扇了她一巴掌：“我不差的，我以前長得不好看嗎，我的事業不成功嗎，我是醫學界百年難出的天才，我的研究可以讓整個世界都毀滅，你個賤人懂什么！”

他這一巴掌力氣很大，厲薇兒被扇得倒退兩步，唇邊流血，她低低發出壓抑的笑聲：“以前？那算什么，關鍵是現在，現在的你連自己都不敢面對，憑什么要別人喜歡，莫琦玉，你心心念念的路瑤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你的，死心吧。”

莫琦玉胸膛不住起伏，仿佛一頭被逼到極點的獸，滿心撕裂的憤怒與**，他掏出刀，一把提起她：“你覺得我丑是吧，污了你的眼睛是吧，那我挖了你這雙嬌貴的眼睛！”

鋒利的刀子猛地刺入她睜著的雙眼，她爆出凄厲的慘叫，血從她眼眶里不停的流出，她手腳亂動，大喊救命。

這聲音也驚醒了病房里思索焦慮的路瑤，她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但這樣的凄厲的叫聲還是太過穿透人心，她撐著身子起來，推開了門。

走廊的盡頭莫琦玉正拎著厲薇兒往她左眼的里刺，血不停的灑，然后一只肉球掉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到地上，帶出一片血紅。

胃里頓時冒出嘔吐的不適感，她咬牙忍住，好歹自己也是見慣血腥的人，此刻怎么可以膽怯。

她扶著墻壁往前走，見莫琦玉將刀對準了厲薇兒的另一只眼睛時連忙大喊：“住手！”

莫琦玉的手一頓，目光森寒的望向她，隔著長長走廊，她后背一下子沁出冷汗。

這是殺人犯才有的眼神！

路瑤穩定住心神，腳步加快，走到了他們面前。

“莫琦玉，別太過分了，她對你不錯，你不該這么對她！”

“不該？”他冷哼一聲，將刀上的血擦到厲薇兒臉上，她低啞的哭泣著，明顯是害怕到了極點。

“瑤瑤，你跟我分手就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設計，我們現在就已經結了婚，你不會遇到厲淮南，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會是我的，你知道我有痛苦嗎？”

他眼中緩緩流下淚水，聲音哽咽，為他不曾實現的美好。

路瑤嘆了口氣，眼神悲憫：“你錯了，跟你分開后我也曾想過你剛說的問題，如果沒有她的挑撥，沒有我突然的**，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

他癡癡看著她：“會的！”

“不會！”路瑤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我們只是會在那幾天結婚，但相處不了一生，你媽媽不喜歡我，你又太過聽她的話，性子也軟弱，比較追逐權勢，也許一開始不會顯露出來，但結婚久了你肯定會徹底暴露，而這些都是我無法忍受的，我性子又倔又傲，跟你的家人相處不來，終有一天也會跟你相處不來，所以就算沒有種種前因，我們也會在某個時間段分開。”

“不對，不是這樣的！”他將厲薇兒直接扔到地上，快步走近她，神情一下子就軟弱起來：“瑤瑤，你說的不對，我愛你，我可以為你改變的，是真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給。”

“那是因為你經歷了生死，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在正常規劃中，我們一旦結婚，因為性格，家庭，種種原因，結局必然走向我說的那樣。”

“那是你還不夠愛我，要是你足夠愛我，什么困難都會為我克服的，瑤瑤，你就是在說借口，厲淮南的家人就對你好嗎，你不還是對他死心塌地的，非要跟他在一起。”

他說到這里十分痛苦憤怒，望著她的眼神也充滿怨恨。

路瑤微微笑了起來：“他跟你不一樣，在他還愛我的時候，他真的是處處為我著想，他可以為了我對抗所有不喜歡我的人，包括他的家人，他有擔當，有理想，也尊重我，所以他愛我時我會死心塌地，但我也有我的驕傲，一旦他不愛我，我就離開他，過我自己的生活。”

“狡辯！”他諷刺的吐出這兩個字，充滿了力量：“你還要他的孩子，不是愛他是什么。”

她輕笑：“愛一個人就代表著要時時刻刻跟他黏在一起嗎，莫琦玉，你該知道的，我沒有親人，這個孩子現在與厲淮南無關，他只是我的，是我的孩子，我的親人，你懂嗎？”

他自然知道她的孤苦與困難，他一直疼惜她，現在她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唯一的親人和愛人。

他輕輕捧上她的臉頰，手上的血全糊到她臉上：“我可以把他留下來，但你要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在你眼里，我丑嗎？”

“呵呵”靠在墻壁上的厲薇兒低低笑起來，捂著自己空了的左眼眶：“我剛才說他丑，他就挖了我的眼睛，路瑤，你可要好好回答啊。”

路瑤看著她鮮血直流的左眼，蒼白的臉色，絕望的神情，不可否認，這一刻心中升起了害怕。

她可以不怕丑，可要是沒了眼睛，以后還怎么照顧孩子！

“為什么要猶豫，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難嗎，快告訴我。”他猛地搖晃著她的肩膀，神情陰郁暴躁。

路瑤微微抿了抿唇，頓了頓道：“說實話，不好看，不過我一直認為人心的美丑比容貌更加重要。”

“是嗎？”他顫抖著笑起來，眼淚不停滑落：“好漂亮的說辭啊，你就是覺得我丑，覺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