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走了進去,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她身上,嘲弄的、鄙棄的、厭惡的、憐憫的!
她努力挺直了腰桿,在各種視線中冷靜道:“把我叫過來干什么?”
路長遠指著地上:“給我跪下!”
路瑤莫名其妙:“我會跪,在路家的祖宗面前,在我媽的牌位面前,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讓開一下,讓我進去。”
“就在這門口跪!”路長遠厲聲道。
路瑤皺眉:“憑什么,我回家可不是給你磕頭的。”
厲薇兒輕笑一聲:“路院長,你這女兒好像不怎么聽話啊,可得好好教訓,不然我跟我媽都會生氣的!”
路長遠哪敢讓她們生氣,厲家在s國可以說是只手遮天,要對付他簡直易如反掌。
他看著仍舊一臉冷漠倔強的路瑤,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叫你跪就跪,還敢頂嘴!”說完一棍子打過來,她的腿本就發軟,這下子直接跪在地上,疼得渾身發抖。
路瑤面色發白,眼眶猩紅:“路長遠,你到底想干什么,動用私刑可是犯法,你信不信我出去就告你,女兒告父親的丑聞,你這種公眾人物還要不要臉?”
“你敢!”路長遠氣紅了臉,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棍子,卻沒膽子再落下去,萬一她真的告他,那他院長的位置就坐不安穩了。
厲薇兒見路長遠猶豫冷笑一聲:“路院長在擔心什么,你這是大義滅親,路瑤勾引我丈夫,很可能琦玉破壞軍事演習是受了她的唆使,你教訓女兒是正義,而且,她出去后倒是去告啊,有厲家在,我看哪個律師敢接她的案子!”
路瑤怒目以視:“厲薇兒你血口噴人,誰勾引莫琦玉了,是他自己一直纏著我,還有軍事演習,你哥都查清楚了,少拿這種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我偏要扣!”厲薇兒嘻嘻嬌笑起來,然后彎腰狠狠抽了她一耳光:“路瑤,今天會你的噩夢,你說你爸會在前途和你之前選誰呢?”
她說完看向路長遠,眼神刁鉆:“路院長,只要路瑤一天是路家的女兒,你的位置撐死也就現在了,或者你要換的話我也可以跟我哥說說,往低處走,下下基層怎么樣?”
路長遠的臉一下子白了,臉上皺起一朵喇叭花似的笑容:“厲小姐放心,從今天起路瑤就不是路家的人,她再也別姓路!”
他說完棍子往路瑤臉上一指:“逆女,以后永遠都不許踏緊路家半步,我會在族譜里除了你這個人,你趕緊換一個姓,還有明天就從醫院里滾出去,以后再求職也不許說在第一醫院工作過,我問你,做不做的到?”
路瑤嗤笑一聲,眼中水光泛起:“你以為我很喜歡當你們路家的人嗎,再說你不是早就把我趕出去了,哪次來不是你們逼著來的,至于趕出醫院?憑什么,醫院可不是姓路,這是公立醫院吧,還有我為什么要改姓,世上跟你一個姓的人多了去了,我隨便認個姓路的干爹,那不還是姓路嘛!”
“你強詞奪理,總之以后路家跟你就沒有半點關系,我說的你必須同意!”路長遠氣得又往她身上打了一棍子,她疼得直接趴在地上,難受之極。
厲薇兒母女看著她這慘樣笑起來:“路叔叔,口說無憑,你得立個父女斷絕關系的協議。”
“不止這個。”吳敏在一旁插嘴:“路院長,趕出家和醫院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更重要的一點是什么,是她身體里還流的你一半的血,你得把這血放干凈,這樣才叫徹底斷絕父女關系!”
“對對對!”厲薇兒拍著手:“我媽說的很對,路叔叔,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兩人說完狼狽為奸的笑了,路長遠有些猶豫,法律上的協議好說,可真要放她半身血,依照路瑤從小體弱的身體,那簡直是直接要了她的命啊!
就說現在,兩棍子都受不了,半暈半醒的,躺在地上現在也沒起來。
他確實討厭這個女兒,但也不至于整死她啊!
他心里糾結著,旁邊的方如見狀連忙小聲在耳旁道:“長遠你還想什么呢,難道真不想在這院長的位置上呆了,難道想跟厲家作對?而且路瑤活著時凈給路家丟臉惹麻煩,萬一死了還能讓厲家高興,咱們有這個靠山,后半輩子無憂啊!”
路長遠眼睛亮了亮,回想起路瑤總是跟他作對的場面,簡直就是孽障,倒不如死了干凈。
他將棍子一扔:“來人,拿我手術刀來!”
路瑤的眼睛睜大,剛才方如的話聽到了,本來還殘存一絲對路長遠的希望也在他這句話中徹底破滅,一個父親竟然真的要放掉女兒身上的半身血,泯滅人性!
心里酸澀無比,疼痛空洞,她仰著頭,眸光卻依舊孤傲:“路長遠,你被她們蒙蔽了,厲淮南根本就不會聽她們的話,她許諾給你的利益也不可能會實現,你別忘了,他之前可是把這個妹妹和母親趕出過家門。”
她不是在乞求,而是必須要自救。
路長遠一驚,握著手術刀有些顫抖,吳敏大怒,狠狠踢了她一腳:“臭丫頭胡說什么,我女兒嫁給莫琦玉自然要搬到莫家去住,我這個當娘的舍不得,就陪她一起住兩個月,誰說淮南趕人了,淮南對我們母女可是關懷備至,我們才是一家人,你算什么,一個爬上他的床被他玩膩了的女人而已!”
路瑤被踢的胸口血氣翻涌,撐著手站起來,聽到方如急切的說:“長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動手啊,別讓厲家太太小姐久等。”
路長遠點頭,一腳踩上她的背,將她好不容易快要爬起來的身軀一下子重新踩到地上,然后彎下腰,用力的握緊了她的手腕。
路瑤看著那明晃晃的手術刀一霎心如死灰,隱忍許久的眼淚落了下來:“爸,不要,你也是醫生,難道不明白我放了半身血后會死嗎,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