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淮南冷硬的俊容微微僵硬,然后面頰慢慢泛開一抹紅:“她哪有這么好心,把東西拿下去給大家吃吧。”
“就這么點其他人哪里夠分啊,而且兄弟們要知道是未來司令夫人特意給你準備的,肯定都不會動筷子的,司令,你這些天都沒怎么正經吃飯,就嘗嘗吧。”
厲淮南看著那些飯菜感覺自己冰寒的心終于升起一絲熱流,只是如果她真的掛念他,為什么不親自過來,反而托卓青鸞的手。
她既然又跟莫琦玉勾搭上了,那就不要再來招惹他,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沒功夫陪她玩。
男人一雙眼徹底沒了半分溫度,冷聲道:“叫你撤就撤,廢什么話,還有告訴路院長,她女兒私自賄賂軍人,給她記過處分!”
王中校本以為他是會心花爛漫的,怎么還處分上人了呢,路瑤現在正是評專家職稱的時候,這一記過恐怕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拿下了。
他心里暗暗嘀咕,看來路瑤這趟沒來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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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瑤在那小破屋里被關了三天就出來了,院里傳來消息,因為她不能及時出現,卓青鸞已經自告奮勇去了西南,她的猜想完全正確。
她沒去西南惹了不少閑話,說她臨時膽小退縮,沒用,卓青鸞勇敢擔當,關鍵時候責任感強大等等,總之就是把她往死里踩,把卓青鸞往神壇上捧。
如果只是一些流言也就算了,院里突然給她記個大過,說她賄賂軍人,本來十拿九穩的專家職稱徹底耽擱下來。
路瑤心中窩了一肚子的火,直接去找路長遠問這件事,路長遠倒也沒滿她,告訴她是西南軍事基地發來的消息,說她委托卓青鸞私自賄賂厲淮南。
又是這個卓青鸞,路瑤簡直要氣炸了,直接拍上院長辦的辦公桌:“怎么去西南基地,我強烈要求調請過去!”
路長遠也是聽了院內各種風聲,知道她在厲淮南面前失了寵,想比較與卓青鸞,他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兒跟厲司令在一起的,可是上次婚禮他們聯手叫他丟這么大的臉,他對路瑤最后一點父女情分也可有可無了。
“你以為西南基地是動物園啊,我是園長,想讓你進去就進去?”
路瑤咬牙,她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這樣平白受人屈辱,任人陷害誹謗她真的受夠了,她必須找卓青鸞算賬,澄清自己。
“好,知道你沒本事我不為難你,那你能告訴我,現在寧安誰可以讓我去西南嗎,這個應該不為難吧?”
路長遠看著她憤怒渴求的眼有些猶豫,最后還是不耐煩道:“莫琦玉聽說要去西南,你非要去就去找他吧!”
他說完就冷著臉送客,路瑤也懶得多呆,心情卻沉重起來,她沒想過自己還會有主動去找莫琦玉的一天。
想起他瘋癲可怕的樣子她就一陣心寒,連被冤枉的怒火也暫時被壓下去了,迷茫之極在醫院走廊里晃蕩。
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醫生簡介掛板那里,胸外的醫生全掛在上面,卓青鸞是教授,高高掛在上邊,而她只是一個職業醫師,排在了末尾。
她的醫術在第一醫院是有口皆碑的,每天的接診量也最大,手術一臺連著一臺的做,卻因為年齡,資歷,論文數量,再加上各種人際關系,職稱一直只是個普通醫師。
這次好不容易要評上專家了,卻被一個莫須有的賄賂罪記過,失去了一切希望。
路瑤的眼眶越來越紅,看著醫生簡介幾乎忍不住當場落下淚來,若不是有幾個相熟的病人望過來,她肯定繃不住情緒。
她有些狼狽的離開簡介處,回到辦公室打通了莫琦玉的電話。
莫琦玉沒有接,她愣了一下,忽然就笑起來,風水還真是輪流轉,他死纏爛打的時候自己不厭其煩,可等他不再纏著她時,她卻連找他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路瑤沮喪之極,疲憊之極的下了班,走在路上滿腦子都在思索該怎么去西南重地,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皇甫迪。
他是太子,要調她一個醫生去應該輕而易舉,可是想起上次在馬路上毫不留情的拒絕他后,兩人就沒再聯絡了,現在又腆著臉去求,真是難以開口!
她正糾結之極,一輛車突然刺耳的停在了她身邊,她轉臉一看,車窗落下,莫琦玉那張俊秀蒼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上車吧!”
路瑤低著頭,她不敢上,怕他對她做什么。
莫琦玉眼神里涌出怨毒:“為什么只打一個電話就不打了,只要你再打一個我就會接的,我曾經多么辛苦的聯系你,你有主動出現在我面前一次嗎,現在我已經這么不要臉的過來找你了,你還要給我擺姿態?”
他一番話說的數度哽咽,路瑤抬頭看他通紅染淚的眼,這一次心中不可否認的浮現愧疚。
不過一想到他曾對她做過的事,那些愧疚也就煙消云散了。
她拉開車門坐下,很直接的開場:“我想去西南軍事訓練基地,我聽說你也要去,帶上我一起去吧。”
“呵,為了厲淮南?”莫琦玉剜了她一眼,眼神如刀。
路瑤不自在的躲開他的視線:“不是因為他,我有些私人恩怨要處理,你可以向我開條件,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答應。”
“陪我睡一夜也算力所能及的,你答應嗎?”這樣一句齷齪的話他平靜之極的講出來,視線看著窗外的街道,從容不迫。
路瑤手指緊握成拳,咬著牙笑起來,眸中燒著憤怒的火:“下車,一切當我沒說。”
“我可以講價的,吻我一下我也帶你去!”
路瑤感覺齒縫間都在冒著火,手拍打著車門:“停車,我現在就要下去!”
車子真的停下,她卻打不開車門,是被他關了,路瑤憤怒的看向他,他卻仍舊直愣愣的看著窗外,模樣森冷詭異。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在小樹林里要強她的莫琦玉,溫和俊秀的臉,隱在黑暗里如同魔鬼,一時后背竟隱隱發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