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云朵朵都惶惶不可終日,她竟然一時鬼迷心竅錯信了那個女人。這么說來,她對她所說的一切都假的。
可是,那些錄像可能做假嗎?
恍恍神智飄回她還在療養(yǎng)院里的某一天,一個紅身女子突然出現(xiàn)在她前面。沒有多余的廢話開門見山:“你是不是很想做赫連家的少夫人?”
逆著光,紅衣飄飄的女孩宛如武俠小說里邪教教徒。美艷無雙,卻冷若冰霜。被一個陌生女人看穿了她深藏在心底最姐姐都不曾覺察的秘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她的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質(zhì)問:“你是誰?”
紅衣女人很干脆:“我叫冷艷艷,曾是赫連玦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曾經(jīng)是?這么說現(xiàn)在不是了,那你找我干什么?”渾身戒備,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比一般更謹慎,更多疑。
“是的。”對于她的問題,冷艷艷次次回應(yīng)干脆,并沒有絲毫隱瞞。“我找你是因為我們之間有共同的目的。”她詭異一笑,令云朵朵心倏地一緊。
“我不認識你,跟你也沒有什么好談的,更沒有共同的目的。”心驚豎起防備,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逃。
冷艷艷不慌不忙地說:“你想要坐上赫連少夫人的寶座不是嗎?我可以幫你。”
“你為什么要幫她?”她終究抵擋不住誘惑問出了口。
待意識到自己一時驚慌泄露了心事時,已經(jīng)來不及挽回了。除了瞠大一雙眸子,驚恐不已,她別無其他辦法。
倒是冷艷艷仿佛沒有覺察她的驚亂,逕自說著目的:“赫連玦曾經(jīng)為了救云歡顏將我推入火坑,我不甘心。我絕不讓他們?nèi)缭敢詢敚敲纯旎钭栽诘匾黄稹6覅s要背負起這么多痛苦。”
冷艷艷美麗眼中突然迸出殺氣,令云朵朵吃了一驚。但她并沒有繼續(xù)追問,她知道這個女人既然有備而來,就一定會有繼續(xù)說服她。
果不其然,她從包包里拿起一個平板電腦,點開里面的視頻。赫然是赫連玦命令她取代云歡顏讓赫連羽發(fā)泄的對話,還有接下來,她順從領(lǐng)命,最后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
這樣的視頻深深震撼了云朵朵,她萬萬沒有想到赫連玦是這么狠辣的一個男人。對自己所愛的女人呵護備致,卻置其他人生死于不顧。
只是,這樣的感慨并沒有讓她害怕。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興奮,如果她能成為赫連玦心尖上的人,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關(guān)掉視頻,冷艷艷面無表情:“赫連玦如此沒有人性地對我,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所以,云小姐,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你喜歡赫連玦,而我不愿他與云歡顏在一起。我們合作拆散他們,你得到你的榮華富貴,而我報了仇,何樂而不為?”
不可否認冷艷艷的話對她極具誘惑力,她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怎么可能從姐姐手上將赫連玦搶過來呢?
她并不傻,很清楚自己的分量。
當然,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這個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女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冷艷艷并沒有放棄過說服她,看著赫連玦對姐姐的態(tài)度越來越明顯,她心底的懼怕也越來越濃。
最可怕的是,姐姐居然要離開這里,離開漓城。那就意味著她與赫連玦會越來越遠,直到淡出生命。
不,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不知道自己對赫連玦的感情算不算是愛,只是,最正確的一點,她愛他的財富,愛他的名利和地位。
世間的愛有許許多多種,這也是其中一種吧。
不管怎樣,像赫連玦這種內(nèi)外兼極品的高富帥已經(jīng)不多見了。就算真能遇到,她又該花費多少力氣才能接近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天。
再不相信命中注定,她只信人定勝天。
于是,她和冷艷艷達成了協(xié)議。她幫她得到赫連玦,她負責拆散他與云歡顏。那些私密之事是她爆料的,目的只是引起云歡顏和赫連玦的愧疚,讓他們無法丟下她。
只是,如此想來,她似乎也中了冷艷艷的圈套。她計劃了那么多,花費那么多心思,怎么可能只是簡單的拆散他們而已?
一定還有其他目的,一定有!
現(xiàn)在她該怎么辦?她孤立無援,誰能幫她?她已經(jīng)豁出一切,若不能如愿以償,她還有什么面目在漓城立足?全城人都知道她被毀容,被**的事,她還有什么臉活下去?
越想越驚慌,只是,現(xiàn)在除了冷艷艷還有誰會幫她?
“云小姐,你醒了啊,想吃點什么?”陳管家一臉可親的微笑,恭敬有禮。
秀眉微蹙,因為她改變了對她的稱呼。從少夫人變成了云小姐,這是不是意味著赫連玦已經(jīng)正式停止籌備婚禮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
“玦少呢?我要見他!”狂亂在臉上涌現(xiàn),眸底漸漸流露出瘋狂。
“先生有事出去了,不在家。”陳管家如實以告。
云朵朵突然撲上去,一把揪住陳管家的衣襟,臉因激動而扭曲:“你騙我!我要見玦少,現(xiàn)在就要!”
突然被勒,陳管家嚇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云朵朵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掙不開。似乎越掙扎,她勒得越緊。
“云小姐請你冷靜點先放開我我?guī)闳ヒ娤壬焙貌蝗菀撞耪f出一句完整的話。
“走,現(xiàn)在就走!”稍稍松開,卻仍狠狠抓住陳管家的手臂。
出了門,保鏢見狀圍了上來。云朵朵趾高氣揚地冷笑:“一群走狗,你們想造反嗎?我是未來的赫連夫人,你們?nèi)家犖业脑挕!焙倩⑼纳駪B(tài),仿佛她已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云朵朵一直精神狀態(tài)不好,那么多次以自殺,自虐威脅人。他們都知道對她要很小心,雖然她現(xiàn)在還不是赫連少夫人,可誰都不敢保證哪一天,她就是了。
到時候以她的心胸必然是睚眥必報!
陳管家向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會意,對云朵朵十分恭敬:“少夫人,請稍等片刻,我馬上去通知玦少。”
保鏢的話,云朵朵十分受用。滿意地點點頭:“放心,以后我給你們加薪的。”
赫連玦接到電話正在開會,但聽到云朵朵精神又出現(xiàn)狀況,丟下一會議室的高管,匆匆趕回。
云朵朵仍挾制著陳管家,臉色越來越焦慮,深怕他們在騙她。為什么人人都要欺負她,人人都可以欺負她?
她發(fā)誓終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討回來。讓曾經(jīng)欺負過她,欺騙過她的人一個個全去下地獄!
“朵朵,你這是做什么?快點放開陳管家。”赫連玦一回來就看到云朵朵挾持著陳管家焦躁,她手上不再空無一物,多了一把刀。
陳管家的脖子上已經(jīng)被劃出道道血痕,有的已經(jīng)干涸呈現(xiàn)褐色,有些仍未鮮紅如初。
見赫連玦真的出現(xiàn),云朵朵喜不自勝。露出小女孩嬌羞的一面:“玦少,你終于肯來見我了。你怎么離開了?我好害怕啊。”說著,丟下陳管家一下子撲進赫連玦懷里。
云朵朵已經(jīng)瘋了,這是所有人的感受。
緊緊攀住赫連玦的脖子,如無尾熊一樣,恨不能就此粘在他身上。
男人偉岸的身軀不動,就這么任她抱著。靜靜聽著她零亂,驚恐的語言。赫連玦心里升起幾分愧意,他答應(yīng)過云歡顏會好好照顧朵朵。
讓她一次次受傷,病情越來越嚴重,是他的責任。而且,害她的人竟然是冷艷艷。很明顯,她的矛頭所指的人是他。
云朵朵只是無辜被牽連。
“玦少,我什么都沒有了,全城人都在恥笑我,你不能離開我,不可以不要我。”激動過后,趴在他胸懷口嚶嚶而泣。
赫連玦心一顫,視線射向陳管家。質(zhì)問她,是不是云朵朵看了電視,知道些什么,才會情緒失控?
陳管家明白赫連玦眼神詢問的意思,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藍眸一凜,寒光乍現(xiàn)。
“朵朵,你別多想,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輕哄著,她是云歡顏最疼愛的妹妹,他不能讓她有事。
更加抓緊赫連玦的衣襟,狂亂說著:“不,我不睡,你們都在騙我,都要離開我。我不要睡,不要睡。”躲在他懷里,拼命搖頭。
身子一個勁往他懷里鉆,濃濃驚恐蕩在空氣中。
“好。不要睡,不要睡。那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情緒如此失控的云朵朵已經(jīng)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要求她。
瑟縮著抬起頭,手更緊緊抓著他的大衣。水眸流露著幾分小心翼翼:“你不會騙我?”
“是,我不會騙你。”從善如流,面目真誠。一邊卻指揮著醫(yī)生準備,只待云朵朵情緒稍穩(wěn)定一點,便給她注射鎮(zhèn)定劑。
“那你陪我去試婚紗吧。”一臉夢幻幸福的笑,眼里的陽光襯得雙頰熠熠生輝。
藍眸一沉,里面波光涌動,卻仍吐出輕柔的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