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連羽的細(xì)心照料呵護下,周海藍也沒有來騷擾,云歡顏恢復(fù)得很快。皮肉傷易好,可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卻留下了難以抹滅的疤痕。
要救出母親的信念支撐著她勇敢,她必須先讓自己好好的,才有能力去挽救媽媽。
白曉蝶成了雪園的常客,周海藍很喜歡她的知書達理,溫和乖巧,大方懂事。然,赫連羽卻始終對她不屑一顧,愛理不睬。
同為女性,云歡顏是同情白曉蝶的。盡管出身不同,過程不同,目的卻是一樣的。都是為了保護自己愛的人,都是身不由己,做出的決定。都在后悔,遲疑和驚恐中徘徊不定,難以抉擇。
“白小姐,你找大少爺嗎?他在午睡!笨蛷d里一抹熟悉的倩影那么悲傷孤獨,又透著濃濃蒼涼。這樣的氣息與自己十分相似,待發(fā)現(xiàn)時,她已經(jīng)移步到白曉蝶面前。
站了起身,揚起一貫溫和的笑:“謝謝你,云小姐!眮硌﹫@的次數(shù)多了,她也認(rèn)識了這個在赫連羽心目中占據(jù)了重要地位的“姐姐”。
“不必客氣,有什么吩咐盡管說,我先下去了!笨v使同病相憐,她們之間的身份畢竟尷尬。都是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卻同樣身不由己,渴望逃離。
“我可以和你談?wù)剢?”清潤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敵意,親切如同朋友,令人無法拒絕。可是,云歡顏十分清楚,她與白曉蝶的身份天差地別。
再者說了,周海藍已經(jīng)對她有所防范,她不應(yīng)該再與白曉蝶有所瓜葛。小宛的教訓(xùn)歷歷在目,她冒不起險。
掛上淡淡疏離的笑:“對不起,我還有點事,不能陪白小姐了!闭f完匆匆欲走,卻被響起的聲音阻住:“對不起!
白曉蝶突然的道歉,云歡顏有些不知所謂。眸中的迷茫及疑惑那么深,浮著一層迷霧投向白曉蝶。
上前幾步,拉近彼此的距離。精致的臉上有著淺淡而真摯的歉意:“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和大少爺?shù)年P(guān)系,我”她算是不光彩的第三者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好像是,可認(rèn)真細(xì)想又不是。她也理不清她和云歡顏,赫連羽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只是這種特殊的關(guān)系令人十分難受而尷尬,仿若有根刺一直在心頭,看得到卻拔不掉。她不討厭云歡顏,也無一絲責(zé)怪的意思。
若論前來后到,她似乎才是那個卑鄙的第三者。
三人的身份是尷尬的,但云歡顏沒覺得自己有哪里對不起白曉蝶,只是有著同病相憐的惺惺憐意。
“白小姐,我和大少爺?shù)年P(guān)系你或許不太清楚。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我只是一名花錢買來的代孕女。所以,你不必對我有所愧疚。不過,我應(yīng)該很快會離開的!北砻髯约旱纳矸菔菫榱瞬蛔尠讜缘兴`會,并無他意。
在雪園若不是有赫連羽護著她,她早就沒有命了。她注定只是這里的過客,不能陪他長久。她也真心希望有個人讀懂他細(xì)嫩弱小的內(nèi)心,陪他度過一生。
而白曉蝶是很好的人選,若她真心真意,她不想因自己而阻礙了他們之間的發(fā)展。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殘害她們家的是周海藍,與赫連羽無關(guān)。
云歡顏的表白身份,白曉蝶嚇了一大跳。她一直以為云歡顏是出身不好,不被周海藍待見,赫連羽又特別喜歡她。
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遠比她想像中的要復(fù)雜。
白曉蝶驚恐的樣子讓云歡顏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萬一周海藍怪罪下來,她怎么承擔(dān)得起?她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赫連家啊。
伸出手本能握著那冰冷的柔荑,水澤盈眸,一絲顫抖的哀求:“白小姐,對不起,我對不起”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尷尬,她能說些什么呢?
從震驚中回神,白曉蝶后退了一步。眸中滿滿驚愕,她一直以為愧對的人,原來是
尷尬站在原地承受白曉蝶看怪物似的打量,羞恥感自心底升起,漫延成刀,割著她的神經(jīng)。再次恨自己的多話,原來白曉蝶并不清楚她的身份。
都怪她自己太笨,她這樣的身份,周海藍怎么會讓白曉蝶知道呢?
定定神,盡管難堪得想拔腿而逃,可她一定要求得白曉蝶的原諒:“白小姐,請你不要告訴夫人,我對你說的話,好嗎?”顫抖的雨蝶驚恐蓋住明眸,愧疚地垂下,充滿謙卑的哀求。
見云歡顏的樣子,白曉蝶有幾分同情。如此低賤的身份,若非有萬不得已的原因誰愿意做?
“別怕,我不會告訴夫人的。”未及細(xì)思量,好心的話已隨口而出。
擔(dān)憂而皺成一團的小臉綻開一絲輕松的笑:“謝謝你,白小姐。謝謝!”她真蠢,為什么要自己捅破這層尷尬的窗戶紙呢?
“那我先下去。”匆匆逃離,幫了別人卻讓自己陷入難堪的境地,她真是蠢得無藥可救了。
“等一下!奔奔眴咀∷,面對云歡顏揚起笑:“放心吧,我沒有惡意,我只想向你問一些關(guān)于大少爺?shù)那闆r!
就算再不愿,再彷徨,她也要盡到一個未婚妻的責(zé)任。畢竟白氏是在周海藍的幫助下才度過難關(guān)的,而且,現(xiàn)在赫筑是白氏最大的股東。
她不能丟了爺爺一手建立的江山,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而討好周海藍是必修的功課,首先她要盡到一個未婚妻該有的本分,起碼,不能讓赫連羽繼續(xù)討厭她。
尷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雖有心視她為朋友,可終是一廂情愿。一開始周海藍就將她們安排在對立面,又怎么能站成一條戰(zhàn)線?
“好,白小姐想知道些什么,我一定盡所能告訴你!睌咳バ牡椎尼葆宀话,強迫自己露出淡淡的笑,表現(xiàn)得自然一些。
原以為白曉蝶會看不起自己而做出諸多叼難的事,然而,她十分友好,并未看輕她,也不提彼此的身份。倆人相處如同朋友,話題雖是圍繞著赫連羽,卻沒多少尷尬。
不知不覺時光自指縫間悄然流逝,彼此皆生也一股惺惺相惜的姐妹情。雖沒有明說,但彼此心照不宣。
“歡顏,真是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提醒,我肯定會把事情弄砸的!闭鎿聪蛟茪g顏道謝,因為自身的無奈,她很能理解云歡顏的處境,能設(shè)身處地站在她的立場上。
所以,對她無半分歧視,甚至有了些心疼。
好幾次話到嘴邊,想問她究竟是什么事讓她賣了自己?又怕無意傷了她自尊而作罷。
“不必客氣。其實,大少爺很好相處,他只是有些小孩子脾氣而已!北M量說赫連羽的好話。
“嗯!秉c點頭,對于赫連羽她仍是心有抵觸。希望她能眼前女孩這般勇敢,突破重重困難。她已沒了退路,更甚者被逼到了懸崖。
若她有讓周海藍不滿意的地方,她隨時可能吞并白氏,將其納入赫筑旗下。到時候,爺爺一生的心血就真的毀在她手上了。
“歡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小心翼翼,有些局促不安。
“當(dāng)然可以!秉c點頭,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白曉蝶不會傷害自己。
“你喜歡大少爺嗎?”她不想做一個第三者,這是她的底線。她的良心,她的道德感不允許她做出這種無恥的事。
沒料到白曉蝶會問這個,一時錯愕,不過,很快恢復(fù)了正常:“我和大少爺之間只有契約關(guān)系,白小姐你放心吧,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障礙。”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只是”這種事太敏感,太易傷人。所以,不能輕易去碰觸。
“姐姐,姐姐”赫連羽的聲音傳來,解除了云歡顏的尷尬。從沙發(fā)上站起,有些尷尬地笑笑:“大少爺,你怎么就起來了呢?”
“我睡不著,我做了個夢。姐姐趁我不在的時候跑掉了,我到處找,到處找,就是找不到你。”驚恐跑下去,用力抱著云歡顏:“姐姐,你答應(yīng)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赫連羽的力氣很大,勒得她幾乎窒息。對面是白曉蝶,就算是敷衍,她也做不出這個承諾。氣氛尷尬得云歡顏恨不能找個洞鉆進去。
羞愧的紅暈爬上臉上,焦慮加深的顏色,腫得通紅,掐處滴血:“大少爺,你先放開我再說,好嗎?”
“不放。姐姐不答應(yīng)我就不放手!”固執(zhí)里有著顯而易見的驚慌,只是他用霸道來表達自己的恐懼。
“大少爺,我快要不能呼吸了!闭f著還咳了兩聲,這下子赫連羽總算松開了她,擔(dān)憂的上下查看:“姐姐,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會了,你別生我氣!本Я恋难劬γ缮献载(zé)的淚,委曲伴著擔(dān)憂。
是個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惹人心憐。
看著眼前這一幕,白曉蝶心里澀澀的。不是因為赫連羽對云歡顏的依賴,而是感慨于自己的身份。她的處境必會傷害到云歡顏與赫連羽,盡管身不由己,仍難逃自我內(nèi)心的遣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