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羽是周海藍(lán)最在乎的寶貝,從小到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雪園的醫(yī)生也是一流的,只一夜云歡顏臉上的傷已經(jīng)好全了。
如堂陪在赫連羽身邊,一整天不見林微微,她是有些擔(dān)憂的。昨晚她傷得那么重,赫連羽又下令不許她治療。
嬌生慣養(yǎng)的林微微不像她,不知能不能經(jīng)得起這種折磨。
一夜風(fēng)雨后,綠樹更加蔥蔥郁郁,水洗過葉子,塵掉了,潔凈如玉。殘花遍地,可新開的花蕊更加嬌艷,一朵朵在風(fēng)間搖曳,絲毫沒有看到落花的殤。
冷漠的赫連家大抵如此,只顧自己的感受,不理別人的死活。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啊?”赫連羽的聲音越來越近,云歡顏才驚醒。她竟一個人坐在要株玫瑰花前發(fā)呆,忘了正和赫連羽玩游戲。
忙站起來:“大少爺,我在這呢。”一襲白色長裙,簡單大方,樸素卻不失純真。
“姐姐,你怎么跑這來的?”赫連羽跑得滿頭大汗,身上的運動服已經(jīng)濕了。
“對不起,大少爺,我看花看忘了。”低下頭,有些歉疚。她這個假代孕女做得很失職,經(jīng)常神游太虛,思緒不在主人身上。
赫連羽伸手摘下那朵花,遞給云歡顏。俏臉一變,愣了一會兒才勉強(qiáng)接過:“謝謝。”聲音澀澀聽不出半分喜悅。
有些不解:“姐姐不喜歡嗎?你不是看得出了神,怎么會不喜歡呢?”歪著頭,小小的世界容不下太多問題。
“喜歡并不代表要占據(jù)。花要在枝頭才會美麗,持久。我偶爾看看,見它迎風(fēng)招展或被蜂蝶圍繞,心情也會很好。”她不是個多愁善感之人,經(jīng)歷了這么多后,更覺世事無常。
“可是,你不怕它被別人摘了去?”黑眼珠咕嚕嚕地轉(zhuǎn)。
“也許吧。但我不想它而我因枯萎。”她改變不了任何人的想法和做法,她只有做到問心無愧。
赫連羽似懂非懂,不過,終究小孩子心性。拉起云歡顏的手:“姐姐跟我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啊”忍不住發(fā)問,被高大的他拖著走。
赫連羽沒有帶她回主屋,而是來到旁邊的一幢別墅。純白墻壁有一半爬滿了綠色的滕蔓,開出一朵朵黃色小花,給悶熱的夏季,悶熱的心帶來一絲清涼。
雪園除了主屋外,還有幾幢獨立的小別墅。來的時間不長不短,卻一直沒有機(jī)會來看看。一來是赫連羽纏她太緊,二來是她忙著尋找真相。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怕被人發(fā)現(xiàn)。
赫連家的規(guī)矩極大極嚴(yán),每個人各司其職,不可逾越本分。
“這里漂亮嗎?”赫連羽牽著她的手,太陽已經(jīng)褪去午間的灼熱,漸漸柔和。晚霞溶溶,姹紫嫣紅,多情的調(diào)色盤渲染了繽紛,在天幕的襯托下小別墅精致可人。
“嗯。很漂亮。”不是敷衍,由衷贊嘆。
赫連羽拉著她就要往里面走,踏上臺階的剎那,想起他的特殊癖好。他那些奇奇怪怪,十分恐怖的玩具。
雖然在知道她對那些寵物有恐懼后,赫連羽已經(jīng)盡量不嚇?biāo)恕?墒牵圆坏貌环馈L熘溃谒此普5谋硐笙拢瑫粫蝗蛔兂瑟b獰的魔鬼?
云歡顏后倒了一步:“姐姐,你怎么了?”
“大少爺,天色已經(jīng)晚了,我們回去吧。等下夫人找不到我們會擔(dān)心的。”陌生的環(huán)境使她產(chǎn)生了不安全感。
“我已經(jīng)吩咐過了,我們不回主屋吃飯。”一句話堵死了她的退路。
霞光染天,一寸寸變幻著色彩的奇妙與美麗,只是,云歡顏無心欣賞這份美,驚恐越升越高。暮色很快覆蓋了天際,慵懶的晚霞消失,黑暗降臨。
赫連羽拉著云歡顏推開門,里面一片漆黑,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卻必須強(qiáng)忍奪門而逃的沖動,硬著頭發(fā)。
“大少爺,好黑啊,把燈打開吧。”聲音已經(jīng)有了幾分顫音。
“噓,不要說話。”赫連羽神秘兮兮,云歡顏十分害怕。漸漸適應(yīng)了黑暗后,一盞盞五彩繽紛的燈光亮起。
懸于頭頂?shù)臒羲埔粋個輕飄飄的夢,載著她五彩斑斕的美好。接著彩燈竟爆開,開成精致的蓮座,長出一朵朵雪蓮,瑩白色的世界如夢似幻。
這樣的一幕來得那么突然,震撼心靈。云歡顏倏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嘴也張成o形。從蓮花里跳出一個個音符,竟是一首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赫連羽含笑唱著歌,連跟著拍子拍著手。“姐姐,生日快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樣的驚喜云歡顏有些錯愕,更多是感動。忍不住伸手回?fù)硭P起,蓄滿淚:“謝謝你,大少爺。”
一直以來她的生日過得很簡單,一家人吃一頓飯,豐富而溫馨,她也滿足于那樣的狀態(tài)。女孩都有一個美麗浪漫的夢,一顆向往美好的好,她也不例外。
沒想到赫連羽精心安排了這一份驚喜,一絲憂慮沖散了喜悅。這樣的安排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四歲小孩的智商,難不成
穿著黑白傭人服的女傭推著巨形蛋糕緩緩走來,燭光映在她們青春飛揚的臉上,云歡顏看出了幾分羨慕。
“云小姐,生日快樂。”異口同聲,像一出排演的戲。
憂慮占據(jù)了心扉,驚走了她臉上的笑,僵在嘴邊點點冷硬。直到赫連羽催促:“快許愿,吹蠟燭啊。”轉(zhuǎn)身,看著那搖曳著燭光的眸子,第一次感覺里面那么深,宛如宇宙黑洞,看不到底。
“姐姐,你怎么了?”放大的俊臉令她回神,快速斂去不安和猜疑,強(qiáng)扯出一抹開心的笑:“沒什么,我太意外了,謝謝你,大少爺。”說完,閉上眼睛許了個愿,一口氣吹熄滅蠟燭,完成儀式。
頭頂造型精致的雪蓮燈搖曳出墻壁上,迤邐出一室夢幻的旖旎。兩名女傭退了下去,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赫連羽和她。
云歡顏越來越緊張,嘴里的蛋糕不再香軟甜膩,變成驚恐咸澀的味道。
相較于云歡顏揣測深深,赫連羽單純得多。五彩奶油吃著滿嘴都是,與剛剛的優(yōu)雅成熟形成鮮明的反差。
云歡顏有些恍惚了,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還是小孩本如此多變?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突然湊近的俊臉,只要再靠近一點點就快吻上她的嬌顏。悄悄往后挪了一些,她不會忘記吃了春藥的赫連羽是怎樣如魔似獸。
“沒有啊,大少爺我們回去吧。夫人說不定已經(jīng)回來了,找不到我們她會生氣的。”與他單獨相處總有幾分不安全感。
“媽媽今晚參加宴會去了,她不會這么快回來的。”嘴里吃著蛋糕含糊不清,空中飄來陣陣驚涼。云歡顏想方設(shè)法要回主屋去,赫連羽卻有意無意阻止,令她找不到理由。
再度被驚恐纏上心,看不出在赫連羽孩子氣的外表下,心里究竟在盤算些什么?不行,與他呆在這里太危險,她一定要回去。
不再找理由,直接站了起來:“大少爺,我們該回去了。”唇邊漾著笑,絲絲如夢,隱藏驚恐。
“再等一下嘛,姐姐,你不覺得這里很美嗎?”抬起頭,懸掛于半空的一盞盞雪蓮燈影影綽綽,重重疊疊出晶瑩的夢。
燈光映在赫連羽臉上,多了幾分柔和,幾分溫潤,卻不再那么傻里傻氣。在他的眼里云歡顏不愿相信地發(fā)現(xiàn)幾絲深情,忙斂去不敢有的遐思。
“我們改天再來好不好?時間已經(jīng)晚了,你也餓了,我們回去吃飯,然后洗洗睡了。還有,小強(qiáng),小雪,小如,它們都還沒吃東西呢。”驚恐一旦浮起便如瘋長的雜草,不可遏制,從各個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位長出,直到將她緊緊包圍。
“那好吧。”委屈地嘟起嘴,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姐姐,我送你件禮物。”
“不用了,大少爺,你昨天已經(jīng)送我禮物了啊。”只想趕快離開這里。
不顧云歡顏的焦急和拒絕,從口袋里摸出一條項鏈。鉑金于燈光下熠熠生輝,閃爍著迷人而圓潤的光澤。心形墜子,十分精巧,做成可以打開的樣式,里面可以表入照片。
一看那項鏈,云歡顏直覺擺手拒絕:“不,大少爺,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而且,你昨晚送了我禮物,今天還給我買了蛋糕,我已經(jīng)很感激,很快樂了。這禮物真的不用了。”
赫連羽所用的東西皆是昂貴之物,哪怕一件普通的變形金剛都是限量版的。她不愿欠他更多,終有一天她會離開雪園,遠(yuǎn)離他的生命。
不顧云歡顏的反對,逕自她戴上:“姐姐,這是條擁有魔法的項鏈哦,當(dāng)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它會幫你的!”半真半假的話,云歡顏根本沒聽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