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冷艷艷一聲不吭，連痛呼都沒有。

可怕的折磨不知持續了多久，終于，一切結束。靜，是空間里唯一的聲音。濃濃歡愛的氣息，壓抑著空氣令人喘不過氣來。

直到此時，云歡顏才如夢初醒。掙扎著爬起來，欲扶起動彈不得的冷艷艷。

滿心愧疚和感激，她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身體，這份罪應當由她來受，她不應該跑出來代替她。感激，疑惑，許許多多的問號充斥腦海。

“對不起”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對冷艷艷說些什么？只是本能地道歉。

“這是我的任務。”唇邊的笑容擴大，眸底卻一片悲涼。

“冷小姐”冷艷艷眼中的悲愴震撼了她，單單一個眼神直擊人心，痛不可抑。

“你走吧。他的藥效只消散了一半，等下醒來我可保不住你。”沒有情緒的聲音起伏，連目光都不肯施舍給她。

清楚感受到了冷艷艷對她的恨，云歡顏不怪她，她的確有理由恨她。她犧牲了自己，挽救她。

盡管知道答案，可是還忍不住問：“你一直在？”

“玦少派我保護你。你的身體只屬于他。”最后一句聲音虛弱了幾分，幾絲羨慕，幾絲怨懟，十分復雜。

“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嗎？”不可思議地大吼。

“是。”言簡意賅的一個字足以回答一切，不管愿不愿意，只要他一聲令下，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他怎么能這么殘忍？怎么可以？”發瘋似的大叫了起來，眼前這一幕太可怕了，注定會成為她的噩夢。

冷冷瞥了眼瘋狂自責的云歡顏，冷艷艷依然有氣無力：“你若想讓我白白被人糟蹋，你可以繼續留下來。這藥是林微微下的，她不單單要你死，連赫連羽都不放過。”莫名其妙的話，云歡顏聽不懂后半句。

只抓住一個信息點，林微微下的藥，居然是她。

不，下午她還和自己掏心挖肺，放下姿態以柔情的姿勢親近她。真的是她嗎？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不快走。”冷艷艷的聲音有些緊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饜足而眠的赫連羽已有蘇醒的跡象。

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不停往下掉，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閉上眼，轉身毅然離去。

云歡顏沒有離開，只是貼著門坐下。目光空洞無神，靈魂已被掏空，剩下尖銳的冰棱戳刺著她痛的神經。

煎熬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點點噬心。呆坐在門外，任由時光長出的利齒深深扎入她的心。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的聲音小了，弱了，許是掙扎不動，許是無力呻吟。

好想進去看看，又怕萬一被赫連羽纏上辜負了冷艷艷的犧牲。

長長的靜默似可怕噬人蟻，一寸寸咬著她敏感的神經。終于，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起身欲開門時，門先開了。

冷艷艷已穿上她專屬的紅衣，臉上慘白的嚇人。黑發襯托下，整張臉沒有一絲血氣，宛若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鬼魂，搖搖欲墜。

云歡顏伸手欲扶她，卻被她一手甩開。十分愧疚地看著她，如果沒有她，云歡顏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是如何？

一聲謝謝鯁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這么膚淺的兩個字，著實不適合在這時候說出來，亦沒有必要。

“赫連羽藥力已散，他要到明天才會醒。等下林微微可能會回來查看，你身上的傷夠重，但要在下體沾一些血漬。”說話已是有氣無力，聲音雖冷卻失去了一貫的霸氣，令人揪心。

“你還好吧？”衣服遮去她身上的傷，云歡顏看不出有多嚴重，但從她的神情，狀態來看，真是糟糕透了。

唇微微上揚，彎出一個冷譏的弧度：“暫時死不了。記住我的話。”說完，踉踉蹌蹌經過云歡顏身邊，虛浮無力，像受了重傷。

云歡顏不敢去扶她，害看到她厭惡的目光。目送她下了樓，拐入赫連玦的房間消失不見。

深吸幾口氣，推開那扇通往地獄的門。雖有心理準備，里面的情景還是令她心神俱碎。零亂的家具倒了一地，赫連羽心愛的玩具到處爬。

赫連羽躺在地板上，陷入深極昏迷狀態。

**的身體上面一道道血口子，是女人無法忍受下的抓痕。細長的指甲，抓出痛與恨的痕跡。

靜夜里任何一點聲音都清晰無比，更何況他們的遮掩，直直而來。想起冷艷艷臨走前的話，忙按照他的吩咐都做好，然后隨意躺在大床上，扯過一旁的被子遮體，屏氣凝神，不敢亂動。

門被小心翼翼推開，隨之腳步聲大了起來。許是算定他們此時的情景，不會有知覺，才敢如此堂而皇之。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林微微驚恐而慌張的聲音響起：“對不起，義父”

“對不起？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羽是堂姐最寶貝的兒子，她要是知道你給他下了這么猛的藥不剝了你的皮才怪。”男人的聲音十分憤怒，卻本能壓低。

“我也是想讓大少爺早點有孩子”心虛的聲音說到最后漸漸沒了尾音。

男人重重一哼：“堂姐若是想要孩子，淪得到你這賤丫頭插手嗎？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每一句都十分殘忍，罵得林微微體無完膚，撕開她的傷疤，重重灑上一把鹽。

林微微委曲抽泣著：“義父，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因為知道我才下的藥。赫連玦和這個云歡顏的關系肯定不正常，所以，我”

“啪”又是一巴掌，周虎兇殘的聲音顯得陰森：“你少自作聰明，別以為堂姐不知道。雪園什么事都逃過她的眼睛，你以為你今晚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嗎？我是怎么知道的？”嘲笑著她的天真愚蠢。

“這么說，夫人都知道”驚訝地張了嘴，久久合不上。

“還不快把這里收拾一下，若是羽有個好歹，你就等著替他陪葬吧。別怪我無情，是你自己太蠢。”

“義父，你要救我，救救我啊，看在我這么多年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你要救我啊。”林微微急得哭了，她真后悔自己的一時沖動。

赫連羽對周海藍的重要性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卻讓妒嫉腐蝕了理智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

“你自求多福吧，誰都救不了你！”周虎憤然離開，剩下林微微一個人驚恐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