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優良的緣故,李悅然的小腳丫子,修長精巧,皮膚白嫩,指甲蓋是淡粉色的,像玉琢出來的一般,粉嫩健康。
谷遇東不覺多看了一眼她的腳,笑道,“多好看的腳,腫了就不好看了!”
被谷遇東這么一夸,李悅然紅了耳根子,臉頰微微發熱,咳了咳嗽,“我冷,快穿吧。”
“嗯。”谷遇東勾唇笑了笑,歉然地移開了視線,拿起襪子穿進李悅然白皙柔嫩的雙足。
穿襪子的時候,谷遇東微涼的指腹輕輕擦過李悅然溫軟的腳底,指腹那端好似有電一般竄過,從腳掌心一路流到心口,他微熱的呼吸拂過她的皮膚,酥酥麻麻的。
李悅然身體微微發軟,咬著唇搖了搖腦袋。
李悅然啊李悅然,你真是不經撩,怎么見著一個照顧你的男人就心亂如麻了,變成小花癡了呢?
可是卓斯文照顧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這種奇異的感覺啊!
是不是因為谷遇東是卓斯年的朋友,跟卓斯年做朋友久了,身上也有卓斯年的氣息,那種成熟沉穩的氣質,吸引著她?
是吧,一定是的,不要想太多。
“怎么了?臉色這么紅,是不是發燒了?”谷遇東瞧見李悅然兀自咬唇搖著小腦袋,耳根子微微發紅,臉色不太對勁,擔心李悅然穿的太過單薄,可能是被風吹得感冒了。
他抬手碰了碰李悅然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額頭。
溫度正常,并沒發燒。
可能是剛才太冷給凍著了,或者是腳踝太痛了吧?
“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李悅然還沒反應過來谷遇東的手便貼了下她的額頭,男人的手,手指細長有力,骨節分明,讓人有種好像被這雙寬厚的大掌握著就會很有安全感。
“沒事就好,那我們先回酒店吧,我看了天氣預報,等會又會降雪,氣溫已經零下了,還會更冷。”谷遇東擔心李悅然這瘦弱的身板和淡薄的衣著,準備抱起李悅然的時候,低聲詢問:“我抱你出去?”
李悅然左右權衡了下,她穿著高跟鞋卻是不便于行走,哪就這么矯情了,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不就被男人抱一下上車而已嘛,只是被照顧而已,沒有什么。
“嗯呢!辛苦谷總!”李悅然落落大方的爽快答應了。
“嗯。”不愧是豪門的大家閨秀,做事情還挺爽朗的。
谷遇東微微一笑,俯身,正要伸出結實的長臂抱起李悅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動作一滯。
“怎么了?”李悅然掀簾看谷遇東。
“等等。”
谷遇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只剩下里面的西裝,毛呢大衣蓋在了李悅然的肩頭,剛脫下來的外套,還存留著男人身上的體溫。
很暖。
李悅然心頭一熱,眼眶也跟著微微發熱了起來。
這男人太貼心了吧?像個父親一樣,以前從沒有男生這么關心過她,那些男生就只懂得問她喜歡什么,送一些她有了一大堆的貴重禮物給她,關心也是假情假意。
“不用了,你不冷么?”李悅然吸了吸鼻子,聲音里有些鼻音。
“一小段距離而已,大男人身子沒那么弱。”谷遇東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后將李悅然從醫院的椅子上抱在懷里。
走出醫院大門那一刻,谷遇東很貼心地轉過身子,用后背抵御了一股寒冷的氣流。
車子就停在急診門口。
谷遇東先把李悅然抱進后車座,然后關上門,沒有回副駕駛,而是走去馬路對面。
“你要去哪里?”李悅然搖下車窗,不解的問。
“你不能穿高跟鞋,我去給你買兩雙鞋子,在車里等我。”
恰好醫院對面是一座百貨商城,谷遇東等紅綠燈,過了馬路,在百貨商城里挑了兩雙里絨的女士平底鞋,拎著印著logo的牛皮購物紙袋,一手插著口袋走回來。
那一刻,谷遇東在李悅然眼中簡直帥呆了,外面這么冷,沒有穿外套,谷遇東一點寒冷的感覺也沒有,怡然自得,眼神清潤,脊背挺得筆直。
身后跑過去一個穿著大棉襖還瑟縮著身體的年輕人,和谷遇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走回車上,谷遇東遞過來購物紙袋,“里面是兩雙平底鞋,一雙是室內的保暖拖鞋,一雙是室外的羊絨雪地靴,雪地靴的保暖性比較好,對了,店員見我買女鞋,以為我是送老婆的,還送了我一條圍巾。”
李悅然噗的笑了,連腳踝上一陣一陣的脹痛也忘了,“那可真是撿了個便宜!”
“嗯。”谷遇東笑著頷首應和。
車上的氣氛一時間很輕松愉悅,充滿了歡樂,連司機也面帶微笑。
……
香格里拉五星級酒店。
車子緩緩停在門口,換上了平底鞋的李悅然被谷遇東攙扶著走出車門。
辦理了入住,谷遇東把李悅然隨身的行李交給酒店的服務生。
“不,這個行李我要隨身攜帶!”
李悅然忽然神經緊張了起來,有些激動地阻止了服務生接過行李,看著谷遇東道:“那里面有我很重要的東西,我不敢交給別人拿,一下也不行。”
聲音很堅定。
攝像機里面的內容十分寶貴,要是出了點什么事情摔壞了攝像機或者是攝像機被偷了,她不敢想象這種事情發生。
雖然有些多慮了,但她還是不放心這個攝像機離開視線范圍。
谷遇東雖然疑惑,但也沒有過問,李悅然保護行李箱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從服務生手里拿回了李悅然的行李箱,“謝謝,不用了,我來就好。”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李悅然歉然地道了聲謝,“一路上讓你這么照顧我,到了酒店還容忍我的任性。”
谷遇東真的是很有紳士風度。
男人成熟比女人晚,谷遇東看上去也比卓斯年大不了多少,渾身上下散發成熟深沉的氣質,很會照顧人,即便李悅然一路上制造了不少麻煩,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愉快。
“沒關系,難道你忘了你說的話,你是斯年的朋友,我也是,所以我們也是朋友。”谷遇東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拿著李悅然的行李箱,酒店送來了輪椅,谷遇東扶著李悅然坐到了輪椅上。
“酒店知道我受傷了?”
李悅然想不到酒店居然這么貼心,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貼心的酒店。
“來的路上安排人跟酒店聯系過。”谷遇東淡淡地說著,推著輪椅走進了電梯,按了房間的樓層。
李悅然想說謝謝,又覺得謝謝太輕了,琢磨著之后送點什么禮物給谷遇東,勞煩他這一路上這么體貼溫柔關照她的馬虎。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谷遇東推著李悅然走出電梯,來到讓秘書準備的套房門口,滴了一下房卡,先打開酒店的房門才將李悅然推進套房里面。
一室一廳,很大,還有個開放式的廚房,光線明亮,干凈舒適,無可挑剔。
一打開門,室內的暖氣便涌出來包裹住了身子。
李悅然心底訝異了一下,仔細一想,便想到可能是谷遇東讓手下的人提前開好了暖氣充盈著整個酒店房間。
李悅然感慨谷遇東的細心,笑著贊嘆道:“這個房間真棒!晚上可以看夜景了,之前我來過一次古城,圣誕節的時候古城張燈結彩,晚上放煙火,夜景十分美。”
“你喜歡就好。”谷遇東看李悅然喜歡,也跟著笑道:“落地窗對面就是古城的建筑地標,晚上的時候塔會亮,有點類似東京塔,今天是小年,晚上也會放煙花,窗戶是隔音的,你要是不喜歡,想早點睡覺,可以關上窗簾,遙控器在這里,這里很多設施都是全自動的。”
如果她李悅然是個雞蛋里挑骨頭的刻薄老板娘,對谷遇東這樣的員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事無巨細,李悅然想到的沒想到的谷遇東都想到了。
這男人,長得猶如白玉般完美無瑕,做事也是完美無瑕,古人說面由心生,真是不假。
思及此,李悅然咯咯偷笑了起來。
谷遇東不明所以,不解地笑著挑了下眉,“看樣子你是很喜歡了。”
“我想不喜歡都不行,你什么都考慮到了啊!”李悅然實話實說,滿意地轉動輪椅打量這個套房。
谷遇東把手上的行李箱,購物紙袋和醫生開的藥都放在了沙發上,脫了西裝外套,挽起半截白襯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走到冰箱,打開了冷藏室的門,“我幫你冰敷一下。”
說話間已經拿出了冰塊,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把冰塊倒在毛巾里面,緊緊包裹住。
谷遇東拿著包好的冰塊朝著她走過來。
李悅然臉上一熱,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
現在想到谷遇東的手指無意間輕輕滑過她的腳掌心,李悅然還是會禁不住臉紅心跳,她在國外讀書,思想開放,也沒有到介意男人看腳而捏捏扭扭的地步,就是單純覺得不好意思,才見面第一天,又是讓谷遇東幫她穿襪子又是讓谷遇東給她冰敷。
這么麻煩別人,不是她李悅然的作風,她不希望給別人帶來麻煩。
“我沒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你的腳腫脹了,你不方便做冰敷的事情,遵照醫囑冰敷一下對你的身體比較好,你覺得呢?”谷遇東也沒有強硬要給李悅然進行冰敷,拿著自制的冰袋站在李悅然面前,嘴角噙著笑詢問李悅然的意見。
如果李悅然實在不喜歡這樣,他也不會強行要這么做,會尊重李悅然的意見。
畢竟是因為他疏忽,沒有料到李悅然的高跟鞋這么滑,應該扶著李悅然才對,她剛飛機傷了腳腕,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
“沒關系,我也不是很痛了,剛才醫生給我涂了藥,也冰敷了一下子,我覺得好多了,沒有剛開始這么疼了,你放心吧,我好著呢。”
李悅然拍著胸脯保證,笑著眨眨眼睛道:“我可不是那種嬌嬌柔柔,風一吹就會倒的千金小姐,我十歲就會做家務了,小時候自己報了夏令營,父母都不同意,不想讓我去吃苦,我還是去了,在野外生存,還學會了自己生火。”
李悅然這么說著的時候,神采飛揚,眉目間全都是一般女孩子身上很少見的自信。
機場第一眼的時候,自信的李悅然便和身邊的那些人不一樣,格外出挑,加上容貌出彩,又更為出色,一眼就讓人看到她,很吸睛。
相由心生,真是如此活潑開朗的一個女孩。
認識斯年這么多年了,他身邊哪有什么女性朋友啊!李悅然還真是第一個。
所以,幫斯年把她照顧好,理所應當。
谷遇東聳肩笑道:“既然你覺得沒問題了,我就不替你操這個心了,注意腳上的傷,如果覺得難受隨時可以聯系我,當然有什么別的事情你也可以聯系我,我的號碼是13……”
李悅然記下了谷遇東的號碼,保存在手機通訊錄里面,備注是遇東。
谷遇東把自制的冰袋放回冰箱里面,看了看手表,“這么快就七點了,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讓人準備一份晚餐,等會就回送上來了。”
“嗯!”
事情解決完了,李悅然才想起正事,“我什么時候時候可以去見卓斯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卓斯年說,拜托你能不能告訴卓斯年今天晚上抽出一點時間來見我,我可以去他家里面,不會給他造成什么麻煩和困擾,就借用他一點點時間!”
她知道今天是小年,卓斯年肯定要和黃連過節日,在這天打擾他們很是不太好意思,但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種事早知道一秒鐘有可能都會避免很多損失。
在機場父母還打電話過來問她去哪里,她只說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在家過小年了,讓父母自己好好吃飯,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一路上,她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有超能力,迅速轉移,然后轉移到卓斯年的面前,把卓斯文和萬佳怡沆瀣一氣的事情告訴卓斯年,讓他好好提防他們兩個。
好不容易到了古城,更是恨不能快點見到卓斯年,無奈她的腳又受傷了,碰一下就像被電了一般疼,動彈不得。
“你的腳受傷了,是病人,不方便出行。”谷遇東考慮了一下說道:“不如這樣,讓斯年親自過來見你,有什么事你們見了面再好好說。”
李悅然安心了,松了口氣,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問:“我什么時候能見到卓斯年?今天晚上行嗎?”
谷遇東想了想,搖頭歉意地笑道:“恐怕不行,今天中午斯年接到緊急會議,浪費了一下午的二人世界時間去開會,沒有陪黃連,今晚應該要和黃連過二人世界。”
谷遇東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何況現在天黑了,我們還是別打擾他們兩人吧,萬一斯年拿刀來砍我就不好了,呵呵。”
這丫頭,竟還是個急性子。
但,天色已晚,她又受傷,還是改天再約比較妥。
“好吧。”李悅然表示非常理解。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很想聽他的建議。
即便一路趕來非常著急,現在想想,一個晚上而已,也不會影響什么吧?
以前谷遇東接觸的千金大小姐,很多都是有些驕縱的,類似李悅然這般通情達理,沒有驕縱氣息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那就先這樣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和事情盡管打電話給我,我還要回公司一趟。”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李悅然打趣笑問:“谷總,你沒有女朋友嗎?這種節日不陪女朋友去公司忙事情?”
走到門口的谷遇東腳步一頓,回首回答:“沒有。”
因為他有老婆有孩子,只是住在國外,不能時時見面。
谷遇東的嘴角上揚,依然保持著那個溫柔的弧度,眼神一如既往溫潤,好像這是他的招牌動作一樣。
門關上,李悅然愣了一下神。
沒有女朋友?
這就是公司里那些花癡的小女生口中所說的黃金單身漢?
三十出頭了,卓斯年都娶了老婆,孩子都快有了,谷遇東竟然還沒有女朋友?
李悅然忍不住好笑地想,谷遇東是不是受過什么傷害背叛所以才不喜歡女人了,抑或者,這么完美的男人一定有男朋友了?
想了會,李悅然覺得自己的思想很危險,掐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一個人心情頗好地打開了套房的燈,按了一下全自動遙控器,套房里的燈便亮了,不是那種很刺眼的光線。
柔和,溫馨。
窗簾徐徐自動拉開。
李悅然看著落地窗外的那座古城地標建筑古城塔,黑夜是一塊柔軟的藏藍色天鵝絨,古城塔的一朵朵燈光像一顆顆寶石點綴在天鵝絨上,過沒多久,天鵝絨又染上了斑斕絢爛的煙花,夜景迷人。
看了會夜景,李悅然轉動輪椅來到沙發邊上,吃力的拿過有些沉手的行李箱,放在膝蓋上,打開行李箱,拿出里面被衣服包裹得里三層外三層以防被磕磕碰碰了的攝像機。
解開那些衣服,拿出攝像機,確認視頻還在,李悅然稍稍放下心。
剛才谷遇東說浴室里面放好了熱水給她洗澡,李悅然轉動輪椅進臥室,臥室里的浴室沒有檻,寬度也夠,輪椅很輕松就能進去。
浴室里白瓷浴缸里放了熱水,水溫適宜,冒著熱氣,水面搖曳著幾片玫瑰花瓣,散發淡淡的馨香。
她想簡單沖個澡再泡澡,下意識地往置物架上看去。
不由一怔。
置物架上面的沐浴乳洗發乳都是嶄新的大牌沐浴用品,不是酒店普遍用的那種簡易包裝的,就連毛巾都是很柔軟的新毛巾,不是酒店那種被很多人用過的消毒毛巾。
而且花灑下面還有一個穩定的支架,一看就是給她沖涼的時候攙扶著用的。
香格里拉她不知道住過多少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溫馨的用品,一看就是專門準備的。
李悅然看著那些精心準備的東西,呆呆愣住,胸口喝了熱水一般暖暖的。
她只是卓斯年的一個普通朋友,谷遇東根本不用這么事無巨細關照她的。
或許是習慣使然,谷遇東習慣這么照顧人了吧?
李悅然呆了蠻久,才伸手脫衣服,洗了個澡進浴缸泡澡出來,一天的疲憊都舒緩了,浴室出來,客廳的茶幾上已經被服務員擺上了熱騰騰的晚餐。
李悅然不禁感慨,賓至如歸也不過如此!
……
谷遇東在回公司的車上打電話給了卓斯年,黃連接的電話,“遇東,斯年在洗澡,你接到悅然了?”
“接到了,剛送到酒店。怎么,你也認識她?”
黃連笑道:“當然認識!悅然性格特別好,和一般的千金大小姐一點都不一樣,單純不做作,性格很直爽,說話也風趣的很!”
黃連還想說,感覺谷遇東和李悅然還蠻配的。
一個是世家千金,聰明美麗大方爽快善良,萬千優點集于一身,一個是醫藥集團的大佬,鉆石王老五,有才華學識有才華學識,有身世背景有身世背景,家族坐擁百億。
只可惜谷遇東有妻子有孩子,不然李悅然這樣性格好的世家千金,配谷遇東這樣溫文儒雅,畫中走出來一般的男子,真是絕配啊。
“悅然的性格是很好,的確和我以前見過的千金大小姐很不一樣。”
“悅然,嘖嘖嘖,才一天就叫的這么親密了!不怕你老婆吃醋呀?”
“不怕,遠在美國,你也不認識她不會打小報告。”谷遇東笑道:“行了,不和你侃了,再說下去斯年就要砍了我了,斯年在哪,我有些事情要和斯年說。”
“斯年洗澡……咦出來了,你等等哈。”一陣窸窣,黃連從床上爬下來,赤著腳溜到浴室門口,“斯年,遇東的電話。”
谷遇東還沒聽到卓斯年的聲音,就先聽到黃連‘唔’的一聲,似乎是被強吻了,氣息微喘,仿佛能從那細微的聲音中看到他們兩人唇齒纏綿的曖昧畫面。
谷遇東耳根子悄然爬上紅暈,尷尬,咳了咳嗽,示意他們注意點,雖然他看不到,但還是能聽得到的。
“遇東?”卓斯年終于放開了黃連,黃連憤憤地嘟嚷了幾句,走回床上,卓斯年接起電話的時候,視線一直擱在黃連身上,望著黃連負氣的可愛背影,一向清冷的聲線里透出難得的幾絲愉悅。
“斯年,你能不能不這么不厚道,欺負我一個人獨居?”
卓斯年挑眉,“你可以回美國找你的妻子。”
谷遇東說不過卓斯年,敗下陣來,“有正事匯報。”
“李悅然接回來了?”
“嗯,已經安排在酒店了。”
“在青城辦婚禮酒宴的時候我和她見過一面,不是很熟,這次突然間跑來古城找我,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緊的急事。”
谷遇東道:“她確實很著急想見到你,不過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崴了腳,現在腳部腫了,無法走動,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如來酒店見李悅然一面,這個小姑娘大老遠從青城跑過來找你,挺不容易的。”
“……”
卓斯年沉默了一下。
谷遇東笑,“我知道,你可以問問你老婆的意見,如果她同意你就出來吧。”
黃連在谷遇東的印象中是通情達理的女孩,雖然出身小門小戶,卻很干凈純潔,冷靜聰穎,很有頭腦。
卓斯年失笑,“你覺得我是妻管嚴?”
“不敢……”
谷遇東搖頭訕笑,能制服卓斯年這樣強勢的男人,世界上還真沒幾個。
誰知下一秒,卓斯年親口承認道:“等我問下老婆意見,她同意了,明天給你電話。”
“好,等你電話。”
“遇東說了什么?關于悅然的事情嗎?”
“嗯。”
卓斯年扯掉浴巾,當著黃連的面換上擺在床尾榻子上的居家服,背對著黃連,男人的背部肌肉線條明顯,如雕像一般,用眼睛看都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的精壯結實的程度。
黃連垂涎三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自然地挪開眼睛,“那我明天可以去看看她嗎?”
卓斯年點頭,“可以,不過李悅然的腳受傷了。”
“啊?傷得嚴重不嚴重,去看醫生了嗎?”黃連很關心李悅然,緊蹙著眉。
“沒事,已經看過醫生,現在在酒店休息,遇東心思細膩,會安頓照顧好的。”換上了一身舒適的煙灰色居家服,卓斯年走到床邊捏住黃連下巴,吻了吻她的額頭,掀開被子躺到了黃連身側。
黃連頓時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問,“悅然說是有急事找你,很著急的樣子,會是什么事呢。”
卓斯年沉吟了一秒,薄唇微掀說:“明天她會過來。”
“悅然的腳不是受傷了嗎,不如你過去酒店好了,悅然腳受傷了不方便走路!”黃連提議。
“我想陪在你身邊。”卓斯年的大掌輕輕擱在黃連微隆的肚子上,雖然才三個月,還不太看得出來,不過用手摸摸的話,已經能感覺到有一個小小的弧度,“還有我們的寶寶。”
“斯年,我可以陪你去,如果你擔心外面冷,我就乖乖在家等你!悅然一個女孩子,腳受了傷,大老遠跑過來見你,很有誠意,肯定也是急事,你就過去見見悅然吧。”黃連搖了搖卓斯年的胳膊。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李悅然在電話里面說是非常重要的急事,而且是和公司的安穩有關,是不是公司會有什么斯年不知道的大事要發生?
如果真的是,那么他們應該感謝悅然大老遠跑過來給他們傳消息,昨個可是小年啊。
看來悅然真的對斯年很仰慕傾慕呢,一般的女孩子很難做到對人這么付出吧。
“不吃醋?”卓斯年對黃連的大度有點納悶了,剛開始覺得小丫頭很大度,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樣,現在反倒很希望黃連吃醋一下,不讓他去見別的女人,尤其還是李悅然這種曾公開表示過喜歡他的女生。
“吃醋啊!可是我相信你,就算吃醋,我也相信你。”黃連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卓斯年的愛意,大大咧咧地展現出來,主動親了下卓斯年臉頰,嘻嘻笑道:“你不許多看一眼別的女人,不許對別的女人笑。”
黃連對卓斯年很放心,對李悅然也很放心。
雖然李悅然仰慕卓斯年,但她相信她曾說的話,李悅然不會成為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為什么相信我?”卓斯年因為黃連的主動親吻,臉頰上浮現了一層不太明顯的暗紅。
“因為我愛你啊!”黃連脫口而出。
以前卓斯年不問,黃連也不說,現在他問了,她的回答幾乎是干脆利落,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毫不猶豫。
卓斯年嘴角微傾,很滿意黃連的表白,一貫冰冷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我也是。”
黃連紅著臉嘟嚷:“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卓斯年收緊了抱住黃連的手臂,這個小女人怎么能這么可愛?
“就這么愉快決定了,你明天過去看看悅然,順便買點東西過去,代我向悅然問聲好,讓她注意自己的身體,等我們寶寶出世后,請她過來喝喜酒!”黃連開心地說。
“好。”對于黃連的要求,卓斯年向來是不會拒絕,尤其是能讓她開心的事情。
……
睡了個美美的覺,李悅然醒來的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八點,腳踝的扭傷已經好多了,傷痛消退了一大半。
支起身體坐起來,剛想打電話給前臺讓他們送一份早餐上來,放在床頭的平板電腦就震動了一下。
這個平板電腦是可以方便客人看門外情況的,門外有人摁門鈴的話,平板電腦就會震動,客人可以通過平臺電腦看到門外的情況,也可以通過平板電腦打開酒店的門或者報警,十分方便又安全。
李悅然接起視頻,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推著手推車的服務生,摁著門鈴,微笑地道:“您好,李悅然小姐,我是酒店的服務生來給您送早餐的,您現在方便我進去把早餐送給您嗎?”
她記得自己沒有聯絡前臺,不會還是谷遇東安排的吧?
李悅然說不出的感動,給服務員開了門。
服務員推著餐車走進來,停在臥室門口,先拿了小餐桌給李悅然放在床上,“谷先生說您腿腳不方便,讓我送早餐過來,您在床上享用早餐,需要加果汁牛奶或者想吃別的,請您盡管吩咐。”
服務員在餐桌上擺上了西式的早點,也有中式的粵式的,琳瑯滿目,餐桌幾乎都快放不下了。
“谷先生說不知道您的胃口,就讓我們都準備了最好吃最精品的幾道菜,祝您用餐愉快。”
服務員擺放好餐具,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多余的話,便退了出去。
李悅然看著一桌的早點,摸摸咕嚕嚕叫的肚子,無奈地笑了下。
昨天已經感動了一天了,今天一大早谷遇東又讓她感動,要是谷遇東在這里,李悅然一定會調侃谷遇東:“你要是再對我這么好,我怕我會移情別戀愛上你。”
不知這么溫潤儒雅的谷遇東會作何反應?
李悅然揶揄偷笑,心情愉快地享用餐桌上的早餐。
吃完早餐,服務員進來收拾桌子,李悅然想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試試看腳好一點了沒有。
套房敞開的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的陌生女人,看上去像是醫生。
“你好?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李悅然看著女醫生朝臥室的門這里走來,一頭霧水的看著女醫生。
女醫生敲了下房間門,扶了扶眼鏡,靦腆笑道:“您好,李悅然小姐吧?我是骨科醫院的醫生,我是受人囑托,今早過來給您按摩扭傷的腳踝的。”
女醫生身后還跟著一個小護士,護士打開藥箱,里面裝著瓶瓶罐罐的藥。
說著,倆人一起走了進來。
“李悅然小姐,請您坐下,我來給你按摩一下腳踝,您的腳踝需要按摩才能化瘀。”
女醫生示意李悅然坐下來。
李悅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合著昨天的那個醫院還有上門服務?還能給病人上門幫病人做理療么?
這醫院的服務也忒貼心了吧!
不過看這女醫生的樣子又不像醫院那些冷冰冰的醫生,那就應該不是醫院的人了。
李悅然錯愕地啟唇問:“大夫,是誰安排你們過來給我按摩的?”
見李悅然似乎不知情,女醫生反倒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是谷先生拜托我過來的,我是谷先生的朋友,昨晚大半夜他跟我說你的腳受傷了,傷勢還蠻嚴重的,你不肯讓谷遇東先生冰敷,谷遇東先生就想讓我來幫您按摩,畢竟我是專業的醫生,還有昨天下午也是谷遇東先生拜托我幫你掛的號。”
李悅然睜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竟然是他,怎么能這么麻煩你們,其實我的傷也不是很嚴重……”
“沒關系,不麻煩,谷先生以前關照過我,我一點都不覺得谷先生拜托我的事情麻煩。”
女醫生靦腆地笑了下,扶著李悅然在沙發上坐下,然后拿了張矮一點的榻子放在李悅然的腿下面,“我幫您按摩一下腳踝,促進一下血液循環,要是疼了您盡管開口說,我放輕力道。”
女醫生從藥箱里面拿出了一瓶藥液,倒在手心里,搓熱了敷上李悅然受傷的腳踝。
腳踝熱熱的,身下的那些輕微的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瞬間就舒緩了。
那股暖意順著腳一路襲上來,涌進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