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啦……”右手按住左手的袖子,猛地朝著下方一拽,露出那仿若白藕般的胳膊來。一團團淤青出現(xiàn)在玉臂之上,每一處都是帶血的淤青,密密麻麻,新生的老舊的,全都匯聚在一起,顯得那般的刺眼。
那是長久以來的傷痕,積壓在一起,形成了如此恐怖的一面。只是一只左臂就這樣慘了,可想而知,雁云夕身上的傷痕到底有多么的嚴重。
“敢問大伯,這些傷又該怎么算?難不成說我雁云夕自己無聊,拿著鞭子自己抽自己不成?”劍眉一挑,雁云夕已經(jīng)邁步上前,“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捫心自問,這十幾年來,到底是如何對待我的?”
院子中的下人已經(jīng)低下頭來,他們都欺負過雁云夕,那個柔弱不堪,只知道哭泣的女子,縱使站在她那邊,也討不到什么好下場。
雁天三個兒子中,老三雁威寒只有一個女兒雁云夕,而老大雁嘯潭和老二雁絕凌都有三四個孩子。除開雁云夕,其他子孫文武雙全,這些丫頭片子們也犯不著去討好一個不受寵的人。久而久之,自然就欺負到雁云夕的頭上了。
看到了雁云夕的改變,那些下人們在心里嘀咕著,怎么這晉王爺,偏偏要這雁云夕做晉王妃。真是什么狗屎運都被眼前的八小姐給占了。
雁嘯潭的鼻子都差點氣歪了,恨不得馬上堵住雁云夕的這張嘴。雁春妮不知天高地厚,帶著其他家族的小姐公子哥到雁家,現(xiàn)在這些事情抖出來,也不知道傳到外面會變成什么樣子。
不過,雁嘯潭倒是多慮了,他好女兒的朋友們,早已經(jīng)熟知這些事情,把雁云夕的事當作是飯后笑點,講出來讓大家樂樂而已。
“雁云夕,你三姐雖然性子頑劣了一點,但還是有分寸的。你十多年來一句話都不說,我們怎么知道你受了欺負!”事到如今,雁嘯潭更是說得理直氣壯了。
就連一些下人都愣住了,感情這雁嘯潭是欺負曾經(jīng)的雁云夕不會說話。
嘴角向上一勾,雁云夕脫下了那冷漠的表情,仿若三月的春風一般,單純的笑容讓人心胸一頓,下意識的朝著那耀眼的人兒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冰冷的眸子,毫無生氣。
“不會說話,你們就可以隨便欺負我了?你說我要是毒啞了雁春妮,是不是所有的下人也能欺負她了呢?”
淡淡的話語,卻是讓四周的人顫抖了,冰冷的氣息就好像是臘月的風刃一般,割在他們的身子上,那上揚的嘴角,冰冷的眸子,就好像是夢靨一般纏繞著他們,無法喘息。
雁嘯潭更是臉色一沉,那些下人不知道這是什么,他可是知道的!殺氣,好強烈的殺氣,一直住在那破房子內(nèi)的雁云夕,怎么會擁有如此強烈的殺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雁嘯潭將心中的顫栗壓了回去,臉色雖然慘白,但不至于發(fā)抖了,“雁云夕,你別太過分了!我知道春妮平時欺負了你,但血濃于水!”
“呵……”不屑的笑聲發(fā)出,雁云夕雙手環(huán)抱在胸,依舊那般的冷酷,“如果今日被打的是我,躺在地上的是我,你還會對著打我的人說血濃于水嗎?多少次了,雁春妮打我的時候,你不說什么血濃于水?難道只能你女兒打我,就不準我打你女兒嗎?”
毫無破綻的一席話,更是說得雁嘯潭面紅耳赤,他確實是維護自己的女兒,作為一個父親,誰不維護自身的骨肉?平時確實是疏于管教雁春妮,也聽到丫頭們說雁云夕被打的事情,但那只是小孩子鬧鬧的事情,他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如今看到雁云夕被打的傷痕,才知道雁春妮到底犯下了什么過錯。
“那你現(xiàn)在痛打了春妮一頓,也算是解恨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不許再胡鬧下去!”雁嘯潭不想去爭論什么了,畢竟是他理虧。
嘴角向上一勾,雁云夕捋著耳鬢邊上的一縷黑發(fā),“今天的事,一筆勾銷。”
雁嘯潭松了一口氣,讓下人抱著雁春妮就準備離開。
然而,低沉的聲音,仿若寒冰一般,在人群中炸響開去。
“不過,今天的事情能夠一筆勾銷,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就能就這么算了!所謂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你在我面前自斷一臂,或者選擇讓雁春妮自斷一臂,不然,今天誰也別想出了這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