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半空中一閃而過的光影,樊云與周若清出現在了死獄大牢的最深處。
原本的淡紅色氣浪如今已經變成如血一般的深紅,濃稠地就像是要凝出血滴一般,讓人感到非常不適。
方一出現,樊云就看向四周,同時魂力散出在二人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周若清也知曉事關重大,玉手在胸前迅速點了幾下,一個青灰色的光圈滴溜溜一轉,變大數倍懸浮于二人頭頂。
頓時,樊云就看到到周圍的紅色氣浪猶如被一股大風吹開,露出了一片方圓十丈大小的真空之地。
“很強!”樊云心中一驚,心道這封魂道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周若清神色凝重,看向樊云,問道:“接下來呢?”
樊云沉吟片刻,正要說話,忽然看到前方一道寒芒閃爍亮起!
“小心!”樊云低喝一聲,雙指猛然一點,魂力迸發凝成一道足有數百層的灰色壁壘,剛一出現,那寒芒就來到近前。
赫然是一道殺戮劍氣,攜帶著驚人的氣勢直逼而來,樊云的阻擋竟是連一點作用都沒有,直接破開防御來到近前,二人頭頂上的光前微微一閃將其阻擋半分,但依舊無法完全攔下,劍芒再襲,眼看著就要擊中二人,這時周若清動了。
她秉著雙手,印決變換,于瞬息間結出一朵青蓮,青蓮九葉,四葉齊開,釋放出一道柔和光芒,低喝到:“封!”
卻看那殺戮劍氣就十分聽話地停滯下來,左突右撞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周若清冷面寒霜,嬌吒一聲:“融!”話音剛落,殺戮劍氣消散成一團紅色氣體,周若清皓腕一旋,指尖點出數道幽芒,那劍氣兀自重現,恢復如初,竟是帶著絲毫不弱于先前的氣勢,原路返回激射而去。
如此令人驚駭的一幕直讓樊云暗自咋舌,封魂道的威力再度顯現出來,一封一融,渾然天成,樊云自問在魂力的施展上是完全不及對方的。
片刻后,深處傳來的一聲尖嘯打斷了樊云的思緒,兩人目光看向傳出聲音的方向,只見紅色氣浪翻涌之間,露出了一個碩大的輪廓。
在數百丈的前方,一個鮮紅的印記上下浮動著,在印記的下方,一個紅衣人影正冷冷地看過來,他的眉心有一道紅線連接著印記,只是顏色正在迅速變得黯淡。
看到印記的一瞬間,兩人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呼吸也急促了一絲。
“那是什么?”周若清低聲問道。
“是殺戮。”
印記是一個古老的符號,樊云并不認識,但其上傳來的意念之力卻是表明,此印記乃是死獄大牢沉寂數數萬年,融合了一件古寶這才凝聚出現的無上靈物,殺戮之印。
傳說那件寶物是一個大人物為了祭奠自己妻子而煉制成,他的妻子被人陷害殺死,他便煉就此寶行駛殺戮之道,樊云在印記上面感受到的除了殺戮,還有古老。
樊云猜測,這印記與那古寶有很大關系,其中故事他并不知曉,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判斷。此印,世間恐怕唯有這一個。
“你們……得死!”紅衣人影一雙無情的眸子牢牢鎖定前來的二人,尤其是周若清,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周若清也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立刻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但樊云卻是忽然伸手攔下了周若清,低聲道:“我們退!”
周若清露出不解,正要說些什么,樊云卻是爆發出天人合一的力量,靈力在其腳下形成一道道波紋,他一手抓住周若清,只見光芒一閃,消失不見。
只是在離開前,樊云再度看了一眼那血紅色的印記,殺戮之印。
就在二人消失的前一刻,紅衣人影停下了正要抬起的手掌,在他的掌心,一把鋒銳的劍芒已經凝現。
“為什么要逃?”遠離了深處地界后,周若清甩開了樊云的手,目中滿是怒意。
樊云回頭看了看,確定紅衣人影沒有追出來后,這才說道:“出手,就會死!”
周若清譏笑道:“我的封魂道對他有克制之力,他分明才進行吞噬,正是出手的最好時機!現在你錯過了這個時機,待會只會更難對付!”
周若清冷笑一聲,“難不成你想等他吞噬完了再去?”
樊云忽視了她的嘲諷,腦海中再度浮現出看到紅衣人影的那一幕,他無比確信,紅衣人影的眉心并沒有絲毫殺戮意志的波動,反而是那印記充斥著強大殺戮氣息。
那一瞬間,樊云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好像下一刻就會死亡一樣突如其來,他這才不由分說地帶著周若清逃離。
“不管你信不信,剛剛一旦出手,我們必死無疑!狈普f道。
“真是可笑!”周若清有些怒不可遏,“別再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膽小的鼠輩!”
“你為什么這么容易就生氣?”樊云沉默片刻,忽然看向周若清說道。
“我……”周若清也愣住了,一瞬間她竟是有種荒謬的感覺,自封魂道修成以來,她幾乎沒有過任何大的情緒波動,可自從她看到樊云之后,不論是那天的厭惡,起初的茫然,隨后的熟悉,再到剛剛的怒意,都是她從前沒有體會過的。
在感到荒謬的同時,周若清甚至有了一絲……愜意?那就像是從未體體會的事情,如今真正經歷一次心中的那種舒爽與回味,還有著一些期待的心情。
“別岔開話題!”周若清腦子里亂糟糟的,她不愿意去思考這些,而是再度質問樊云:“你剛剛到底為什么那么做?”
同樣是不滿,但語氣卻是變了許多,這種改變意味著,周若清接受了逃離的事實,只是想得到一個解釋。
“跟我來!狈粕眢w緩緩上升,直到能再次看到那漩渦之后才停下,周若清與他并肩停下。
“其實剛剛離開的那一瞬間,我也沒有想明白,但就在剛剛,我想明白了。”樊云語氣深遠,目光深邃,“你知道這是哪嗎?”
周若清搖頭,“不知道!彼龥]有注意到,她的情緒也立刻恢復到了從前的模樣。
“這里并不是什么的死獄大牢,而是……一件法寶!”
“一件法寶?”周若清驚呼。
樊云點了點頭,“你的封魂道雖然強大,但因為其特性原因損失了感知能力,在離開的前一刻,我在殺戮之印上感受到了……”
“什么?”
“另一個意志。”樊云輕輕吐了一口氣。
“那個傳說……”周若清想到了什么,看向樊云,“是真的?”
樊云沒有回答,實際上他已經確信了大半,但此刻他想到了另一些事情。
“若清的情緒是受了影響的,這不會錯,這就說明那位前輩的意志很可能還在。可如果還在的話,劍靈根本無法吞噬殺戮之印,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死獄大牢,死獄大牢……莫非……?”
忽然間,樊云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從乾坤鐲內取出了一把劍!
這把件正是劍靈的本體,而當他拿出這把劍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劍柄之處,那里印刻著一個微不可察的印記!
那印記,正是與他們剛剛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明白了!”樊云猛地抬頭,目露精光。
“他不是在吞噬,他是在釋放!”樊云沒前沒后地說了一句,忽然看向周若清,“周姑娘,你可再信我一次?”
周若清有些茫然地問道:“怎么了?”
樊云神秘地一笑,“去了便知!”
“去哪?”
一聲呼嘯,兩人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