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吶,似乎有結果了!”
外界等待了許久之后,才有人忽然出聲,眾人紛紛看去,光幕內突然出現了新的變化,只見樊云煉出的二百零五副藥化作的光團,在這一刻化為了一尊巨大的面孔輪廓,遙遙與藥皇相對。
這一次,藥皇雕像沒有再異動,外界所看也是此地真實情形。
樊云就這么看著藥皇,凜然不懼,沒有如此前被擊退的結果,他神色平靜著,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要干什么!”
“這個對持的結果,到底意味著什么!”
“沒有石階,豈不是意味著失敗!?”
樊云聽不見這些聲音,就算聽見也不會理會,他就這看著山巔,在他腳步落下的瞬間,一個石階就這么憑空出現!
“這怎么可能!”
“煉藥化階不都是經過藥皇的判定才會出現么,他明明沒有成功!”
“不!他不是沒有成功,他是讓藥皇都無法擊敗,無法阻止!”
藥族天師呆呆地看著樊云,他喃喃說道:“是他……沒錯了……臨空化階,唯有他能夠做到!”
樊云腳步不停,一步步石階就這么幻化出來,好似在順應著他的腳步,讓他可以一步步向上走去,很快就來到山巔近前。
當樊云跨過一半的時候,眾人還在驚呼,可當樊云來到山巔的時候,卻是一片死寂!
十成威壓,樊云就好似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平平淡淡地就來到了九百九十九階,而這個結果就算是藥族天師也無法做到!
不僅他無法做到,整個天下的煉藥師,都無人能做到!
一千階!
只見樊云腳步一踏,最后一步穩穩地落在了山巔之上,而這個結果就好似一尊大錘狠狠地砸在了龐曄的心上,砸在了皇后的心上,可到了藥族天師這里,卻是猶如一把利劍,穿心而過!
此刻皇城外,兩個老者神色陰沉著極速趕來,一路進了皇城,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由得一驚,旋即加快腳步趕往守龍道場。
“若真是那人出現,我們無法對付!”
“不一定!如塵長老說不是那人本人,只是一個年輕人!”
“那就是那人的傳承者了!”
“可惡!如此一來,只好將此子想辦法殺了!”
兩人說著,來到了守龍道場,當他們抬頭看去時,正好看到了樊云跨越一千階的一幕!
這一刻,兩人心神顫抖,無法言語,但讓他們更為瘋狂震撼的事情發生了,準確的說是讓所有人都沸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樊云踏過一千階之后,并未停止,而是一步步虛空踏去,一個個石階繼續出現,他速度不疾不徐,一步步從藥皇雕像的腳下來到了胸口位置!
“他……他改不會是要……”無數人看著這一幕,心中升起了一個驚人的念頭,但沒有人敢去確定,只能這么看下去,直到樊云來到了藥皇雕像的目光正前方!
這一刻,他與藥皇雕像完全齊平,也就意味著,他的藥道,在這幻境之中已經不輸與藥皇!
可當眾人以為,這就是樊云的極限的時候,樊云的腳……又動了!
“不可能!”
藥族天師率先驚呼出聲,他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失態,整個人猶如瘋狂,在他瘋狂的神色深處,還有深深的……懼意!
樊云感受到四周傳來的藥皇威壓,雖然此前未能影響他分毫,但這一刻卻是加大了數十倍,企圖阻止他的腳步。
“我說了要踏尊,那便一定要踏尊!”
樊云目中露出堅定,腳步穩穩落下!
第一步,他目光已然俯視藥皇!
第二步,他來到了藥皇雕像的頭頂!
第三步,他突破了本就不存在的界限,來到了廣闊的天空!
這一刻,猶如君臨天下,冠絕無雙。
“我,做到了!”樊云看向大地,胸中有無限豪氣和自信,他微微一笑,隨后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外界,樊云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目中露出一絲恍惚之色,畢竟在幻境內待得太久了,而且還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這讓他有些不適應。
轉過頭,樊云看到了寒不雪等人,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還殘留著濃濃的驚嘆,不過更多的,自然是欣喜。
樊云向他們露出笑容,隨后目光移向正中心,他相信如此動靜不可能沒有大人物在場,果不其然,他看到了皇尊龐通天以及皇后兩人站在最前,兩側之人他雖沒有見過,但從神色以及服飾上并不難猜測。
“藥族的天師……皇妃……王爺……”樊云在心中迅速判斷之后,大步走上前,對著幾人恭敬一拜,道:“晚輩樊云,見過皇尊、皇后,見過王爺、娘娘!”
對這四人拜見之后,樊云便直起身體,對那天師好似從未看到過一樣,視而不見。
這樣的一幕使得在場所有人心中一動,皇后與藥族天師自然不用多說,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倒是鳳傾皇妃與綏王目露奇異之色,對這個青年頗感興趣,至于皇尊龐通天則是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小友,此行可還滿意?”
面對龐通天如此“直截了當”的話語,樊云心中立刻知曉后者定是為自己庇護了許多,當下抱拳道:“多謝皇尊關愛,晚輩一切順利!”
二人這話看似打啞謎,實則也向周圍的人提了醒,尤其是皇后,在看到皇尊對樊云先后如此偏愛,已經從此前的震撼與怨恨冷靜下來,再看一側少女懷春一般的龐仟瑩,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既然諸事順利那便最好不過了,念你剛來皇城不久,本尊準你好好歇息幾日,五天后本尊在太龍殿等你!”皇尊大有深意地看了樊云一眼,旋即轉身離去。
“瑩兒,既然這位小友是你的朋友,可要好好招待!”鳳傾皇妃有意無意掃過皇后,對龐仟瑩吩咐道。
“是!”龐仟瑩低著頭答應著,心中甚是歡喜。
皇后咬牙切齒瞪了鳳傾皇妃一眼,但終究沒有說出半個字,腰身一轉就此離去。
在幾人走后,藥族天師依舊停在原地,他死死地盯著樊云,目中充滿了復雜的意味,樊云正要離開,忽然有所察覺地看了藥族天師一眼。
他沉默片刻,說道:“我與你們藥族沒有任何瓜葛,從前是,現在是,以后還會是,師父曾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雖為煉藥師前輩,但在我這里,卻是不然。”
樊云說完,便再也不停留,快步離開。
“你之煉術……”身后傳來藥族天師的話語,樊云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說道:“無術!”
“無術……”
這兩個字在藥族天師耳旁回蕩許久,最終化為了一絲嘆息,他的確動了殺心,哪怕就是在此處,他也可以不顧死罪殺死樊云,對他來說用自己的性命換樊云的性命可是一件十分值得的事情。
可不知為何,在看到樊云平靜地從他身前走過之時,他恍惚間看到了藥族圣地那一抹清泉深處曾留下的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來自數十萬年前,帶著淳樸和堅定留下了一個個神話,可最后因為一次世人不知的意外而迅速終結。
那個意外,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痛苦和仇怨,但對他來說,卻是有一絲悲哀在內。
直到如今,知曉那件事情真相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他之所以知曉,那是因為祖訓上曾有一代一人秘傳延續,放眼現如今的藥族,也唯有他一人承接了這個秘傳,待他將死之時,也必須延續下去。
“或許這就是藥皇大人曾經的掙扎吧……不然他怎么會留下這個遺訓呢?雖然只有一人知曉……”他抬頭看了看光幕,里面的藥皇雕像依舊威嚴佇立。
這時藥族另外兩個天師也來到守龍道場,看向他的目光充滿疑惑,其中一人正欲發問,卻見這位藥族天師搖頭說道:“走吧,他與我們不會有任何關系的,他……不是敵人。”
“可……”另外一人神色露出激動,但再次被他阻止:“莫要再說了!”
說完,他便獨自一人先行離去,剩余兩人相視一眼露出不甘,但無奈之下也只好跟上前去。
很快,偌大的守龍道場便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存在。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天空中光幕消失的瞬間,還有兩道人影從角落悄然落下,而后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