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樊云聽到身后傳來兩聲高呼,他回頭一看,便看到天邊王大盜與王小盜兩個黑點正在拼命地追趕而來。
樊云心中一動,不露聲色的停在原地,王大盜與王小盜氣喘吁吁地來到近前,說道:“高人,可否帶我們一程!”
樊云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人,魂力稍稍一動,便探得兩人的心思,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地說道:“我為何要帶你們?”
王大盜與王小盜兩人相視一眼,似乎在遲疑如何取得樊云的首肯,這時樊云隨意地說了句:“我身邊可不要什么來歷不明的人。”
對此,王大盜一咬牙,說:“好,告訴你也無妨,可你要答應,以后帶上我們!”
樊云淡淡說道:“那得看你們的誠意了!”
于是乎,王大盜便娓娓道來,講述起了自己與王小盜的來歷。原本樊云是抱著試探的心思去問的,沒想到這一問,卻是讓他有些動容。
按照王大盜的回憶,他與王小盜自小都是被人拋棄的孤兒,無依無靠,不是差點凍死就是差點餓死,幸運的他們運氣都比較好,每每活不下去的時候,都會遇到好心人幫助,后來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兩人認識了。
因為此前都只知道自己姓王,也沒有什么大名,彼此稱呼都是“王大狗、王二狗”之類的。隨著他們一路漂泊,在大街上乞討,與流浪漢為伍,漸漸習慣了彼此在身邊的日子。王大盜說起這些是,神情有些復雜,不知是開心還是痛苦,但很快就被他掩藏下去。
接著,漂泊的日子看不到盡頭,兩人大都在街邊依靠旁人的施舍生活,幾年后,他們無意間被一個扛著“算命”招牌的老道遇上,老道也不知為何心血來潮跟他們算了一卦,說他們此生命運多舛,變化無常。
當二人問及如何改命之時,老道笑而不語,只說天機不可泄露,二人苦苦懇求,最后老道才勉強指點了一條道路,說讓二人去無首山上尋一個破廟,破廟里有個和尚,他們跟隨和尚修行,就可改命。
信以為真的二人一路相依為命,不辭辛苦地跨越數千里去了那無首山,果真在山上找到了一個破廟,里面也的確有一個和尚,只不過這和尚衣著邋遢,整日好吃懶做,還不時地行偷盜之術,以此為命。
二人見此大失所望,但也沒辦法,既然來了也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思在那住下,而和尚也不嫌棄二人,每次都會好心給兩人帶來吃的,天冷也會隨手扔下幾件衣物保暖,吃穿倒是不愁。
本以為這樣下去倒也可以接受,二人漸漸適應了那樣的生活,把什么改命之事早就忘記,卻不曾想那一日清晨,和尚就那么無故死掉了,早先沒有任何跡象,似乎就是在睡夢中安詳歸西。
二人傷心了許多天,又回到了往日的貧苦境地,饑寒交迫,眼看著又要活不下去了,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將廟里值錢的東西搜刮出來下山去賣,換得溫飽。許是天意弄人,兩人在最后離去的時候不忘祭拜一下和尚,卻誤打誤撞地從后山上撿到了三樣物品。
這三樣物品,其一是兩枚丹藥,當初都快餓死的兩人根本沒有什么顧慮,直接將丹藥服下,而后體內發生異變,實際上是淬體引靈,一步登天進入到了靈基期,成為了修士,不過他們也是后來才知道,當時他們只感覺既不怕冷也不感到餓了,心中十分滿意,哪里知道這是靈力的作用。
其二則是一把雙嘴玉壺,此壺具有兩個出口,一左一右完全對稱,其內可以倒出紅色米粒,施展米粒可以產生瞬移,只不過左側的米粒為假,不能真正瞬移,反而會將二人隱藏起來,右側則為真,瞬息可去數千里乃至萬里之遙,這也是他們后來慢慢嘗試才發現。
其三是一個古怪的袋子,這袋子其內空間極大,堪稱一方天地,而且任何物品都可以被收入進去,最奇怪的是?,這袋子仿佛本就屬于王小盜一樣,唯有他可以操控自如,換做王大盜或者是旁人,都不行。
兩人有了修為和三個寶物,加上平日里耳濡目染的一些見識,便下山四處闖蕩去了,不過他們接觸過的生存之道除了乞討流浪,便是和尚整日念念叨叨吹噓不已的偷盜,二人既信不過旁人,不敢加入宗門,又不愿繼續乞討,便自己摸索著開始行學偷盜之術。
不成想,這兩人“天資”還極高,對于偷盜掌握地非常迅速,尤其是王小盜,他就好像盜神轉世一樣,短短幾個月就敢向同級別的修士下手而不被發現,至于王大盜,則是更擅長模仿和吹噓,裝模作樣起來倒也半真半假,讓人迷惑。
于是,二人自行改名,王大狗改名王大盜,王二狗本來就王二盜,可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很是古怪,便索性改成王小盜了。
兩人算是自行出師,一開始選擇凡人下手,后來慢慢地進展到了修士,他們閑暇里也看一些書籍,知曉哪些寶貝有用,那哪些寶貝珍貴,丹藥又是何種功效,漸漸地,他們修為達到靈漩境界,同時選擇下手的目標也變成了靈海境的修士。
不過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他們也有失敗的時候,不過王大盜天賦異稟,總能在關鍵時刻想出新點子挽回局面。
曾有一次就是招惹了一位強大修士,王大盜自詡“神道宗準入門弟子”,一頓瞎編亂造吹天噓地,竟是將對方生生嚇走,從而免去危難。從那之后,王大盜與王小盜分工明確,一個負責計劃和唬人,一個負責偷東西,二人就這么常年混跡在各個城池內。
至于王大盜手中的鐵劍和寶珠還有古怪的陣法,那都是后來偷到的,一般的法寶都被他拿去賣了,唯有這嚇唬人、整人的玩意他鐘愛不已,在他手里時倒的確能發揮奇效。不過近幾個月來,二人貪心大起,來到這落神城下手,而這里的修士修為普遍更高,加上英雄令一事的影響,靈天修士頻繁出現,他們此前就招惹了好幾個靈天修士,全都靠著紅色米粒的奇異能力騙過對方。
所以當王大盜用鐵劍和寶珠沒有騙到樊云二人的時候,王小盜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因為這段時間王大盜的唬人手段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關于紅色米粒,樊云也稍稍詢問了一番,知道那雙嘴玉壺每隔一個月才能從左右壺嘴中倒出一枚米粒。對玉壺二人也用過無數種辦法想把它打開,但都無疾而終,而且一個月的期限也是雷打不動,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哪怕你不要,它都會自行倒出一真一假兩枚紅色米粒。
這也是王大盜與王小盜二人一個月才出手一次的原因所在。
王大盜一口氣說完這些有些喘氣,但他很是急迫地追問道:“現在沒問題了吧?我的全部來歷都告訴你了,你可不能耍賴!”
樊云的魂力一直存在,他確定王大盜的的確確沒有說謊,畢竟這兩人還是算是小孩子,在提起往年的經歷時,臉上的情緒還是難以遮掩的,當說道那些乞討流浪的日子,兩人皆是露出了不符合他們年齡的感慨和愁苦之情,這讓樊云心中一嘆,聯想到自己的境遇,不由得覺得比起他們,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起了惻隱之心的樊云,對已經知根知底地大小兩盜再也沒有絲毫懷疑,點頭微笑道:“好,那你們就跟著我們吧!”
“嗚呼!”王大盜興奮地笑出了聲,王小盜也是欣喜萬分。
“哎等等!”王大盜正高興著,忽然停下了十分正經地說道:“雖然我們自稱大小雙盜,可我們也是有原則的!”
“對,有原則!”王小盜也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
“哦?什么原則?”樊云有些好奇。
“我們身為盜賊,原則就是,盜亦有道!”
“對,盜亦有道!”
樊云微微一驚,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兩人,問道:“那你們道又是什么道?”
“哼哼……”王大盜中氣十足,十分自豪地說道,“那便是……我們從不偷比我們還窮的人!”
“對!不偷比我們還窮的人!”王小盜一臉正氣,似乎在說什么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