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方目中露出悲憫之色,語氣沉重,神色隱隱露出痛苦,說道:“小僧絕不敢期滿二位前輩,此事雖然有小僧之過,但真正緣由卻是因為真人前輩那徒兒!”
“哦!?”滅劍真人一聽此話,白眉緊緊擰在了一起。因為他的確在收到林有名的時感覺到了林有名的異樣,由于時間緊迫沒有細問,此刻倒是有了些懷疑。
“你且說說看!”滅劍真人沉聲喝道。
悟方嘆了一聲,緩緩說道:“當初在那峽谷之中,龐施主不知被何物偷襲,林施主心急之下上前營救,卻不料二人雙雙陷入困境,我等想要搭救,卻忽然發現林施主全身散發黑氣,宛如入魔,劍意也在剎那間改變,只是三劍,便將青靈前輩的大弟子青衣施主、圣教的兩位年輕同道斬于劍下!我等一時之間不是其對手,只好退避,后來……”
這時,悟方看了一眼那個暫時被人遺忘的白衣黑發男子,說道:“后來林施主癲狂而去,我和褚施主二人也繼續前行,直到遇到了這位前輩,也看到了吞虛本體所在,只是我兩人小輩被這位前輩阻止,這才來到了外界……”
悟方說到此處,又看了劍長歌一眼。
這時,站立于堯姓大漢身后的褚蠻也上前說道:“悟方小師父所言千真萬確,不信的話,大可找到林道友一看便知!”
這二人言之鑿鑿,神色恭敬且沉著,似乎根本不怕滅劍真人和龐通天調查一樣。
聽聞自己的弟子被殺害,圣教三人以及青靈上人更是露出怒意,大有想要質問滅劍真人的模樣,不過他們同樣沒有發作,而是不由得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人。
滅劍真人和龐通天將信將疑,他們也覺得這二人沒有那個膽子憑空捏造什么,但這時候他們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那就是,被悟方看了兩眼的,那個從剛剛就一言不發的白衣黑發男子。
他們更是發現,方才此地六人,每個人看向此人的眼神,都有著無比的凝重。
龐通天向周圍人投以疑問的目光,但這先到的六人每個人都是輕輕搖了搖頭,而滅劍真人卻是在一陣打量之中,忽然目中露出了強烈的震驚之意!
“這……這位…你……”
滅劍真人感覺胸口發悶,在場的人除了他,沒人能看得出劍長歌全身上下散發著的威壓是來自劍意,因為這劍意太強,幾乎是真正的本源劍意,故而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地,除了他勉強捕捉到了一絲劍意波動,其余人全然不知。
見到此幕,悟方的嘴角不覺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他要的,就是讓眾人把注意力放到劍長歌身上,至于真正的事實,他也不怕被人發現,因為這一切尚在他的算計之中。
“魔幻毒,差不多要發作了吧……”悟方在心中說道,忽然他覺察到有目光看來,抬頭便迎上了劍長歌大有深意的笑容。
劍長歌在悟方的身上只是一頓,而后看向滅劍真人,目中露出奇異之色,轉而化為一絲贊賞,他并沒有回答滅劍真人,而是才對所有人說道:“看來你們的目的都是這頭吞虛了……”
劍長歌估摸了下時間,而后正色道:“這片世界的吞虛之力不能再多了,你們還是收了這個心思吧!若你們執意要去,那就做好養傷千年的準備!”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劍長歌心念對著樊云傳音道:“速速煉化,你那朋友有難!”
而后手中再次憑空凝聚出一把長劍,對著眾人輕輕揮動。
這一幕再次震撼了在場的眾人,反應最強烈的,莫過于滅劍真人!
他心神中的轟鳴難以用言語形容,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劍長歌的來歷!
世人都稱他為劍尊,但他心中真正的劍尊,或者說在劍尊之上的劍神之位,永遠都只屬于那一人!
“李家先祖,劍道神者,劍長歌!”
滅劍真人從來沒有想過能在這里看到這位讓他敬重感激了數千年的人,因為他的劍道就是當年從葬劍山這一道劍痕參悟得來,他一直想要找到留下這劍痕的人,但卻一無所獲,只在只言片語的記載中得知與當年的李家有關,他一直以為這劍痕是劍長歌留下,故而心中對劍長歌還存了感恩之心!
至于吞虛,他本就沒有興趣,若不是云遙宗主讓他來查探一二,他對下方的情況沒有半點興趣!
“老夫不會覬覦吞虛,你等自行決定吧!”
滅劍真人率先站出來說了一句,便真的就這樣退開,遠遠地在一旁站著。
龐通天正欲發問,卻忽然神色一動,遲疑了片刻,竟也是拱了拱手,就這么退下了。
“真人此話當真!?”龐通天來到滅劍真人身前,忍不住傳音問道。
滅劍真人收回目中的激動之色,一字一句說道:“八九不離十!”
聞言,龐通天嘆了口氣,說道:“有這位前輩在,我不擔心下方有什么意外發生,可我女兒生死不明,神魂玉佩已經斷裂大半,看來身處危機,我又不能就這么下去尋她,唉……”
“龐道友放心便是,我看這位前輩定是有他的計劃,否則以他的修為,直接滅了我等不就行了?為何還要給我二人幾乎退出來?”
“可那悟方小兒說得頭頭是道,萬一真出什么意外了也是死無對證,后悔都來不及!”
這時,滅劍真人忽然笑了起來,他小聲說道:“你難道不知我對我那徒兒的心思?雖然我不是很信小禿驢的話,但你莫要忘了,現在還在葬劍山內的,可是他們兩個!”
一聽此話,龐通天頓時反應過來:“你是說,這位前輩知曉他們在內,并且把機緣留給了他們?”
“不錯,我那徒弟神魂玉佩也沒什么大礙,與你女兒又相識,就算有什么危險,他也不會放下你那女兒不管的,放心吧!”
龐通天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而后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天空中對峙的七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