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發現了寒不雪的異樣，樊云連忙問道。

“召喚之力，再度出現了！”寒不雪沉聲說道。

樊云也不知這是好是壞，但因為寒不雪還依舊清醒，他這才說道：“你可記得那個雕像雙目看向的地方？”

“記得……似乎那里就是我們進來的入口？”寒不雪不太確信地說道。

“的確如此……似乎那雕像是有意提示，而且這一點并不難發現，若首脈等人到來必定也能看見，可到現在仍舊不見動靜。”

“你是說……他是故意讓我們進來的？現在或許已經有了變化？”

“不錯……到目前看來，這里似乎沒有什么危險，而且我們也不能一直停在這里，只能按照召喚你的方向去看看了！”樊云提議。

對此，寒不雪猶豫了片刻，終究答應了。只是她的眉間還有些復雜的模樣，似乎對即將要看到的可能是祖魂的事實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一路沉默，隨著召喚之力越來越強，他們在前行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到達盡頭。

那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洞，山洞不深，也不大，像是在半山上開鑿出來的崖洞一樣，在里面有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存在，他背對著兩人，盤膝而坐，對兩人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

樊云的魂力忽然開始強烈的波動起來，因為他感受到前方此人身上的魂力波動極其強烈，?幾乎可以與他廢物木棒內的劍長歌相提并論，而且因為此人的的確確是魂力凝聚之體，故而給他的感覺更為明顯！

至于寒不雪，在此刻卻是覺察到全身的血液都幾欲沸騰歡呼，似乎眼前此人就算早已逝去，只剩魂體，卻仍舊能喚起那血脈相承間的熟稔。

兩人心中的震撼難以用言語形容，因為他們已經猜到，此人正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強大的存在，那個……主導了這一切，曾經輝煌無數的絕世強者，寒族的先祖！

雖不知這個先祖到底是哪個，但不管是哪個，都足以讓他們呼吸凝滯！

哪怕之前再多的猜測，再多的準備，再多的預想，此刻看到此人的剎那，都已經變得不重要，因為他們都覺得，此人似乎只需一個眼神，就可讓他們心神崩潰！

“晚輩寒不雪，拜見……先祖！”

最終，寒不雪無法抵抗來自血脈深處的吸引，對著眼前此人，深深一拜！

“唉……”一聲嘆息傳來，接著，那背對兩人的魂體，緩緩……轉過了身！

那是一個無比蒼老的面容，那雙目之間蘊含的歲月滄桑幾乎可以崩碎時空，一眼如萬年，萬年只一眼，這一刻，不論是樊云還是寒不雪，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極速流逝！

兩人心神大震，卻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念頭，但好在此人并無惡意，眼眸一閃，這種奇異的感覺便消失不見。

樊云呼吸急促，目露駭然，他沒想到此人能強到如此地步，原本還有一絲如果情況不妙就立即逃走的念頭，在此時也揮散而去。

他已經確定，如果眼前此人真想殺了他們，那必然是十死無生，沒有絲毫機會。

“我在這里……已經等了數萬年之久了……”

老者自嘆氣之后，第一次開口，他的聲音也無比沙啞，聽起來像是碾碎了的枯葉在地面上呲啦作響，使得兩人有些不適。

樊云和寒不雪極為識趣的沒有多言，因為這種存在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沉寂了這么久不曾說話，又召喚寒不雪來此，必定會將重要的事放在前頭，不會有誰會在這種時候講一個數十萬年的故事的。

更不必說，樊云一直對此人將信將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看對方先怎么說才好。

“族人的氣息，很濃……很好！”

老者先是看了看寒不雪，露出明顯的喜悅和認可，似乎對寒不雪極為滿意，而后又將目光移向樊云。

“年輕人，很不錯！”老者不無贊賞地說著，連連點頭。

樊云謙遜地一笑，抱拳道：“不敢！”

“你剛剛的話，都是故意給我聽的吧！”老者大有深意地看著樊云，話語輕快了許多。

樊云對此不置可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垂目在旁，尊敬低頭。

見此，老者也不在意，旋即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老夫時間不多，就長話短說吧……”

聞言，兩人精神一振，洗耳恭聽起來。

“老夫乃寒族三祖座下伴靈童子，伴隨大人共兩千九百年。許多年前，包括大人在內的七位創族先祖在空河之地戰死沙場，抵抗了御魂族的入侵。”

“那場大戰持續了很久，最終安頓好了族人之后，我發現連同我在內的數位幸存強者都被御魂族的秘術侵蝕神志，不得不在空河戰場建造了鎮魂墓，鎮壓我等。”

“你們或許會奇怪，為何這與祖籍中記錄的不一樣，其實，這也是我們商議過后故意為之……”說到次數，老者臉色露出深深的痛苦。

“當年御魂族雖然戰敗，可其大長老臨死前竟是不惜以失去輪回資格的代價，對我等施展了一種秘術，此秘術讓我們一個個神魂異變，靈力喪失，更是陷入了混沌狀態，時而瘋魔時而清醒。”

“此術之厲害，我等潛心閉關數百年都無法解決，最終更是是在血脈之中留下了禍患，因為當時正值大戰過后，族人稀少，寒族繁衍在即，我等又沒有注意到此事，待到發覺時已經為時已晚，足足七成的族人都在成年之后開始異變！”

“這無疑是一場災難，我等身體每況愈下，族內也混亂不堪，為了我族的安危，我們不得不將這些人……全部殺死！”

“他們，全都葬在了這空河戰場！”

老者渾身顫抖起來，神色慘痛，說道：“那時空河戰場的天空都是血色的，無數族人被殘忍殺死在這里，冤魂游蕩，宛如地獄深淵！”

“做完這些，我等罪人也在此建立了鎮魂墓把自身鎮壓在此，一旦有人完全瘋狂，我們便合力將其擊殺！”

“就這樣……一直到了數萬年前，我親手殺死了最后一個族兄，只剩我在這里……”

“憑借他們死前給我留下的魂力，我勉強維持到了現在，如今恐怕就要撐不住了！”老者一臉落寞，“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傳承者，今天，我找到了！”

他露出興奮和欣慰，看向寒不雪。

“我的族人，你可愿意……接受我最后的傳承！？”老者期待地看著寒不雪，在這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里，他已經變換了數次神色，但每一次都是真情流露，讓寒不雪與樊云二人心頭復雜。

寒不雪是因為在聽到真相之后，有些無法承受。

“晚輩……”寒不雪完全陷入了老者的話語之中，此刻鄭重抱拳，正欲說話，可一旁的樊云卻上前組織了她。

只見樊云一邊嘆息地搖了搖頭，一邊對寒不雪說道：“莫要沖動！”

樊云的話讓寒不雪微微一驚，她疑惑道：“怎么了？”

就連那老者，也是目露奇異之色，看著樊云。

樊云緩步上前，先是對著寒不雪額頭一點，隨后負手說道：“前輩的故事雖然感人，但身為前輩卻對后輩族人心懷不軌，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什么！？”寒不雪臉色微變，顯然有些不解。

樊云微微一笑，說道：“還是讓我來問幾個問題吧。”

老者見此，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樊云，說道：“好，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