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身邊的寒不雪等人也陸續清醒,他正與寒不雪說話,突然敏銳地覺察到了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當他回頭看去的時候,寒州正移開目光
樊云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思索起來。
拋開別的不說,單憑實力,這一千人中可以與寒州相抗衡的人屈指可數,就連一向自負的方云,再醒來時候發現寒州早已站在原地對著某個方向露出微笑,心中即使不甘,也不得不承認寒州的強勁。不過當他看到寒州注視的人竟是樊云之后,心中的不甘便化為了怨恨。
“方兄,敢問那人是什么來頭?不僅與不雪走得很近,似乎修為也不弱的樣子。”
寒州起先并沒有對樊云太過在意,若說有印象,那大概也是因為寒不雪,此刻他看似有意無意的打聽,也讓方云心中一動。
“難道他比寒州還要早些醒來不成!?”方云震驚,在看到寒族眼底的忌憚之后,他更是確定了此事。
“一個普通角色罷了!”方云隨意地說道。
“哦!?是么?!”寒州轉過身來,看向方云,帶著懷疑。
方云顯然不想對寒族多說,沒有回答他。
寒州見此,若有所思。
“我看方兄與此人似有些不和……?”
“此事,寒兄就不要操心了……”
“呵呵,方兄莫要誤會,只是我看此人也有些不順眼,不如……”
方云突然警惕道:“寒兄此話何意?”
寒州呵呵一笑,似有所指地淡淡說了一句:“這可是在寒族……”
方云直直地看向寒州,似乎想從其臉上看出些端倪,或者說,想得到些他也想要的證明。
寒州目不斜視。
半晌,方云突然笑道:“今夜,寒兄可要帶我好好逛逛這首脈主城才是!”
“哈哈,這是自然!”
兩人似乎都極為開心。
不一會,眾人陸陸續續清醒,對眼前的景象都暗自打量,精瘦老頭在看到所有人都無恙之后,?便帶著眾人走出了四方圍墻之地。
來到圍墻之外,便是一片繁華聲景。
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已不足以形容承天城的鼎沸景象,尤其是接近詔令開啟,這里更是人山人海,一眼看去,遍是人影聳動。
“諸位寒靈宮的長老勞煩先隨我去祖山,有人會專門安排諸位的居住,眾弟子們可隨意入城,不過莫要忘了四日后的祭祖大典!”
精瘦老頭微笑道:“另外,進入祖山需要玉牌,各位可要保管好了!”
“好好休息三日,各自散去吧!”
袁長老囑咐了一聲,便在精瘦老頭的帶領下,直接御空消失不見。
見此,眾人各自散開,向城中涌去。
“不雪妹妹,好久沒回來了,跟我一起去拜見叔伯們吧?”寒州微笑著走來,對寒不雪說道。
“不用了。”寒不雪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隨后三女便帶著樊云等人直接離去。除了寒不雪說過一句話之外,其他的人看都沒看寒州一眼。
其實這已經不是寒州第一次相邀,但每一次寒不雪都是無情拒絕,寒媚兒、寒靜對寒州本就厭惡,樊云等人都視而不見,如此一來直讓這寒州屢次尷尬不已。
一旁的人看到此幕,表面上不敢議論,內心卻早已議論開來。
寒州的臉色鐵青一片,他惡狠狠地看著寒不雪等人離去的身影,尤其看到寒不雪與樊云兩人有說有笑的時候,他眼中的憤恨已經快要凝成實質。
“給我等著!”
寒州冷冷說道,于是轉身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承天城,七座主城之中最繁盛輝煌的城市,這里佇立著寒族埋葬先祖的祖山,祖山里宮殿無數,核心傳承便在此放置。
從數千年前,首脈就已存在,靠的就是這最深的底蘊,不管其他六脈如何爭奪,鼎盛也好沒落也罷,首脈一直用絕倫的實力捍衛住了自己的地位,從未改變。
沒人知道首脈之中到底有多少強者,但從其他六脈數千年來絕不敢越雷池一步就可見一斑,這也是為什么六脈這數百年來不遺余力地將自己的弟子送往寒靈宮,送往天山、西荒等地的原因。
除此之外,其他六脈也都大力攏絡其他勢力,接收外人,給本脈融入新鮮血液,壯大實力。
首脈對此也不管不顧,從未出手干預,可越是這樣,六脈就越不敢輕舉妄動。
誰不想掌管承天城,站在祖山之上俯瞰眾生,手握傳承,看子民無數,萬代昌榮?可是,每一次當六脈覺得足夠壯大的時候,首脈便會展現出碾壓般的實力,讓他們打消這個心思。
寒族詔令,便是因此而誕生,因此而存在。
它可以說是一種其他六脈對首脈探底的機會,當然,它也是首脈再次警告其他六脈的機會。
寒不雪所在的第二脈,曾是當年最接近首脈的大脈,可第二脈并沒有首脈那樣長盛不衰的運氣,在維持了數百年后,便逐步走向衰敗,到了如今,早已不復當年。
這也是為什么,寒不雪明明自己可以不嫁,但卻還是承受著巨大壓力,第二脈的后輩人中能與其他脈抗衡的也就寥寥數人,曾經輝煌的那一代前輩也大都身死道消,永眠祖山之中。
這樣的情況,如果能與寒州這樣的天才結親,縱然不能將第二脈的地位重新恢復到當年的地位,但也比現在好上不少。所以,第二脈內部分人不僅對寒州散播的種種謠言毫不生氣,反而還默認支持。
寒不雪的父母當然不愿意將女兒嫁給支脈出身的寒州,縱然寒州他這一支已經擁有極強的實力,讓第四脈都看重不已,但這件事不是他們獨自可以決定。
他們不行,寒不雪更不行。
所以,寒不雪也把這次希望都壓在了此次詔令之上,如果她能一鳴驚人,在結親一事自己才能有真正的話語權。
這些事情都是在到來之后,寒不雪慢慢告訴眾人。
對這些,寒媚兒與寒靜雖然清楚,但樊云等人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臨近詔令開啟,這些壓力越來越大,寒不雪一直心事重重,樊云等人關切詢問之下,她才慢慢道出。
這一說,眾人心疼感嘆的同時,又免不了對樊云一陣“鼓勵”。
樊云在“逼迫”之下,再次向寒不雪連連承諾,安慰不已。
經過了這幾次眾人“配合”下的促成,寒不雪也不知為何,不再對這樣的話感到害羞,或許在她心中早就期望著有一天有人能在她面前這樣真誠地為她分擔,也或許是這個人因為是樊云的緣故,她才在不知不覺間接受,不覺得有何不妥。
對于此,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有些慌亂。
寒不雪,不懂情。
同樣的,樊云也發覺自己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內心充滿著莫名的溫暖和欲望。比起寒不雪,他或許更容易看透,這是一種情愫。
只不過,這種情愫,讓他在肯定的同時,也有些復雜。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身穿青衣的溫柔女子。
“唉……”
一聲嘆息,幽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