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清殿內,燈火通明。
石室之中有十數人坐落,周圍全身一些頗有權勢的長老,為首的則是一位威嚴老者。
在大廳中央,有幾人站立,話語之聲接連響起,周圍的長老們則是神色凝重。
“各位長老師叔,此這些便是我對那樊云賊子前前后后的全部了解,身旁諸位青龍幫弟子皆可作證,當然還有我的師兄朱巖,不過遺憾的是,他重傷不醒,暫時無法前來為長老們提供線索,不過他的確就是那樊云所傷,此事絕對屬實。”
場中央,一個年輕的弟子正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神色恭敬,話語之中帶著憤怒和不甘,但很好地把握好了這其中分寸,說起事情來讓人很是容易信服。
此人,赫然就是那杜缺,不過奇怪的是,他的傷勢似乎沒想象中那么重,而且精神也好了許多。
杜缺話語說完,周圍的幾個青龍幫弟子也都連忙點頭,對方才的事表示確實如此,態(tài)度堅決。
“好,你先下去。”為首的威嚴老者看不出喜怒,吩咐道。
杜缺連忙應了一聲,便退到一邊去了,走時還不忘幾位師弟攙扶,似乎很是關照同門的樣子。
這一幕,讓幾位長老暗自點頭不已。
杜缺退下后便一言不發(fā)起來,只低著頭,只不過他的內心卻是升起了幾分得意,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當然,這一切沒有被人看到。
這時,為首的威嚴老者淡淡說道:“天人殿的意思呢?”
這時從周圍的長老眾人之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此人便是樊云入宗后在天人殿見到的中年男子,此刻走出,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在表達我的意思之前,還是把我的一些發(fā)現告訴諸位吧。當初趙長老將其帶回,我測試此子身份之時動用了秘術,當時便覺得有些古怪。”
“有何古怪?”老者問道。
“此子記憶之中似乎有一股隔絕之力,像是故意隱藏,但又像是經歷巨震之后出現的空白,并沒有探查清楚。恰逢那時,探子說冰原上有神秘修士出現,故而我私自做主,給其了一塊銀耀令牌,好監(jiān)視此子行動。”
“監(jiān)視?”老者微微一驚,“他都做了什么?”
“此監(jiān)視只是方便查找此子到底去了哪些地方,到并非是真正監(jiān)視。從其入宗,起初便是去了一次寒洞,利用了銀耀令牌的特權,在寒洞內駐留了數日,聽杜缺師侄說,他第一次就在其中得到了中品寒石。”
“中品寒石!”
周圍引起陣陣騷動,似乎對第一次進入就得到中品寒石一事感到有些驚訝。
“繼續(xù)說。”老者神色不變,說道。
“是。”中年男子點頭,繼續(xù)說道:“此子回來之后,便一直在洞府修煉,順便說一下,他選擇的,是那座洞府。”
“那座!?”老者終于露出一絲動容,顯然知道中年男子指的是哪一座,周圍的長老們臉色也不太平靜,似乎也知曉其中深意。
“他在洞府修煉不久,寒不雪師侄就去找了他,具體所為何事我并不清楚,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后來刑殿的豐執(zhí)法接到消息,說那樊云似乎有嫌疑,便去調查了一番,得知銀耀令牌一事后前來向我確認,我便告訴刑殿暫時不要理會。”
“接著,此子便在不久之后被寒不雪師侄收為藥童,相助其煉丹去了,一直在寒不雪住處。此事也是寒不雪師侄特地解釋過的,并不是隱秘。”
“再之后,事情變有些奇怪起來。”中年男子話語一頓。
“奇怪!?”
“不錯……是有些奇怪,此子雖說是相助寒師侄煉丹,但那幾個月內反而是寒師侄經常出入,購買丹藥,還出售了不少品質不菲地丹藥,而樊云本人卻是一直停留在寒師侄住處。”
“接著說。”老者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此事一直持續(xù),此子也只外出過幾次,去的地方是靈寶殿,我查問過,此子翻閱的都是些煉丹方面的書籍和玉簡。就這樣一直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直到……破海極丹出世。”
“這有何奇怪的!?”一個長老忍不住問道。
“奇怪的就是這里。”中年男子說道:“據我所知,煉制此丹需要最少一日時間,但就在此丹煉制成功的大半日前,寒師侄似乎還外出了一躺,把那些弟子連同方云都臭罵了一頓,才再度回去,在她回去不足半日,極丹就出世了。”
“這……”
此言一出,周圍的長老們頓時遲疑起來,顯然他們都知道中年男子的弦外之音,不過他們只是疑惑寒不雪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一點,倒也沒有想到樊云身上。
只有兩人,此刻目光一閃,若有所思。
其中之一,便是為首的老者,而另外一人,則是被限制在此地的周大師。他自然對這些事情知道得很是清楚,他對樊云自然也抱有信任,不然也不會在被眾人上門施壓的時候心中還惦記樊云的安慰。
他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或許今日過后丹清殿的遺沉部的名分就已不復存在,這些他雖有心挽救,但也無能為力,他只是對樊云這個好苗子感到無比惋惜。
不過中年男子此刻的話語卻是讓他覺得,?似乎天人殿的確知道些什么,而且那話外之音分明是有利于樊云,這讓才讓他若有所思。
“繼續(xù)說。”為首的老者來了興致,問道。
“再之后,寒師侄就宣布了閉關,而我也監(jiān)察到,此子在一天傍晚去了丹清殿,天明十分才出來,后來便回了自己的洞府。”
“去了丹清殿?”眾人微微一驚,紛紛看向周大師,但周大師神色不變,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中年男子見此,繼續(xù)說道:“接下來時間就到了前不久,此子先去了一次寒洞,出來后閉關了一段時間,便長期前往丹場參悟,再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是方才杜師侄所說的一切,大體便是這樣。”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中年男子似有意無意地看了邊上的杜缺一眼。
杜缺頓時心里一凜。
不過很快中年男子繼續(xù)說道:“哦,對了,他還去過幾次伙房。”
“伙房!?”眾人又是疑惑。
“我查問過,他去伙房并沒有什么可疑行為,都是買了大量的饅頭。饅頭都是伙房嚴格精選制作的,沒什么問題。”
“饅頭!?”
眾人聞言,大感無趣。
中年男子也覺得此事沒什么好說的,繼續(xù)道:“從這些事情來看,其中的確有許多值得懷疑的事情,包括寒洞經歷,洞府,寒不雪給他的庇護身份,煉丹等等,以及此子逆天的天資,這些都實在太過古怪,出現的時間也太過巧合,試問世間哪里會有這么多巧合?”
“但……”就在眾人都以為天人殿要認定樊云乃是奸細之時,他卻話鋒一轉,淡淡說道:“就是因為,這些太過引人注目太過不尋常,才恰恰證明,他或許并非我們想的那樣。”
“此話……怎講?”一眾長老問道。
“試想,若我們自己是潛入的奸細,哪一個不想法設法地隱瞞自己身份,哪里會如此暴露自己,更何況他還如此年輕,我可不覺得雪域修士會甘心把這樣一個天才送到我寒靈宮來。”
“哦!?”
這話倒讓眾人有些意外了,沒想到最后天人殿的態(tài)度來了個顛覆性的轉變,一時間眾人也都琢磨起來,覺得此話似乎有幾分道理。
“好了,我說完了。天人殿的意思,此事有待商榷。”中年人淡淡說完,便退下了。
“天人殿已表態(tài)了,刑殿呢?”老者看向一邊,那里坐著一個玄衣之人,相貌蒼老,卻有一股鐵血之意從其身上散出,此刻被問話,他站起身,來到中央。
“我以為,此事無需再議!”他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說道,“樊云此子是奸細無疑,而丹清殿也有巨大嫌疑,應一并處置,以免再生禍患!”
此話一出,場間頓時響起陣陣驚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