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朦朧中,樊云耳邊中突然傳來幾聲求饒之意,一旁不時地還有兩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但均是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干什么,但他的意識確實在慢慢回歸,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斷斷續續的聲音變得清晰了起來。
“老白,干他!用酒!”
“哎哎哎,往那倒!對對對!再用鐵樹針插過去!”
“哎呀你插哪里去了!真惡心!”
“誒,不錯不錯,這個好!”
“又昏過去了?沒事,我這還有丹藥!”
樊云想了半天,才響起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屬于莫凡,而后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出,先前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之中閃過,所有的一切,都是記了起來。
“我記得……我受傷了……還是很重的傷!”許是躺得太久,樊云的知覺也在慢慢恢復,他小心翼翼地內視看去,卻是驚駭地發現,體內竟然沒有半點傷勢!
“五臟六腑……經脈骨頭……四肢……修為……神魂……”樊云一點點查看,發現所有原本受傷地方都是完好無損,不僅如此,就連修為都是不知不覺達到了靈漩上境!
他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他迫切地想睜開眼,站起身來,去問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可一股無力的虛弱感傳來,讓樊云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他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移動身體了,這使得他不由得放棄,只好靜心等待起來。不過他卻是發現,體內的靈力和魂力雖然無法外放,但卻是可以控制。
他開始回想,先前發生的事情。
“那個夜晚,我和那人兩敗俱傷,一身修為幾乎廢盡,從里到外沒有半點完好之處……”
“后來似是一股奇異力量灌入身體,我只感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可之后我又看到了一股七色光芒,那個樣子,似是那神秘空間!?”
“丹田的黑石竟然似乎變大了些許,但好像沒什么異常……倒是識海的灰石……咦?”
樊云神識掃過全身,看到丹田內黑石似乎膨脹變大了一點,而魂府內的灰石卻是變得略有透明,周圍的魂力也都敬而遠之,不敢靠近,他凝神看去,卻是沒有什么其他發現。
“到底試不試……”樊云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再次探究此石,終于下定決心,魂力凝聚,正欲向灰石沒入,不想此刻那灰石毫無征兆地猛然一顫!
這一幕讓樊云趕緊停住了動作,逼近的魂力頓時停住,不再向前。他更是收緊了心神,警惕地看著此物,不敢輕舉妄動。
半晌,灰石卻是沒有了任何動作,仿佛重新歸入沉寂。
“此物在我體內存在如此之久,除了那次變化,卻是再無任何跡象……眼下機會,不能放過了!”
樊云心中驚疑,按捺住再次嘗試的沖動,靜心等待了少許,這才重新凝聚其魂力,他決定若是這一次灰石再次顫動,索性不去管后果,一鼓作氣注入魂力,他倒要看看,此物到底是何等來歷,既然安然存在體內,難道還會反了天不成!
“給我凝!”樊云心中低喝,魂府之中無數魂力成螺旋狀旋動而起,好似一團星云緩緩運轉起來,周圍空間一切之地頓變得空蕩,而在樊云再次狠狠凝聚之下,整個魂府內驟然卷起了一場魂力風暴。
“轟轟轟!”這一幕,像極了修士突破大境界之時,天空中出現的靈氣異象一般,但此刻這股風暴卻是沒有被旁人察覺,只有樊云堅定的目光注視著這里。
“還不動!”樊云目光一閃,灰石不知為何,受到這般龐大的魂力波動,此刻竟然還是沒有半點變化。
“不夠么……”樊云心中有著一股執著之意,他毫不猶豫地,將所有魂力再次壓縮!
嘭然間,巨大的魂力星璇生生被樊云壓縮了數倍,原本占據著大半空間的漩渦,此刻卻是只有先前不足十分之一的大小,而后樊云更是絲毫不停,連續三次壓制而下,這漩渦已然只有十丈大小規模!
此刻,魂力漩渦已經不再是如同星璇般緩慢轉動,而是猶如光輪般在魂府之中引起陣陣動蕩,其速度已然讓人看不清楚,若不是樊云死死維持,恐怕這股力量崩潰下就能將自己反噬身亡!
“落!”見此情形,樊云意念瘋狂地響起,在漩渦幾近爆發的瞬間,向著那灰石驀然落下!
融合間,兩者在扭曲不定下竟然沒有半點聲響傳出,其中更是有一股極為陌生的氣息傳來,那股氣息樊云從未感受過,但卻毫不懷疑,自己絕對抵擋不了!
灰石劇烈顫抖起來,其上透明之色愈加明顯,一絲七彩之意從中透出,這七彩之色樊云認得,分明就是只見過一次的七彩空間!那陌生氣息,就是從七彩之中傳出!
當年樊云弱小,除了感受到七彩空間蘊含著強大能量,再無任何發現,但眼下卻是清楚地感知到,其中有不屬于這里的秘密存在!
“這股氣息,到底是什么……”樊云目光之中透出倔強,哪怕這股氣息給他了極大的危機感,他也要看個究竟!
“血祭!!!”一道猙獰之聲在樊云心頭響起,其靈漩上境的修為頓時爆發,全身精血瞬間被其抽出,化為一道血色符文,而后靈力化作一只白色拳頭,對著符文悍然轟出!
轟地一聲,原本無法動彈的身體,在這一刻嘭然升起到半空,但其身下卻是憑空出現了一個數丈大小的深坑,周圍山石大塊碎裂,讓在場幾人,駭然失色!
“樊云怎么了!”幾人想要接近,但樊云身體又是猛地一震,一道七彩之光激射而出,轉眼化為道道匹練,形成了一個巨大光幕,眨眼就將此地所有人包裹在了其中,但孰不知,幾人在看到這七彩光芒的瞬間,就沒了半點意識,全部昏迷。
樊云沒有發現外界的變化,此刻一股撕裂感從魂府之內傳出,樊云只覺得整個魂府好似要炸裂一般,其疼痛已然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但,若是有人在此,定會覺察到,樊云的意識根本沒有因為魂府之變而移動分毫,因為他一直在看著那灰石透明石頭,他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七彩之芒所含之能量根本不是常人可想象的,樊云沒有絲毫吸收的心思,因為此刻,他驀然感受到了,魂府之內,竟然有一股陌生力量存在!
“再清楚一點!再清楚一點!”隨著七彩之芒迸發而出,其中陌生的力量更為凸顯,但許是這灰石之作用,此力量一直無法真正釋放,但在樊云這般不計后果的刺激下,已然達到了臨界點!
突然,那股力量似是已然到了爆發的邊緣,一陣遠比靈天還要強大到無視倍的威壓震蕩而出,一層環形氣浪如同怒海波濤,翻騰間向四周散開,數十里內,除了樊云所在七彩光幕之內的地界,所有之物,在這氣浪襲來的瞬間都粉碎碾成粉末,無論山石樹木,鳥獸人類,沒有任何一物可以抵擋,全部泯滅與無形。
但,這還不是最后變化,除開七色光幕,所有空間,都是在這氣浪過后有了崩潰的征兆!一片片虛無之地,緩緩顯露而出!
虛無,乃是最為危險和神秘的存在,在哪里不知道存在著什么,但沒有一人可以活著從其中走出,就連那渡劫修士,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