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看著兩人。
樊云越寫越順,此刻也進入了最佳狀態,如同修煉的無我境界,他此刻已然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而對面的張才,也憑借這自己興奮到癡狂的意境,手中的筆在此刻仿佛是活了一般,書寫的速度絲毫不弱于樊云。
“都很厲害……”
靈兒大眼睛之中滿是震驚,尤其是看向滿臉通紅的張才,心中不免欽佩起來。她還從未見過能有這般奇異之人,與師兄拼的不分高下。
時間再度流逝,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此刻,張才似是受到了樊云的刺激,看著樊云絲毫不減的速度,也是燃起了他最后的理智,整個人已然失去了控制!
這個狀態,可謂是走火入魔,極其危險!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危!
突然,張才大喝一聲,似是身體到了極限,整個人猛地向后倒去,撞擊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而他的臉色在血紅和蒼白之間轉換了數次,這才平息下來。此刻他仿佛虛脫了一般,沒了絲毫力氣,雙眼無神,十分可怖。
靈兒直被此嚇得驚在了原地,說不出話來。
樊云幾乎在張才出事的一瞬間,一個箭步越了過去,手腕一抖,便拿出一枚紅色藥丸,急速給張才服下。他看著張才如此模樣,若有所思。
半晌,張才緩過其氣來,知曉方才是樊云施以援手,對著他深深一拜,說道:“多謝師弟!”
樊云擺擺手,示意不用這般,反而說道:“師兄,你這可是舊疾?”
張才一驚,臉色變換,說道:“師弟如何知道?”
“你且讓我看看。”
樊云不待他回答,而是捏著張才的手腕,感知了片刻,然后在其胸膛之上輸入輕微的靈力,最后才放下張才,沉吟起來。
張才本想拒絕,但看著樊云不像是有惡意,也就沒有反抗。他感覺這股靈力很是輕柔,在體內游走了一圈,尤其是在丹田和心臟之處滯留了片刻。
“張師兄,你身體之內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樊云很是沉重的開口。
張才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早就習慣了。小時候我身體便極為虛弱,時不時會出現這般氣血逆行,之后偶然得以修煉,本以為可以改善一二,卻發現更為嚴重了。尤其是在我心神達到興奮的巔峰之時,便會發生這般狀況。雖然找過藥師查看,卻扔得不到解決。”
“師兄可否讓我仔細看看?”
樊云看著他。
張才聞言一愣,自嘲著說道:“師弟莫要戲弄與我了……雖然來此本意不善,但也未讓師弟損失什么,看在相識一場,此事只要師弟不要對旁人說起就是。”
“師兄此言差矣,我知曉師兄并非惡人,之前的些許事情,我也未放在心上,我說幫你,是因為覺得師兄是一奇才,不愿看著師兄白白丟了性命而已。”
張才被這幾句話說得愣住半晌,最后苦笑幾聲,說道:“師弟果然非常人,竟是早都看穿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為之,師弟莫要見怪。不過據我所知,雖然此病很是異常,但這么多年卻也無大礙,怎么會有性命之危?”
“你的病最初只是先天為之,后來卻是因為修煉不當而開始惡化,最后更是因長期服下當血丸,才變得愈加嚴重。若是再這般下去,恐怕不出幾年,你便要命喪黃泉了!”
“修煉不當!?當血丸!?這怎么可能!”
這下,張才一臉難以置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
…………
“照你這么說,那個‘大人’一直讓你服那當血丸,還說是給你做治療所用?”
“不錯……數年來一直如此,而且此人甚是神秘,我只知曉其修為不在紫丹宗普通長老之下,而且其控制的人除我之外,還有數人。若不是師弟你道出此法之詭異,我們幾人恐怕還被蒙在鼓里。”
“此事……倒是奇怪了!”樊云思量著,“難道他就不怕紫丹宗別的長老發現嗎?”
“我們幾人的行蹤全在他掌控之內,身上又有禁制,根本沒有那個機會,更何況,又有誰會關心我們這些默默無聞的弟子呢。”
“就算如此,那此人未免太過自信了……我反倒覺得,此事并非像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若真如你所說,我等是被故意安排進入紫極一脈,可近年來除了讓我們煉制一些普通丹藥之外,根本沒有什么異常之事。”
“丹藥?什么丹藥?”
樊云一驚,連忙問道。
“每次煉制的丹藥都不大相同,各種類型都有,材料都是那人提供。”
“你可否詳細說說,那個所謂‘大人’的情況?”
“那人……唔!”
張才說道此處,突然面色痛苦無比,只見他雙眼通紅,豆大的汗珠從其臉上滾滾滴下。
他艱難地抬起頭,眼神中掙扎之色徒增,樊云見此連忙拿出一枚護心丹,正要給其服下,就此此時,張才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渾身靈力變得無比狂暴,血紅的雙眼猛地盯住樊云,?毫無征兆,一掌轟出!
張才的修為本就是靈漩入境,又在如此暴走在情況下出手,對樊云來說不可謂不危險!
“魂術,障!”
幾乎是張才出手的瞬間,樊云腳下一點,身體拔起,心中低喝一聲,周身浮現五個白色的復雜光印,瞬間便凝成一道屏障擋再說身前。
“咚!”
一聲悶聲響起,張才整個身體都撞擊在了這道屏障之上,反震之力讓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樊云身前的屏障也被一擊而散,巨大的力量使其退后了數十丈方才停下。
“師兄!你沒事吧!”
靈兒連忙上前,看著面色異樣潮紅的樊云,急聲問道。
樊云強咽下喉嚨中的血水,一抖手腕取出一枚丹藥,一邊服下,一邊看向遠處的張才。
似乎是因為樊云的阻攔,張才撞擊在地上后,靈力不再紊亂,但他一動不動,似是昏迷了過去。
“去看看他!”
樊云沉聲說道,邁步向前走去。
“張師兄?”
樊云喚了一聲,并未得到回應,而后小心翼翼靠近張才,這才確認他已經完全昏迷。
“現將他安置一下,待他醒來再說。靈兒,你將紫極園全部禁制打開,近幾日不許任何人進入。”
樊云扶起張才,將禁制靈玉交給靈兒,凝重地說道。
“是,師兄,我這就去。”
靈兒顯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樊云也受了傷,連忙按照吩咐,拿著靈玉去打開禁制了。
紫極園的禁制,據說是經過數代宗主和陣法大師打造的,完全可以信任,在這里可以說是最安全不過了。
將張才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內,樊云也開始了療傷。方才那一擊樊云匆忙作出應對,以他煉魂一層和靈基上境的修為,全力之下到不在話下,但偏偏如此突然,他也毫無意外的受了傷。
還好乾坤鐲內有不少之前煉制的丹藥,療傷的也不在少數,所以他就這樣席地而坐,服下丹藥后陷入一片沉寂。
三日后。
樊云從打坐中醒來,身上的傷勢已然完全恢復。
看著張才仍舊昏迷不醒,他猶豫了片刻,便決定再次仔細查看一遍。之前發覺他身體有問題,也只是一部分,而這次他想要查看的,是張才的識海。
“既然決定,那邊開始吧!對不住了師兄!”
樊云不是婆媽之人,給張才服下一枚奇怪丹藥之后,便開始了查看。
他的魂力,緊緊包圍著神識,向張才百會穴包裹而去,一點點地將那里打開一個細微的通道,竭力保持不碰觸到之外的地方。
有驚無險,不多時,他便攜帶著微弱的神識,進入到了張才的識海之內。
張才的修為在靈漩入境,識海約百丈大小,灰蒙蒙地很是普通,這與樊云最初的識海也是極為相像。
魂力本與神識極為類似,此刻在樊云刻意包裹之下,幾乎沒有引起半點波動,他的識海很是平穩。
樊云慢慢查看著,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然而這里除了灰色,其他什么也沒有。
這般查看很是枯燥,而且極為耗費心神。不過樊云沒有半點不耐,反而更為專注。
終于,在近一炷香時間之后,樊云發現了異常之處。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中,有一個淡紅色的微小東西存在著,樊云不敢輕易靠近,而是遠遠地觀察,半晌這才確看清。
那是一條肉眼難以看清的蟲子,它躲在識海之內,不斷地吸食著張才的神識。但若是驚動了它,恐怕在張才不受控制的反應下,二人都要收到巨大的傷害。
樊云確定了結果,神識悄悄地后退,沒有引起半點波動。
最后,他終于是有驚無險地退了出來。
至此,他已經有了判斷!
樊云向靈兒交待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紫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