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賢微微一愣,看著皇甫逸軒的可憐樣,笑著說道:“我試試,成不成我不能保證。”
皇甫逸軒喜不自勝,一連串的道謝:“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孟賢拍了拍他的肩膀,依舊一臉笑意:“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小妹,我不想小妹落下什么遺憾。”
皇甫逸軒神情頓住,笑容僵在臉上。
孟賢滿臉笑意的離去。
看著他走路都帶笑的背影,皇甫逸軒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凄慘”的日子。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皇甫逸軒的院子里,等青鸞稟報以后走進屋內(nèi)。
孟倩幽已經(jīng)“醒了”,躺在床上
齊王妃和孟氏分別坐在床頭和床尾的凳子上,不住的詢問她是否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東西?
孟賢恭敬的給齊王妃行過禮,眼睛含笑的看向孟倩幽:“小妹,恭喜了。”
孟倩幽笑著點頭:“大哥,同喜,你要做舅舅了。”
齊王妃要多高興有多高興,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孟氏比她也好不了多少,那神情比當(dāng)初孫茜聲生召兒的時候還要激動。
孟賢的表情愈發(fā)的高興,語氣也更加輕柔:“要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逸軒去做。”
笑看了皇甫逸軒一眼,孟倩幽應(yīng)聲:“我知道了,大哥。”
孟賢轉(zhuǎn)向孟氏:“娘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孟氏擺手,“你們回去吧,從今以后,我就留下陪著幽兒了。等她生完了孩子再說。”
孟賢的笑容未變,“娘,爺爺奶奶還在家中呢,您不回去是不合適的,如果您想要照顧幽兒,可以和以前一樣,白天過來王府,晚上我過來接您回去。”
聽孫良才說了孟倩幽有身孕的事,一家人便急急忙忙的坐著馬車過來了,沒有派人去告訴在另一個院子里的孟中舉夫婦。更重要的是,孟倩幽成親的當(dāng)天便被全城的人知道了有了身孕,這對于做了一輩子秀才,天天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孟中舉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今日回去后,還要給兩位老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呢。
想到此處,孟氏點頭:“也好,我今日隨你們回去,明日一早就過來。”
皇甫逸軒松了一口氣。
孟倩幽心里也是高興無比,趁著眾人沒注意,悄悄的給了孟賢一個贊賞的眼色。
家里有老人在,不回去確實不合適,齊王妃不便強留,站起身,送了孟氏等人出了院子。
孟二銀等人也已經(jīng)吃飽了,正好過來詢問,見孟氏出來,全家人便被皇甫逸軒送出了王府。坐上馬車,回了自己的家里。
至于那六個二貨,孟家人忘了,皇甫逸軒也懶得惦記他們,任由他們幾個隨意的喝到什么時候。
屋內(nèi)只剩下齊王妃一人。
孟倩幽剛才是假睡,這時候是真的困了,歉意的說道:“王妃,我又有些困了,想要再睡一會兒。”
“你睡吧,我坐在這屋里不打擾你。”齊王妃輕聲道。
點了下頭,孟倩幽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是真的睡著了。
齊王妃感覺有些不對勁,想了半晌才猛然想起來,是孟倩幽的稱呼不對,她應(yīng)該稱呼自己為母妃的,張嘴,剛要糾正她,看到她已經(jīng)睡熟了,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目光下移,看著她的小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撫摸一下,卻又怕驚醒了孟倩幽,手只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比劃了幾下。面含笑意,仿佛看到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親熱的喊著她“祖母”
孟家人送走,只剩下齊王妃一人了,皇甫逸軒也有了主意。輕手輕腳的走近屋內(nèi),示意自己有話要對她說。
怕吵醒孟倩幽,齊王妃伸出一個手指頭放在嘴邊:“噓”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外面,示意有話出去說。
兩人如做賊一般輕手輕腳的先后走出屋子,來到院子里。
齊王妃仍是不敢大聲,把聲音壓得很低:“什么事?”
皇甫逸軒也低聲回道:“母妃,父王在書房里給孩子們?nèi)∶郑灰^去看看。”
名字可是要伴隨著孩子一生的,馬虎不得,齊王妃聽了,歡喜道:“我去看看。”
走完,轉(zhuǎn)身往外走。
皇甫逸軒正要得意。
走了兩步的齊王妃卻停住了腳步,回頭:“你站著做什么,快隨我一起去。”
可憐的皇甫逸軒臉上得意的神情還沒有舒展開,便僵住了。
齊王妃低聲警告:“我告訴你,你不要想著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溜進幽兒的屋子里,我一會兒便吩咐人把這整個院子圍的死死的,頭三個月內(nèi)絕對不允許你胡來。”
皇甫逸軒心里叫苦不迭,臉上卻一點不顯,把剛才準(zhǔn)備好的說辭低聲說了出來:“母妃,剛才大哥已經(jīng)找我談過了,說因為幽兒的情況特殊,我們沒有拜堂,可不能連洞房也沒有,那樣會讓幽兒遺憾一輩子的。”
齊王妃剛要張嘴說話。
皇甫逸軒趕緊接著說道:“大哥還說了,我和幽兒沒有拜堂,沒有洞房,那就算不得真正的成親了,等以后如果幽兒對我們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他們會來人把她接走的,連孩子也不會留給我們。”
這話說的有點重了,沒想到齊王妃還真的信了,反問了一遍:“幽兒大哥真的是這樣說的?”
皇甫逸軒面色嚴(yán)肅,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頭:“母妃,我什么時候哄騙過您?”
這么多年,軒兒確實沒有哄騙過自己,齊王妃完全信了,但是還沒有松口:“你先陪我去書房找父王,等我們商議以后再說。”
皇甫逸軒完全沒有了辦法,隨著齊王妃來到書房。
平日里干凈整潔的書房內(nèi),此時扔的到處都是書籍,而尊貴無比,英明神武的齊王爺此時卻是盤腿坐在一堆書籍當(dāng)中,手里拿著一本書籍,聚精會神的翻著。聽見兩人進門的聲音,只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便又低下頭,接著看手里的書。
齊王妃先進門,小心翼翼的躲避著腳底下的書籍,直到鼻子上有些微薄的汗珠了,才走到了齊王爺?shù)拿媲埃溃骸巴鯛敗?br>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便被齊王爺不耐煩的聲音打斷:“別打攪我,我正在給孩子們起名字呢。”
這和前幾天把自己當(dāng)做至寶的待遇差異也太大了吧,齊王妃心里有了些不舒服,小孩子似的輕哼了一聲,用腳無所顧忌的扒拉開腳底下的書籍,坐在了書桌旁的椅子上。
皇甫逸軒彎下腰,想要拿開腳下的書籍走進書房,卻被齊王爺大聲制止:“別動!”
那聲音大的嚇得皇甫逸軒一激靈,手里的書籍重新掉回了地上。
齊王爺?shù)睦渎曧懫穑骸坝幸聠幔繘]有,就別進來了。”
皇甫逸軒看向齊王妃。
齊王妃又哼了一聲,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期盼引起齊王爺?shù)淖⒁狻?br>
可齊王爺滿心都在給孩子起名上,根本沒注意到了她的異常,開口呵斥皇甫逸軒:“看你母妃做什么,有什么話就快說。”
咽了下口水,皇甫逸軒試探說道:“我想回去照顧幽兒,不知父王允許嗎?”
齊王爺皺眉,呵斥聲更重:“孟姑娘現(xiàn)在的情況,片刻也離不開人,你不去隨身照顧,卻跑過來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這是答應(yīng)了,皇甫逸軒高興的說了一句:“謝謝父王。”人就立刻沒有了身影。
齊王妃想要阻攔都來不及。
再次冷哼了一聲,齊王妃有些怒氣的說道:“王爺,您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齊王爺抬頭看向她,眨眼,再眨眼,不解的問:“今日不是軒兒成親的日子嗎?”
“虧您還記得,您知不知道今日他們還要洞房的。”
一句話點醒了齊王爺,“蹭”就站了起來,拍著自己的腦門道:“我忘記了。我這就去阻止他們。”
齊王妃沒動,卻有些冷嘲熱諷:“這滿院子的賓客還沒有散呢,您卻去做出阻止軒兒入洞房的事來,這要是傳出去,您以后的還有臉面出去見人嗎?”
滿心記掛著給孩子取名的齊王爺終于回過神來,也發(fā)覺了齊王妃的異常,奇怪的問:“王妃這是怎么了?”
自己生氣了半天,齊王爺卻一無所知,齊王妃感覺自己有些可笑,心里的火氣消了下去,笑著擺手:“無事,我來書房是問問,王爺?shù)拿制鸷昧藳]有?”
聽她說無事,齊王爺也沒有往心里去,搖頭:“沒有。”
“王爺準(zhǔn)備起幾個名字。”
“兩個,一男一女。”
齊王妃搖頭:“那可不行,如果是兩個女孩呢?”
“一定不會,”齊王爺滿口的肯定:“說不定會是兩個男孩,最不濟也是一男一女,絕不可能會是兩個女孩。”
齊王妃的聲音里有了些絲微的怒意:“王爺,這是重男輕女?”
“跟那個無關(guān),只要是我皇甫家的血脈,無論男女,我一樣會疼寵的,可這偌大的王府,總該有人來繼承,這一胎還是有個男孩的好。”
“我就喜歡女孩,可以摟著我的脖子甜甜的叫我祖母,別說是兩個,就是十個、八個我也不嫌多,所以幽兒這一胎肯定會先生女孩。”
齊王爺心里激動的火苗有些被撲滅,也有些生氣,孩子氣的頂了回去:“一定是男孩。”
“那可以不一定,我生過軒兒,我知道,看幽兒肚子的樣子一定是女孩。”
“一定是男孩,”齊王爺再次肯定的重復(fù)。
于是乎,守在書房外的下人們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男孩!”
“女孩!”
“一男一女!”
“女孩!”
“男孩!”
“女孩!”
“一男一女!”
……
在王府呆了這么多年,頭一次聽到這樣幼稚的對話,下人們面面相覷以后,低頭,捂嘴,避免自己笑出聲來。
這樣的對話堅持了大概有半刻鐘,齊王爺敗下陣來,“好好好,你說女孩就是女孩。”
見他讓步,齊王妃心里舒坦了一些,反而不堅持了,道:“王爺說的對,也許會是一男一女,這樣既滿足了您的心愿,也滿足了我的心愿。”
齊王爺也高興了,“我也是這樣想的,準(zhǔn)備取兩個名字,一男一女。”
“不過,這事誰也說不準(zhǔn)。”齊王妃道:“不如,這樣,我們?nèi)∷膫名字,兩男兩女,不管九個月以后幽兒生出來的是男是女,我們到時都不用在現(xiàn)起名字了。”
齊王爺高興的點頭:“王妃這個主意甚好,這樣,你留下幫我,我們多取幾個名字,然后再一一排除,留下四個我們滿意的。”
齊王妃點頭:“好,”
于是乎,齊王爺和齊王妃兩人并排坐在書房的地上,把左右的書籍翻了一個遍,才取出了幾個兩人都滿意的名字,在經(jīng)過慎重又慎重的篩選后,留下了兩男兩女,四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