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點的醫生見兩位少爺僵持,弱弱的開口。
“蘇小姐已經脫險,母子都和平安,之后要千萬注意保護。”
傅長夜緊繃的神經終于稍稍松弛,放心了一些。
他看著蘇漫漫蒼白的小臉,西裝褲里,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克制著心里的戾氣和情緒。
再忍忍。
婚禮結束,他將會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切都將會結束。
傅秦司很欣賞傅長夜氣急但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對無所不能的傅長夜來說,這就是一種折磨。
傅秦司揶揄的開口,“我要守著我的未婚妻休息,大哥也要一起守著嗎?”
他的態度格外的玩味曖昧,刻意不壓低的聲音,讓病房門口的傅家人都聽的清楚。
“雖然大哥身份高貴,但如果實在擔心弟媳,抽出百忙之中的時間守著她,也還是能理解的。”
說是理解,言外意義卻是讓人懷疑的引導。
傅長夜高高在上,公事繁忙,婚禮又快要到了,他根本沒有多少空余時間,來看一眼弟媳都是恩賜了。
可要是守著,是個人都會覺得不正常。
不是傅長夜的時間安排不正常,那就是傅長夜和蘇漫漫的關系不正常。
傅長夜沉著臉,嘴角像是染了冰霜,危險至極。
他側目,涼涼的看了傅秦司一眼。
冰冷至極,含著鋒利如芒的殺意。
看來他確實是活膩了。
像是有一股寒氣襲來,傅秦司下意識的緊繃身體,竟感到心驚慌亂。
轉瞬,他強行壓制心里的異動,強撐著挑釁的神色。
傅長夜縱然厲害,他積累了這么多年的勢力,又是傅家二少爺,并不會那么容易就被他捏死的。
“不自量力。”
輕輕地四個字,從薄唇中吐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屑于一個上躥下跳的小丑。
輕蔑至極。
傅秦司的臉色驟然暗沉,他緊繃的自尊那根弦,像是被一把刀,無情的被斬斷。
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心里的憎恨累計到了極致,游走在崩潰的邊緣。
傅長夜,總有一天我要看你一無所有,匍匐在我腳下狼狽哀求。
傅秦司的所有心里活動,傅長夜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
在他看來,傅秦司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
婚禮那天,就一起陪葬吧。
傅長夜冷漠的移開視線,深邃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蘇漫漫的身上。
緊珉著薄唇,眼底光華閃動,極力的克制著。
他僵硬轉身,邁著長腿,一步步的離開。
病床上,蘇漫漫閉著的睫毛輕微的顫了顫,一滴水珠沿著她的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
單獨的房間里,走廊外的女傭和保鏢全都被驅離,在房間的四周,很大面積都是一片空曠無人。
傅長夜站在窗戶邊,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筆直的身形像是一桿標槍,隨時都會拖飛而出。
周身圍繞著若有似無的戾氣,仿佛空氣都變得壓抑。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上,腳步聲空曠的在偌大的房間里回響著。
寂靜的氣氛中,透著一股讓人心慌的味道。
歐代琪站在不遠處,看著傅長夜的背影,微微皺眉。
“長夜,這么著急將我叫來,有什么事要說嗎?”
“老生常談的話罷了。”
傅長夜語調輕緩,就像是聊天一般的輕松口氣。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英俊的臉上犀利的神情,卻布滿了危險。
“這兩只貓,小姨還喜歡嗎?”
薄唇輕揚,傅長夜垂眸,看向了地上一處位置。
只見在那個籠子里,關著兩只貓,兩只貓卻生硬的疊放著,已經死透了。
歐代琪神情一震,手指不著痕跡的緊了緊。
她嚴厲的開口,“長夜,你讓我看兩只死貓干什么?”
“小姨。”
傅長夜緩緩張口,聲音里透著難得一見的暖意和尊敬。
他邁開長腿,一步步的朝著歐代琪走來。
步伐沉穩,卻張揚著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和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歐代琪狠狠地皺眉,臉色難看。
她瞪著傅長夜,火氣一層層的上漲,但卻看到傅長夜越發嚴肅的神情,心里卻有些慌亂了。
“在帝國城堡,你針對蘇漫漫,念你是長輩,我不與你計較;在傅家本宅,你在樓梯上做手腳,讓她摔倒,念你為我好,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小姨你是否忘了,我說過,我的女人誰也不準動?”
薄唇揚著驚艷至極的弧度,但卻泛著疏離危險的寒冷。
傅長夜站在幾步之外,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形成居高臨下的姿態,威嚴冷冽。
“你該慶幸,她這次有驚無險,母子平安。”
歐代琪大驚失色,不曾想過傅長夜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極其震驚之后是暴怒,歐代琪嚴厲呵斥。
“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對照顧你長大的小姨動手嗎?”
“有何不可?”
出乎意料的,傅長夜的回答沒有任何的猶豫。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驚艷的弧度,卻冷情冷心到了令人恐懼的程度。
“害我妻兒,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即使是小姨。
因為她的養育之恩,這次用貓襲擊蘇漫漫,他才會強忍怒氣,克制下來。
可如果再有一次,即使是小姨,他也不會手軟。
歐代琪無比的震驚,身形不穩,朝后退了好幾步。
她的臉色發白,盯著傅長夜,如遭雷劈,不敢相信。
但卻又仿佛應該這樣。
“呵呵,還真是和你媽媽一模一樣,為了所謂的感情,極盡荒唐可笑之能事。”
張揚的笑出了聲,歐代琪諷刺的紅了眼。
腦海中,仿佛又出現了當初那個美麗無雙的姐姐的身影,她本該享受世界上最好的尊貴榮寵,但卻因為愛上了一個男人,白白葬送了青春年華。
“我媽沒有錯,錯的是傅鴻淵。”
傅長夜的周身頓時爆發出恐怖的戾氣,兇狠冷冽,猶如實質。
恨意早就在他心里扎了根,不死不休。
“婚禮之日,一切都將會由我親手完結。”
傅長夜一字一句,似從牙齒鋒里咬出來的,帶著滔天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