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王青川這一棍,卻是落空了,砸在了前一秒陳朗坐的地面上。
因為這一棍是洞虛期強者的全力一擊,所以直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數米深的大坑。
這里,本就因為剛才陣法衍變出那桿長槍落下,而已經有了一個大坑,王青川的這一擊,將這個坑變得更大了一些。
“恩?怎么回事?”
看著陳朗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眼前,王青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難道陳朗直接爆體而亡了不成?
可是爆體而亡的話,不是應該會有點動靜嗎,就算沒多大聲音,總是要有一些駁雜混亂的元力波動出現吧?
怎么這什么都沒有?
啪!
一道戛然而止的拍擊聲,在王青川的后背上響起。
這道聲音的來源,是陳朗雙手握住鐵劍的劍柄,直接用拍擊的方式抽打在了王青川的后背上所發出的聲音。
王青川本就是全力一擊之后體內的元力沒有多少存貨的情況下了,再加上一擊未中,陳朗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這讓王青川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當中。
兩者加在一起,這個好機會陳朗當然不會放過。
這一劍拍出,王青川的身影直接被擊飛了出去。
為什么是拍,而不是刺不是砍呢?
因為此時此刻的陳朗非常生氣,非常的郁悶,心理面更是有著很多郁結,他需要發泄。
所以他選擇了拍。
用這種將人抽飛出去的方式,看起來雖然非常的殘暴蠻橫,但也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這種辦法真的真的非常的爽。
尤其是非常的解恨。
啪!
被擊飛出去的王青川還未落地,便看到陳朗的身影已經搶先出現在了他的降落點,手里的鐵劍高高舉起便又是一下抽在了他的胸口上。
隨著一聲沉悶的啪響,以及一聲肋骨斷裂的咔嚓聲響起,王青川的身影再一次被抽飛了出去。
“我TM好心救你!”
啪!
“你卻恩將仇報!”
啪!
“看上我的這把劍了是吧!?”
啪!
“那我就好好讓你感受一下!”
啪!
啪!
啪……
每說一句話,同時伴隨著的便是王青川身上發出的啪啪聲,當然了,大家可不要誤會,這可不是男女那事的啪啪聲,而是陳朗大力揮劍抽打在王青川身上所發出的聲音。
直至最后,陳朗都不記得自己抽了多少下,更不記得王青川的肋骨斷了多少根。
只看到王青川像一條死狗一樣癱軟的倒在地上。
“竟然還沒有死,洞虛期的強者,果然不一般啊。”看著渾身是血,但卻依然還在呼吸的王青川,陳朗冷哼了一聲,走到了他身邊。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好歹也是一位洞虛期的強者,在咱們華夏修真界,也算是大佬級別的人物,怎么做出來的事就這么不要臉呢?”
“你就算對我這救命之恩沒有多少感激之情,你也不能見財起意啊!老子TM剛冒著生命危險救下了你,一轉眼的功夫,你就偷襲老子,你TM還是人嗎!”
說完,陳朗抬腳便踢在了王青川的身上。
“草!真TM人渣。”
看著渾身是血的王青川,雖然靈識不能用,但陳朗單憑肉眼也能看得出來,這貨離死已經不遠了。
就剛才抽打的力度再來一下,估計這貨就要翹辮子了。
不過,這貨手里的那根鎏金色的長棍竟然還握在手里,被陳朗這么連番狂抽了數十下,竟然沒有扔出去。
殺,還是不殺?
擺在陳朗面前的這個問題非常的現實。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理論來說,肯定是要殺的,這貨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人,前面才剛剛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一轉眼他就見財起意偷襲于你。
這是一個該殺之人,放在修真界,這樣的事情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發生著,見財起意偷襲,或是被殺死,身上的財物被搶走,或是被反殺……
對于該殺之人,就不應該有什么惻隱之心。
所以,陳朗舉起了手中的鐵劍。
……
陳朗不是一個濫殺的人,即便是在國外的那八年時間里,陳浪殺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八千,但他卻依然不是一個濫殺的人。
對于自己的敵人,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殺死,但是對于自己的同胞,他卻很少下死手。
尤其是,這個叫王青川的家伙還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現如今華夏散修界大名鼎鼎的人物,是當今華夏修真界為數不多的洞虛期強者。
如果是幾天前,或者一個月前,這兩個身份或許對于陳朗來說并不算什么。
你想殺我,被我反殺了,這只能說你沒本事以及我運氣好而已。
按照現在這個情況,王青川對陳朗的鐵劍起了貪念,對他更是動了殺心。陳朗將其反殺,然后將他身上的寶物全部搜刮走,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修真界,這種事情即便是說出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現在,陳朗卻猶豫了。
一來,是陳朗對他身上的東西不感興趣。
二來,是現如今的華夏修真界,被楊涂山背后那個神秘勢力這么一搗鼓,可以說是實力大損,名門正派里十不存一。
在這種時候,像王青川這樣的洞虛期強者,可以說是難得的主力軍之一,有他在的話,華夏修真界對抗那個神秘勢力的勝算就會大一些。
這就好比是戰場之上,大敵當前,你被自己的同胞戰友捅了一刀。
殺了他,固然是泄憤痛快了,但同時自己這一方的戰斗力也會因此而遭到削減。
如果不殺他,雖然心里不好受一些,但同時自己這一方的戰斗力會得以保全。
雖然后者說起來有些婦人之仁,但這個理念,相信換做是其他人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楊涂山背后那個神秘勢力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強大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這種時候,多一份力量,便極有可能多一份勝算。
“婦人之仁,你現在不殺了他,將來他也不一定會是楊涂山的敵人。”器靈很是不屑的哼哼了兩聲。
這話的道理,陳朗怎么可能會不懂?
長嘆了一口氣,陳朗將鐵劍放了下來:“你說我婦人之仁也好,假仁假義也罷,他畢竟是散修界大名鼎鼎的前輩,饒他一命吧。”
在心里說完之后,陳朗看都沒有再看地上的王青川一眼,轉過身便準備離開這個大坑。
然而,就在陳朗轉過身,剛走出去不到兩三米遠時,卻忽然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聲呼嘯破空的炸響聲!
“唉……”
聽到這動靜,陳朗下意識的在心中嘆了口氣。
有時候現實和理想差距的就是這么大,王青川對陳朗的那把鐵劍起了貪念,在陳朗救下他一命之后,送上一枚致死的丹藥,然后在陳朗打坐調息修煉的時候暴起偷襲。
泄憤之后,陳朗卻并沒有殺了他。
陳朗的理想有些美好,揍他一頓大家就算是互不相欠也就算完了,留著王青川一條命,如果以后華夏修真界和楊涂山背后那個神秘勢力開戰的話,王青川也能出一份力。
可是,事與愿違,現實總是和理想背道而馳并且走的非常非常遠。
王青川被陳朗用鐵劍狂抽了幾十下,明明已經是重傷垂危之際,他卻依然還是沒有放棄殺了陳朗搶奪鐵劍的貪念。
“原來不是長棍,是一根鞭子啊……”陳朗下意識的回頭望去,正好看到王青川手里的那根鎏金色的長棍,此時此刻已然變成了一根數米長的鞭子。
鎏金色的長鞭直接朝陳朗抽打了過來。
渾身是血的王青川不知何時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虛弱和求饒早已經變成了恨意滿滿的猙獰,眼中更是布滿了殺意的血絲。
“你算個什么東西!你算個什么東西!!你TM算個什么東西啊!”
“竟然敢那般侮辱于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小小的一個元嬰期,竟然……”
憤怒的王青川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是天之驕子,從很久很久以前在他還小的時候,這四個字便冠在了他的身上。跟同年齡的人,都還在金丹期艱難的突破時,他便已經進入了元嬰期。
當別人還在元嬰期艱難的爬行時,他卻在那個小仙府中突破進入了洞虛期。
實力,他有了,洞虛期的境界,即便是現在放眼整個華夏修真界,能找出來的也不過就那么寥寥數人而已。
地位,他有了,華夏散修界的大佬,雖然他沒有像陸鳳鳴那樣經常周游世界,但他在華夏散修界的地位,卻幾乎和陸鳳鳴差不多。
實力、地位和名聲,王青川都已經有了。
這就好比是在商人圈子里,在座的諸位大富豪都是四五十歲時的中年老頭,而他王青川則才二三十歲。
在這樣的一個環境里面,王青川難免會滋養出不一樣的傲氣,再加上久居高位,讓他的這份傲氣慢慢轉變成為了其他的某些東西。
所以,他現在想要殺掉陳朗,其實已經不單單是為了爭搶那把鐵劍。最主要的原因,則是因為他認為陳朗剛才侮辱了他。
用那把鐵劍狂抽了他那么多下,在他眼里,陳朗這么一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敢這樣對他,就是在侮辱他。
就像是一個身份高貴的人,在大街上被一個地痞流氓摁在地上狂抽耳光一樣。
所以王青川很生氣,甚至都忘記了這個‘地痞流氓’為什么要把他摁在地上狂抽耳光了,他只記得自己被陳朗像打網球一樣抽來抽去。
當陳朗轉身離去的時候,王青川并沒有對他饒恕了自己一命而有任何的感激,相反,他卻認為陳朗更加的該死。
他要讓陳朗知道冒犯他的后果!
他要用手里的那根鎏金色的長鞭,把陳朗活活抽死!
五十鞭,不,一百鞭!
“我才是天之驕子,我才是天縱之才!華夏修真界就算大敵當前,最后也是要靠我的,你算個什么……”
噗嗤。
王青川怒吼出來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了一聲利器入肉的聲音。
王青川沒有聽到長鞭抽打在陳朗身上的清脆響聲。
當他聽到這聲利器入肉的聲音之后,下一秒,他便感覺到自己體內僅剩下的那么一丁點元力正在飛速流逝著。
不僅僅是元力,飛速流逝的還有他的生命力。
“這,這不可能……”王青川低頭向下看,正好看到那把他想要得到的鐵劍正好插在他的心臟位置。
可以清楚的感知到,無數破亂的元力破劍而出,沖入他的體內在心臟位置肆虐著。
即便是洞虛期的強者,心臟被破壞也是必死無疑。
拔劍。
轉身。
聽著身后響起的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的聲音,陳朗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