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宛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陳朗忽然睜開眼睛,騰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渾身上下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出了多少的汗。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沒有死?”
“我記得那黑色霧氣把我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吞噬了,皮肉、骨頭、乃至五臟六腑全都侵蝕了啊,可是現在怎么什么都沒有了……”
陳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盤腿坐在地上,卻忽然發現自己體內竟是一丁點元力都沒有了。
渾身上下雖然沒有受一點傷,但卻有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這種感覺陳朗在當兵的第一個月時,經常能夠感覺得到。
比如第一次五公里負重越野的時候,跑完干脆整個人直接癱軟在地上了,那時候的疲憊感,就和現在很相似。
“這究竟發生了什么?”陳朗一臉懵逼的睜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劍獄,那種充滿了無數個疑問。
難道回去問風殘云?
這個念頭出現的第一瞬間,陳朗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找那個老怪物,還不如直接就死在這呢。
難道那黑色霧氣并不能給人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只是能讓人陷進幻境之中?
陳朗摸了摸下巴,這個猜測還真是有可能的,不然就以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就連五臟六腑和骨頭都沒了,人還能活個屁啊。
“放屁……”
“誰!”聽到這聲音,陳朗頓時間嚇了一跳,環顧四周,卻并沒有發現任何人。
也不知道陳朗是從哪摔下來的,這一層的劍獄是空蕩蕩的,既沒有山洞也沒有昏暗的燈光。
“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化成一團空氣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個腦殘嗎?那被關押在這種地方的人,用得著你去可憐?”
“那個修煉魔煞氣的老頭,年輕的時候最起碼也是出竅期的修為,跟你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你知不知道啊!”
陳朗一臉的黑人問號,明明這四周沒有人,這聲音是從哪傳出來的?
“我是玉佛……”
玉佛?
陳朗一臉懵逼的從懷中取出玉佛,卻忽然震驚的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穿衣服!也不知道是從哪刮來了一陣風,只感覺褲襠里涼嗖嗖的……
“你說你是玉佛?”很顯然,裸奔的事情,在陳朗看來并沒有自己手里的玉佛關系要大。
將玉佛拿起來看了看,陳朗驚訝的發現,自己和玉佛之間好像的確建立了某種關系。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是兩者之間有一根線一樣,雖然這種關系還很薄弱,這根線也很細小,但陳朗的的確確能感受得到這根線的存在。
“我是玉佛的器靈,現在沒力氣跟你解釋太多,蘇醒過來便遇到魔煞氣,我現在恨不得在睡個幾千年……”
“去下面,我能夠感受到,下面有東西在呼喚著我,對你和玉佛都很重要的東西。”
還未等陳朗開口詢問,器靈便率先開口講道,說完之后,器靈便直接消失不見,任憑陳朗如何呼喚,都再也沒有了聲音。
陳朗郁悶不已的將玉佛放下,有些為難的看向劍獄的下方,這才剛走到第四層,就已經差點死掉了,再往下走,這條路會有多難?
……
陳朗猶豫糾結了很久。
他首先想的不是下去之后會遇到多少危險,而是自己就這樣光著腚下去,是不是有點不好……
能被關押在這里的人,雖然大部分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但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這些人可都是修真界的前輩啊。
自己就這樣光著腚走下去,是不是有點對前輩們太不尊敬了。
“咳咳……”陳朗也不知道從哪找出來了兩片樹葉,擋在了關鍵部位上,就算光著腚下去,最起碼這重點部位也要擋好。
至于為什么是兩片,因為一片不夠,男人們應該都懂這為什么不夠的意思。
這一路往下走,陳朗都感覺自己的運氣出奇的好,沒有在遇到像風殘云那樣的老怪物,更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找茬搭話的。
就好像這里的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自己一樣。
從第四層往下走,陳朗注意到,再往下的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一個還有人樣的。
如果說前三層關押的犯人,只是衣服有點破,或者面黃肌瘦,那么這再往下的犯人,基本上就是衣不蔽體,皮包骨頭了。
看來書籍里記載的確實不錯,能被關押在劍獄下幾層的人,大部分都是殺不死的,或者身上有重要情報不肯說出來的。
這些人,肯定是飽受折磨。
這劍獄可不像人間的監獄那般,每天三頓飯,偶爾還能帶出來散散步曬曬太陽。關押在這里的人,少則十年八年,多則幾十年都不可能走出山洞,更不用說是到外面曬曬太陽了。
“蠢貨,他們沒有發現你,那是因為我隱藏了你的氣息,除非仔細用肉眼看,不然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是根本不可能發現你的。”
就在陳朗猜測為什么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時,忽然再次聽到了器靈那虛弱的聲音。
隨之,陳朗聯想到了一些事情,前兩次夢游來到劍獄入口的時候,自己之所以沒有被那些巡山的劍宗弟子發現,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吧?
不過器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陳朗也就沒有再問。
越是往下走,空氣中的陰森就不斷在加重著,尤其是第九層,甚至已經讓陳朗感受到了寒冷。
劍獄一共有九層,這是全天下的人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很多人都不知道,劍獄九層的下方,其實還有一層。
而這一層,卻只有一個洞口,也就是說,這劍獄的最后一層里,只關押了一個人。
“應該就是這里了。”陳朗望著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以及面前這面巨大的山洞入口,模糊的燈光和偶爾聽到的嘶嘶風聲。
一切都和自己上次來到承劍閣,所墜入的那個幻境中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
“你……終…來了……”
就在陳朗站在洞口處不知所措時,忽然一陣虛弱到極點的聲音從山洞中飄了出來。
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垂死的老人一樣,虛弱無力的就似乎是用盡了渾身最后一丁點力氣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