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可以分為兩類。
比如古代的皇帝，他們常年久居高位，手握無數人的生死，慢慢便有了帝王之氣。據說皇帝動怒時，若是將氣勢施加于普通的老百姓身上，往往就會被嚇的不能言語，嚴重一點的甚至會當場暴斃斷氣而亡。
簡單點講，這便是上位者之氣。
而另一種，便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氣勢，若是軍人，身上便會有一種殺伐果斷的氣勢，即便是不動不語，只是坐在那里就會給人一種利劍出鞘的正義感。
而反之，還有一種便是殺氣。
只有手上沾滿鮮血常年在尸體堆里打滾的人，才會有這種氣勢。
“陳朗？”中年婦女先是一愣，隨后看了眼隨著她一起出來的其他人，咽了咽口水加大嗓門：“你干什么呢！也不看看這是哪，想動手打人啊？”
聽到這話，陳朗收斂了殺意，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這位滿臉肥肉的中年婦女，她叫鄭麗，按照輩分，八年前的時候陳朗要喊他一聲二娘。
“早就該走了，他爸失蹤的時候他就該走了，賴在家里好吃懶做，錢沒少花，事沒少惹！”
“從今天開始，你要記住幾件事情，這個家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從這扇門出去，你便是無家可歸的人，身上不能帶走陳家的一分錢，不能拿走陳家的任何一樣東西……”
這些是鄭麗八年前曾經說過的話，那時的她在陳家才剛剛得勢。
如果陳朗沒有記錯的話，在父親還沒失蹤的時候，鄭麗經常會拿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串門，臉上帶諂媚的笑容，嘴里說著阿諛奉承的話。
跟別人提起陳朗時，還會非常熱情的稱之為大兒子。
“讓我閉嘴？真是沒大沒小。”見陳朗不吭聲，鄭麗冷笑了兩聲：“你瞪我干什么？要是旁邊沒有這么多人，你是不是還打算動手打我啊？”
“這是你兒子？”陳朗笑了笑伸手指著陳遼問道。
“廢話，當然是我兒子！”鄭麗伸手把陳遼攬進懷中，上下檢查了一下看有沒有受傷。
“你兒子在大院里養狗，而且還是這么大一條兇狗，這事是老爺子同意的？”陳朗把手指移向墻角，冷聲問道。
陳遼趴在她耳邊小聲講了幾句，就看到鄭麗臉色一變，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墻角。
兒子養的這條狗有多兇狠她是知道的，竟然被陳朗一拳打死了？
聯想到早些年得知陳朗去了部隊，鄭麗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犯怵，不過畢竟有這么多人看著，她也不好顯得太過害怕，掐著腰喊道：“老爺子同意不同意關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們陳家的人，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都離開八年了，怎么還有臉回來？這陳家早就沒他的位置了！”
“早就說過了，他要是哪天死了，那就是孤魂野鬼，祖墳都不讓他進！”
“老爺子病危，他這個時候回來，該不會是想著分點家產吧？那未免也就太厚顏無恥了！”
其他人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有這些人撐腰，鄭麗也顯得有底氣了許多。
自從鄭麗一家人得勢后，以前跟父親關系比較好的那些人，幾乎全都被連累，鄭麗將他們一一整治，要么收回了家族給予他們的支持，要么干脆直接安排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和我當然沒有什么關系，他放狗咬我，所以被我打死了，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陳朗一步步走上臺階，面無表情的將所有人看了一遍：“我回來，只是來看望老爺子，至于你們所謂的分家產，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完，看都沒有再看鄭麗等人一眼，直接朝后院走了過去。
……
京城，步行街。
“師姐，這兒就是小師叔經常說的京城嗎？這里好熱鬧啊，要比咱們山里熱鬧的多啊！你看你看，那是賣什么的，看起來好漂亮啊，是吃的嗎？”
“師姐師姐，你看那個人穿的衣服，好漂亮啊，不過我覺得如果你穿的話會更漂亮！”
“師姐，小師叔說的那家名叫紅雀的店是在哪啊？他說很好玩很好玩的，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女子一襲黑衣，面若帶霜，雖然長得漂亮身材極佳，一路走來不知道引來了多少男人的目光，有不少男人想要上前搭訕，但幾乎無一例外，都被她如冰山般的氣質嚇跑。
那種無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基本上離得近些都足以讓人自慚形穢，根本連走過去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就敗退了。
黑衣女子沉默寡言，基本上很少說話，倒是她身邊的小女孩，看起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很是活潑。
聽到紅雀這個詞時，黑衣女子臉上微微一紅，片刻后恢復原樣，開口道：“晴兒，這兒可不比咱們山里，我能感覺得到，這里有很多強者，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要動手。”
“強者？說的是陳家大院里的那位嗎？他有多強？比師姐你還要強嗎？”小女孩好奇的歪了歪頭，啃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蘆。
“恩，比我強。”黑衣女子思索了片刻，補充了一句：“不只是那間大院，京城有很多高手，有的甚至要比我強很多很多。”
“那比小師叔呢？”
“小師叔？”黑衣女子眉頭輕輕一皺，像是在心里對比兩者究竟誰強誰弱，最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分出強弱，恐怕只有他們打上一架才知道了。”
說出這話，黑衣女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以那幾位強者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和人打上一架分個高低，而且小女孩口中的那位小師叔，也不可能跟他們去動手。
輩分在那呢，而且那幾位老者的身份不同常人。
話剛說完，黑衣女子忽然感覺手上一沉，回頭看去發現小女孩呆呆的看著地面。
一塊冰糖葫蘆掉在了地上，她正心疼著呢。
“啊？師姐你剛才說什么？”被黑衣女子輕輕一拉，小女孩才緩過神來，抬頭問道。
“沒什么，撿起來扔進垃圾桶里。”從兜里拿出一張手帕，遞給了小女孩：“記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切不要暴露了身份，不然會惹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