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四葉驚恐的咽了口唾沫,從座位底下爬起來,無措的低頭,“對、對不起,我沒想到方向會失控。”
她能感受到一道冷戾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心如擂鼓,始終不敢抬起頭。
車內(nèi)的氣氛凝結(jié),陷入死寂。
“下車。”
須臾,頭頂上方傳來南司琛陰惻惻的聲音,不寒而栗。
溫四葉錯愕的抬頭。
街道上,車輛來回行駛,燈光在南司琛冷峻的臉上一掃而過,腮骨突突。
他,是真的生氣了。
溫四葉咬唇,“南司琛……”
剛開口就被南司琛的陰冷的聲音打斷,“下車!”
溫四葉身形一顫,委屈的咬緊下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哼,下車就下車,有什么了不起的!
溫四葉生氣,沒看后面直接打開車門。行駛而來的車子驚慌的向右打轉(zhuǎn)方向,差點和旁邊車道的轎車相撞。
對方轎車停在路上,探出頭指著溫四葉大罵。
罵著罵著忽然慫了,驅(qū)車離開。
溫四葉知道,對方一定是忌憚南司琛。
不用言語,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退。
溫四葉“嘭”的關(guān)上車門,不顧來往車輛橫穿車道。
車道上此起彼伏的響起鳴笛聲。
坐在車內(nèi)的南司琛捏緊車把手,強(qiáng)制壓下沖出去沖動,目光如影隨形的跟著溫四葉,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直到溫四葉身影消失不見,南司琛也沒有收回目光。
吉六瞥見后視鏡中警車正在靠近。
“少爺,要不要追上四葉小姐?”
回應(yīng)他的是交警返單以及綠化帶的維護(hù)費。
……
溫四葉低頭,邊走邊擦眼淚。
“混蛋南司琛!壞蛋南司琛!憑什么兇我,瞪我,還叫我下車!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既然喜歡付鐘棋又干么來招惹我。還有那什么破家庭聚餐,把付鐘棋叫去就是故意看我笑話!這次也一樣,就是故意讓我難堪丟臉!”
只要想到南司琛喜歡付鐘棋,胸口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堵的心里難受。
溫四葉突然停住腳步抬頭。
來回路人狐疑的打量溫四葉,納悶一個漂亮女孩怎么哭的這么傷心。有些年紀(jì)大的老人慈祥的上前詢問,她也只是搖頭說沒事。
她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南司琛都沒追上來。
他,是真的要丟下自己嗎?
悲傷、孤寂、無助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涌上心頭。
溫四葉抱臂,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
仿佛此刻又回到外公外婆去世的時候,四周投來憐憫同情的眼神。
當(dāng)時只有十歲的她哭的很慘,情緒悲觀,好像全世界拋棄了她。
此時此刻,相同的感覺涌上心頭。
溫四葉意外,不知不覺自己竟然如此依賴南司琛。
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沒有人能夠永遠(yuǎn)的依靠,唯獨靠自己,才擁有全世界。
這時,眼前出現(xiàn)一雙黑色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
溫四葉抽泣,順著一雙長腿往上看。
街邊,暈黃色路燈呈三角傾瀉,籠罩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路燈模糊了男人鋒利的五官,變得柔和。
溫四葉抬手胡亂的抹了抹眼淚,起身繞開男人。
手臂倏然一緊,男人低沉瓷實的嗓音傳入耳畔,“四葉,我們回家。”
簡單的一句話重重抨擊著溫四葉柔軟的心房,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起伏波動。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滴落在泊油路上,印出一點一點黑色水漬。
溫四葉抬起頭,右手壓住淚腺,逼迫眼淚往回流。
她深呼吸幾口氣,看向南司琛,強(qiáng)顏歡笑,“南三少,我的家早在九年前就沒了。”
溫四葉掙扎,伸手掰開南司琛的手指。
南司琛心口一滯,憐惜的把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抱住不給她一絲一毫掙扎的機(jī)會。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yīng)該對你生氣趕你下車。”南司琛下巴抵在溫四葉頭頂,心疼的說:“九年前你的家沒了,九年后我們一起營造屬于自己的小家。”
南司琛抬手安撫性的輕拍她后背。
懷里的人兒不再掙扎,小臉埋在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上,任由眼淚流淌。
良久,溫四葉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帶著濃濃的鼻音問:“你喜歡付鐘棋?”
南司琛脫口而出,“不喜歡。”
溫四葉又問:“那為什么你要送給她手鏈?還跟我的一樣!”
后面一句話才是重點。
送手鏈可以原諒,可為什么送的是相同的!
南司琛低頭,回答:“那條手鏈一開始就是送給你的,后來被徐巖御一鬧付鐘棋誤以為是送給她的,她便把手鏈拿走。當(dāng)時突發(fā)緊急任務(wù)還沒來得及要回來就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再后來付鐘棋去了國外,我和她也沒再見過面。”
溫四葉聽的有點懵,“你是什么時候送的?”
南司琛目光熱忱的看著她,薄唇一張一合,“五年前。”
what?
溫四葉啞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問一遍,“你說五年前?”
南司琛淡淡的“嗯”了一聲。
五年前,溫四葉還只是一個14歲的小朋友!
南司琛當(dāng)時22歲,天啦嚕,他當(dāng)時的思想就這么危險了!
然而,最大的問題是,五年前他們見過面嗎?!!
溫四葉認(rèn)真回憶,腦子還是一片空白,“五年前你是在哪見到我的?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聽言,南司琛有些失望。
十歲的孩子已經(jīng)完全能記事,怎么溫四葉就想不起來呢?
南司琛沉吟,“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五年前,而是九年前。小四葉,認(rèn)真的回想一下,九年前都發(fā)生了哪些事。”他不打算說,溫四葉自己回憶起來才有意義。
九年前……
這么久遠(yuǎn)的事情她哪里還記得!更何況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溫四葉搖頭,覺得這是南司琛找的借口,她傲嬌的噘嘴,“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你們這些老男人就喜歡用花言巧語騙我們這些單純無邪的小姑娘。”
她刻意加重“單純無邪”四個字,仿佛在強(qiáng)調(diào)南司琛老牛吃嫩草這件事。
“手鏈上有字母SY。”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