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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宴定在后天，為的是讓大家好好休息。助理前前后后也跟著我跑了好幾個月，也沒比我愜意多少。我大手一揮給助理放了個短假，反正我也沒什么通告，但是助理說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崗”，我拗不過他，干脆不再爭執。
“哥，沒有落什么東西吧？”
昨天晚上我還在隨手翻劇本，幾個小時前這里還吵吵鬧鬧，甚至現在我還因為簽了太多遍名字感到手酸……
可我夢寐以求能吃烤肉能喝奶茶的“今天”卻來得這么快，還沒反應過來，就要跟《江山醉》說再見了。
我的答卷完美么？不得而知。
至少我不后悔，因為我努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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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著頭，忍不住觸個景傷個情裝個逼，簽合同那天似乎還沒過多久啊……
還沒感動個兩三秒，手機的嗡嗡聲就及時打斷了我，還響個不停。
言柏怎么這么沒有情調呢！
算啦，還是男朋友比較重要。
他給我甩了好幾家餐廳，征求我的意見，我一看，什么意餐什么德餐，全是些填不飽肚子的。
是中華美食不好吃？
就火鍋配哈啤還是紅酒配西餐的問題爭執不下，最后我們各退一步，選擇日料店。
[我準備給助理放假啦，等下你來接我好不好？]
老古董：[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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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約好六點半出發，回酒店后先跟我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殺青了，等年底通告跑完就回家，順便又聽她叨叨了幾句找對象。
我掛上電話有些悵然，不知道我媽聽說我找了個性別為男的對象會有何想法。
算了算了，及時行樂！
為避免被監控拍到，我只讓言柏在角落等我。
我一看他開的車傻眼了。
一瞬間我反應不過來買這臺車得花多少個零，只知道如果上路一定是整條街上最靚的崽。
這等著被狗仔尾隨呢！
我鉆進后座，結果發現言柏竟然連司機都沒配，看樣子是想親自接送我。
但這也不能阻止我阻止他！
“你除了這輛沒別的車了？”
言柏說：“有啊，我記得你喜歡，讓司機開過來了。”
……還挺貼心哈？
“喜歡不喜歡的再說……低調點啊，換一輛換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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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輛便宜（雖然在我眼里依舊不便宜）點的我才安心許多，我撐著頭坐在副座上，看了他一路，欲要把他不在劇組的時間全都補回來。
越看心跳越快，怪不得有星探打他的主意。
真是太養眼了！
言柏目不斜視，車開得穩穩的，紅燈還有幾十秒，我忍不住說：“言柏，你笑一個好不好？”
“怎么了？”
我說：“我好像很久都沒看你笑過啦。”
他說：“下午我沒笑么？怎么就好久了。”
我剛想用什么一日三秋反駁，在紅燈的最后兩秒，他扭過頭，眉眼彎彎，細碎的光灑在他身上。
保養得真好，除了眼角有一絲絲細紋外，看不出來他具體的年紀。
“不許看了，再看我就開不了車了。”
……
光線重新昏暗下來，我卻猜他是害羞了。
要不然干嘛就笑一下下就躲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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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好帽子口罩圍巾，鬼鬼祟祟地貓著腰。
言柏好笑地讓我摘掉口罩，解釋說：“別擔心，這是我朋友的店，很安全。”
我剛好捂得慌，聽他一說我安下心來。
一進門我便看到墻上掛的小電視在放柯南，粗略掃了眼劇情，我認出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部劇場版。
言柏走在我前面，他見我沒跟上他，說“看什么呢”。
“哦，《貝克街的亡靈》，這部還不錯。”
我突然激動，一邊關上包間的門，一邊嗶嗶近幾年的柯南劇場版跟鬧著玩似的。
“那哪兒是破案啊，根本就是科幻好不好！”我一愣，又問，“誒，你竟然知道柯南啊！”
說完就覺得這個問題有辱智商。
他比我大十歲的話，柯南連載的時候也是他會看日漫的年紀。而且他沒有我想象中的古板，甚至知道“打榜”“練習生”這種詞……這是我完全沒意料到的。
言柏說：“我還不至于連柯南都不知道。”
“嗨呀，我這不是怕咱倆有代g……”
“代什么？”言柏眉毛一高一低，揚著唇說，“代溝？”
我想看的笑不是這種暗黑的笑啊！
再說下去這頓飯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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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小學生，不愧是你啊！
我只是提到了你的大名而已，你不至于讓我差點當場去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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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欲使我智商上線，我趕緊擺手，換個話題：“不聊柯南了！恩……你看過別的什么漫畫啊動畫么？啊，不用給我夾菜啦，你也快點吃！”
我也禮尚往來給他夾了幾只大蝦，邊聽他答：“了解一些。”
他手背抵著下巴，嚼完香菇，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恩……斷裂吧現實，粉碎吧精神……”
這么中二的話從言柏嘴里說出來還真是……
Wait,聽起來有些耳熟哈？
“……邪王真眼最強？”
……臥槽臥槽臥槽！！！
中二病時期的我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再公開處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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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嘆：不愧是你啊死神小學生！
次元不同都有這么大的威力，真·鯊人于無形之中。
對不起，柯南君，以后我的二次元男神就是你行嗎！你不要再搞我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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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伸手去夠盤子里最底下墊的生菜葉，蓋到臉上，吟唱咒語：“我是蘑菇我是蘑菇我是蘑菇，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噗，哈哈哈……”
言柏弓著腰，笑了不知道多久。
嘖。
我放下生菜葉，拿筷子頭敲桌面，嗔道：“夠了啊！還要笑多久啊！還吃不吃飯啊！”
“吃，吃。”
我撇撇嘴，腹誹道老年人記性還好得不行。
我能不能給生魚片上擠點芥末當懲罰啊！實在不行吃胡蘿卜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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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既然記著亂七八糟的邪王真眼，是不是也記得……
記得我“那張”照片？
我表面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連吃進去了最討厭的胡蘿卜都沒注意到。
口恩。
他截了圖。
……他不會一直存著吧？！
彳亍。
老子再也不看柯南了，我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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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柏：“吃年糕么？”
我：“不吃。”
“壽司呢？”
“NO！”
“那吃什么？”
“什么都不吃！”
他放下筷子，“咔噠”一聲把我驚了個激靈。
糟糕，沒忍住耍小性子了！
我剛準備開口認錯，他就說：“我給你笑一個，不生氣了好不好？”
連句式語氣都仿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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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三十歲多的老家伙都這么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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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招就是很管用。
我畢竟吃軟不吃硬。
“好了好了，沒生氣！就是嫌那張照片也太丑了。”我沒繃住，給臉扇風，“你不會還存著那張照片吧？”
他點點頭：“是沒刪。”
“……不刪留著辟邪啊！刪了刪了！”
言柏笑而不語，他捧起茶：“以茶代酒，恭喜你殺青，辛苦了。”
我認真地端起茶，也一飲而盡。
“言柏，謝謝你，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運。”
“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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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語歌讓人飄飄忽忽的，如沐春風——可能是空調溫度有點高，我的臉很燒，像喝了假酒。
我靠在言柏的肩膀上舉著手機隨意轉發了幾條艾特我的微博，也沒認真看，反正基本都是殺青后艾特我的。
……
恩？
我和他不是面對面坐么？
怎么挨一塊了？
“累了？”他摸了摸我的臉頰，“要回去么？”
我是有點困，應該是空調吹得我濃生倦意，可我不想回去。
殺青了，劇組解散了，我跟他都沒辦法偷偷見面了。
還是拍戲好，起碼天天見。
回去還有監控。
煩死了！
“不要，我想再待一會。”
“好。”
我把下巴搭在他的肩頭，他也在看手機。
恩……
誒……？
好機會啊。
我現在趁著我說什么話都聽的時候，把他的手機騙過來，再把那張圖偷偷刪掉豈不美哉？
我怎么這么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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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柏……”我蹭他的脖子，“你在看什么。”
他說：“在看作者后臺。”
作者后臺？！
啊！我老師要回評論了么！
搓手手期待.jpg
“那、那我能看看么？”
言柏輕笑，把手機調到密碼設置的界面，握著我的手，把我的指紋錄了上去。
“想看什么看什么。”
“……想看什么都可以？”
“恩，什么都可以。”
他很坦誠，從不刻意隱瞞，所以和他交往，我會很安心。
我盯著他遲遲未出聲，也掏出我的手機有樣學樣。
言柏說：“你不一定需要這么做的……”
“好了！”我把手機遞給他，“想刷什么卡刷什么卡！”
嘿嘿，老子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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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柏沒打擾我，也不介意我看他手機，我還是戰勝不了誘惑，點開了——
作者后臺！
讓我好好看看白木蒼的存稿箱嘿嘿……怎么是0！一個字都沒有的嗎！
我甩過去一記眼刀，言柏輕飄飄把目光移向別處。
好吧，0就0了。
遲早讓他爆更。
用后臺查看評論跟我用讀者號看別人評論是不一樣的感覺，比如現在我看這些評論卻有被冒犯到的感覺——明明我和她們一樣喜歡在評論區胡鬧+調戲作者的。
“唉這些讀者怎么回事啊！”
自從上次言柏參加線下簽售會曝光性別長相之后（還是有一部分來得早的人看到他什么樣的），這些讀者就越發放肆了！從“蒼蒼”變到“蒼總攻”變到……
我氣呼呼地把言柏拽過來，對幾個口出狂言分子指指點點：“你看看你看看，她們都叫你什么啊！太過分了！你記住這幾個id以后不要回！”
言柏掃了一眼，問：“我看不清。她們叫我什么？”
“‘老攻’啊！”
“恩，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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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誒我這破嘴怎么這么快呢？
言柏雙標石錘。
這個時候怎么不糾結“老”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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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出作者后臺。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愛拼才會贏！
我點進相冊，翻找那張照片，在一眾相冊里，我發現他存了幾張我練習生時的照片，連寵物店櫥窗前趴著看的照片都有。
“這些，你很早就存了么？”
言柏看到后，有些慌張地解釋：“我沒有想偷窺你，存了忘記刪。抱歉，我現在刪掉。”
“不用不用！我挺開心的，這些圖居然還有人留著，我真的挺開心。”我試探了一下，問，“那……你是這個時候就喜歡我了么？”
他斂眸，半晌，說：“估計要更早。”
言柏清清嗓轉移了話題：“咳，這張是在拍綜藝？”他指的是我趴在櫥窗上看貓的照片。
“是！我路過一家寵物店，他們家有好多貓！布偶美短都有、額跑題了，結果這段當成花絮給放出去了。”
言柏點點頭：“……你很喜歡貓？”
“是啊我是貓派！小時候我家有一只中華田園貓，但是跑不見了，后來一直沒養，唉，現在這個工作也養不了……你盯著我做什么？”
他說：“覺得很巧。”
我：“？”
“因為我家養了一只貓，是銀漸層，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的話，要來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