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4

我加深了力度，主動權忽然易主，等回過神時我已經坐到了他腿上，衣服布料下是一只不安分的手向上攀，帶來一陣癢意。

我恢復理智，燒著臉反手把他的手拽下去：“別啃了！我過幾天得拍雜志呢！”

言柏伸出舌尖舔去唇瓣上的津液，抽出手后還貼心地幫我拂展衣褶。

……總讓我聯想到衣冠禽獸喝人面獸心。

我罵他一句“屬狗的”，嘀咕道“怎么不叫兩聲聽聽”。

言柏耳朵還挺靈光，玩味地笑著說：“叫了就能啃？”

1015

呵。

滿腦子廢料！

再來可就回不去了，我暗自腹誹。

我指著我的脖頸，說：“這兒要是留印子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恩。”他的視線流連于我下巴周圍，說，“我有分寸。”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分寸很……

行吧，被他的廢料思路帶偏了。

有個屁的分寸，就是仗著我喜歡他蹬鼻子上臉！我毫不留情面地從言柏腿上下來，順便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面。

言柏笑道：“好了開玩笑的。你等會還有事對么？”

“恩……不過那邊還沒回來，不著急走。”

說罷，他給我倒了杯水，指著電腦問：“哦——所以我現在應該去寫稿？”

“啊，那倒不用！”

言柏坐到我身邊，撐著下巴看我。

熾熱過后變為無波的水面，我愣愣地灌下半杯水。

1016

依舊是他先開口，就比我想說的提前了那么一點，我總比他慢半拍，就變成他牽著我往前走。

我也想更主動些。

言柏問我拍什么雜志，是電子刊還是紙質刊。

“電子刊啦，實體雜志怕賣得不好。”

他說：“電子刊難道沒有拼銷量的說法么？”

我回：“當然有啦，但是電子刊更便宜嘛，銷量會好看一些，而且也不想讓她們花太多錢……”

言柏接著說：“既然這樣，你為什么又要給我花錢？”

“那我是想支持你啊，我也是你的粉絲啊。不過現在嘛……”我抬抬眉毛，探著身和他咬耳朵，“是不是更像嫖/資？”

他撩起眼皮說:“小家伙，你可是成年人，得學會為自己的話負責。”

“呸呸呸，我錯了！”我舉手投降。

他探手過來揉揉我的腦袋：“所以不要擔心，有人愿意為了你付出時間、精力，你不能太自卑，更不能不努力，那才是對不起她們。”

我用力地點點頭。

“哦對了！你看不看雜志的概念圖啊，叫‘鶴來’。”

他起身，貼著我的身子，坐在我旁邊。

我戳開圖庫，因為某一個相冊只存了唯一的圖片，就自動變成了封面顯示在圖庫界面里。

1017

臥槽。

我結婚照啊啊啊！不會被看到了吧！

“這是什么？”言柏被那張照片吸引，攥住我的手指不讓我往下一張劃。

如果這張照片被他看到我一定會非常沒有面子。

我還怎么當攻！

我故意冷著臉朝相反的方向和他對著干，結果沒搶過他。

“撒手！”

“不。”

“你撒不撒？”

“不。”

“那我可上嘴了啊！”我張口，作勢瞄準他的手背。

“……你才是屬狗的吧。”他無奈地放開我。

“汪汪汪，怎么滴！”

我終于保全了顏面，他卻在一旁低笑道：“下次可以啃別的地方。”

我：……

我：“還看不看概念圖了！”

1018

鶴來的設計如其名，衣服是主體是白色的，只不過到衣擺處漸變成了黑，為了凸顯飄逸感，還綴著紗。設計師說要體現“自由”和“自然”，就沒再搭配其他珠玉掛飾。

單看服裝很中性。

所以我總有種要被泥塑的預感。

言柏果然問：“這是裙子還是袍子？怎么從腰部就開衩了？”

“想什么呢！這就是概念圖，后面還有別的，我一人分飾兩角，背景還挺有意思的，講一個青年遇到了一只鶴。”

他左右滑動圖片，保持著做研究那般專注，嘀咕道：“思路和設計都很好，你膚色白，這件衣服的色調就很貼你……”

他突然伸手捏了把我的腰，一本正經地說：“恩，身上也沒有贅肉，拍出來效果肯定很好。”

1019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占我便宜好嗎？

1020

言柏收斂住玩鬧的動作，問我：“這次我是不是沒辦法跟你到拍攝現場了？”

我點點頭，告訴他助理全程陪同，恐怕不好找理由。

“到時候我會發微博的，記得看！”

他說：“恩，你的微博我都看。”

這么一說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額，廣告就別看了，那是經紀人幫忙發的。”

“哦還有，我忘了給你說，你別擔心，你那條評論不影響公關的。”

言柏說：“那就好。”

我笑著搖搖頭，嘆了口氣：“我經紀人問你為什么幫我，嚇死我了。我就解釋說跟你關系好，她就讓我好好感謝你。”

“嘶——”他捏著下巴做思考狀，“那你要怎么感謝呢？”

我心里一咯噔，翹起的唇角配上深不可測的雙眸總讓我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那什么，我還有事！先欠著。”

言柏立馬變了個模樣，原來是故意嚇唬我，他說：“恩，走吧，不然被人看到了。”

“嘿，王導總不會晚上還要鍛煉吧？”

“我指狗仔。”

1021

我回到房間躺下，望著天花板，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和他談戀愛得把握程度，不能靠他太近，也不想離他太遠。

可“關系好”不是什么能掩飾一切的萬金油，言柏真跟我時時刻刻出現在一起才叫奇怪，說不定我還會再收獲條新緋聞。

我三番五次搖晃，遲遲未從鋼絲上墜落——搪塞王導和助理時，化妝師給我唇膏時，還有今晚經紀人問我為什么白木蒼要幫我時。

皆是鋌而走險，但起碼有人在底下接著我，我沉溺于這份伴著危險的快樂。

等殺青，殺青后就可以不用顧及這些了。

1022

我抬起手臂遮住晃眼的燈光，逆著光沒法看清，我坐起來抬胳膊看大腿。

還真挺白……

難怪容易留下印兒。

哪個印兒是怎么弄的來著？

我想到那天，他身上白白凈凈，跟我對比慘烈。

心中燃燒起勝負欲，他會的我也要會！

業務不太熟練，但勤能補拙，我拿自己的手背練習，嘬了一口，無事發生。

我又狠狠地嘬，隨手接起枕頭邊的電話，我一邊聽我姐說話一邊嗯啊哦三連附和，嘗試了好幾次也沒弄出來。經紀人依舊關心我的緋聞，交代了幾句她忽然吼我。

“顧昱裴，你在我面前還敢嗦粉？膽子夠肥啊？！”

1023

？

黑人問號。

我那是……嗦粉么？！我就這么差勁么？！

真的有被冒犯到。

我：“我沒有！”

經紀人：“那你吸溜刺溜的干什么呢？”

我：“我……在腦補我喝的是奶茶！”

經紀人：“噗，哎呀看你可憐的，殺青之后允許你放縱兩天好吧！那什么，聲明已經發了，買了點水軍差不多能控制住。如果還有人無事生非就調酒店監控，上石錘。”

“恩……？”

酒店監控？！

不可以啊！我曾經在房間消失了一整晚啊！

我說：“額，應該沒有那么嚴重吧……監控啥的太侵犯隱私了，能不放就不放吧。”

“隱私重要，名譽就不重要了么。”

姐，你要是真的放了監控，我才是沒有“名譽”了。

我姐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所以我不是很擔心，只要是假的，怎么說都是我們占理。”

“……”

1024

她越說我越慌怎么辦。

如果我說我全身上下都是縫而且被叮完了會不會直接去世。

不對，怎么能罵言柏是蒼蠅呢。

我嘗試轉移她的注意力，換了個話題：“額，姐，別說緋聞了，我都被營銷號搞得夠煩了。”

經濟人：“那行。你馬上要殺青了對吧？拍雜志我就不陪你去了，之后那個宣傳我陪你去。”

“啊好，迪噢那個宣傳嗎？”

估計cp粉要哭慘了，迪噢跟蕭毅拿下的牌子還是對家。

“恩！那個口紅我看你涂著挺好的，爭取拿下代言！這幾天我幫你盯著李簡琦工作室，看他直播的妹子可多了！蹭上他的直播就等于賺眼緣，殺青之后也不能當咸魚！”

？？？

“啥玩意？！”

再次被冒犯到！男明星代言化妝品很常見，口紅已經算好的了。

可我真的想維護我的形象，我想轉型。

我提議道：“姐啊，下次盡量談個A點的代言行不？”

“A一點的？我想想啊，男人的衣柜可以談，運動飲料也可以談，要談嗎？”

第一個可是是鬼畜分頻的重災區，接了秒變諧星。

我認了。

口紅挺好的。

我連裙子都穿過，口紅算什么呢。

1025

我等蕭毅的時候用地圖搜攝影棚周邊，發現有家咖啡廳。電梯鈴一響，蕭毅和他助理從電梯里出來，走路卻有點跛，我問怎么回事。

蕭毅揉揉后腦勺說：“拍照的時候沒注意，沒什么大問題。”

“我那兒有云南白藥，需要的話我幫你拿。”

“不礙事不礙事。”蕭毅轉頭對他助理抬抬下巴，房間就剩下我們二人。

“……真不要緊？”

蕭毅卻沒答，他找了枚創可貼貼到腳踝處。

我們誰都沒先開口。

半晌，蕭毅拿了罐啤酒，我也要了瓶，放在桌上沒打開，他獨自悶了一整罐。或許這些年他的酒量已經練出來了吧，只不過我沒興趣了解。

我本想提醒他少喝點，但又知道某些話是需要壯膽的。

如我所料，他說了很多遍“對不起”。

他說這么多年一直不敢找我，說他做錯了，最后，接連不斷的道歉，說他可以還給我很多很多。

“蕭毅，我這個角色是你幫忙推薦的么？”

他點了點頭:“是我打聽到你們公司也在爭這個角色，就提了一句。但我沒敢讓他們告訴你我也要演就會拒絕……”

“哦，那我忘記跟你道謝了。”

蕭毅說：“不不不，別這么客氣。”

我嘆了口氣說：“蕭毅，你以前確實對不起我，所以你現在硬扛著也要好好拍完《江山醉》，不然現在也會對不起我，也是對不起現在的你自己。”

“我們總是要往前看的，對吧。你……放平心態吧，我也不會總囿于過去。”我拿起那罐啤酒喝下幾口，“早點睡吧，你最近精神不太好。”

1026

沒有質問，沒有歇斯底里，仿佛只是說了件極為普通的日常瑣事。

我告訴言柏，我把以前的事解決了，順便發過去攝影棚的地址。

[我聽說這家咖啡館很不錯，要不你抽空過來，我請你喝一杯當感謝？]